方遙晨怔愣半響，喃喃道︰「一生一世只娶一妻，身心只忠于唯一的妻子，好，好，東方霽果然是東方霽。」眼底失了光彩，怔怔盯著王樂凡道︰「王師妹，若你兩年前我站出來阻止義父對你的辱罵，若你娘未因義父抱病而亡，若我不是北玄太子，是不是今日結局便會不同？」
王樂凡思忖片刻，點頭，直視他道︰「可能會，在師門里，只有大師兄沒有嘲笑我，處處照顧我，那時我對大師兄有著莫名的好感和依賴，師父的辱罵不過是讓我認清事實，大師兄確實不是我的良人。大師兄想要的東西太多，顧慮的事情太多，而我不是委曲求全的女子，不會如青青小師妹那般為你退讓，你娶妃納妾，以她的脾性，心里必然不願，可是她終能為你的處境退讓，這些是我做不到的。」
她頓了頓又道︰「大師兄其實也明白，我們兩個不適合，我想是因為沒得到過吧，所以你才會念念不忘。」
方遙晨眼皮半垂，良久，才道︰「你心里有他麼？」
王樂凡唇角大大揚起，輕撫秀發，略顯羞澀道︰「從前是沒有的，但是他處處為我著想，顧著我，又是那般相貌，我想不動心都難，我心里……自是有他的。」
方遙晨一臉挫敗，眼神黯淡，道︰「不是因為沒得到過王師妹，才念念不忘，而是心里一直有王師妹。」
王樂凡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又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道︰「許是我們有緣無份吧……」看一眼遠處的馬車，將話題轉開，「大師兄，你怎麼會變成北玄太子呢？」
方遙晨凝視她，她也不回避，就那麼直直看著他。
方遙晨長嘆一聲道︰「我娘本是北玄皇帝最寵愛的妃子，誕下我後，父皇龍心大悅，欲立我為儲君，父皇的另兩位妃子秀妃與靜妃亦分別生下一子，兩人自是不服，後來兩人合謀，令母妃的寢宮失火。」
「義父原是母妃的娘家家將，母妃入宮後，便成了她的心月復侍衛，他被母妃逼著先將我救出火海，待到義父回去救母妃時，母妃已經連嗆帶燒，當場便葬身火海。義父受母妃之托，將我帶離皇宮。後來他曾偷偷返回皇宮，故意留下線索，令父皇對母妃寢宮失火起疑。」
「義父做得很成功，父皇很快查明真相，秀妃、靜妃均生有龍子，父皇念及兩子年幼，饒了兩人性命，只將兩人打入冷宮。並且從義父留下的線索中查出我被成功救出皇宮，好好地活在世上。」
「父皇出于對母妃的懷念和對我的愧疚，一直未立太子，他怕我無母愛護，怕我背後無勢力支持，一旦入宮會再遭不測，所以一直等到我十八歲，才派人偷偷來朝曦尋我。」
王樂凡道︰「宮闈傾軋，親人相殘，這是宮廷爭寵的一貫作風，好在大師兄吉人天相，如今不但如願回國，還當上了太子，也算不幸中的萬幸。大師兄很早就知道自己身世了吧？」
方遙晨搖頭道︰「不，義父從未吐露半字，他怕我知道真相後，貿然回國，反而丟了性命，其實二十年來，每次父皇欲立儲君，義父必定回北玄，暗中留下線索，暗示父皇，他有個兒子很好的活在世上，讓父皇心生愧疚，空出太子之位等我，為了讓我回國當上太子，義父煞費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