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莊,已是四更時分,她推開-房門,也未點燈,模到床邊,將劍放在床側,除了外衣鞋子,準備上床補眠。
剛躺下,忽覺有異,抓起劍,閃電般朝屋子中央刺去,「錚」地輕響,劍被夾住,她松了口氣,輕聲道︰「主子?這個時辰……你怎麼在我房里?」
東方霽松開手指,坐下,冷徹透頂地聲音響起,「不錯,這個時辰,我為什麼會出現你房里,王樂凡,不如你替我回答?」
王樂凡忙取來火折,點燃蠟燭,轉目,心下一驚,主子臉色黑如鍋底,她又要倒霉了嗎?
「主……主……東方……」聲音有些打顫。
東方霽注視她,目光冷得她不禁瑟縮一下,「主子……」
「去哪里了?」聲音很冷,語氣不耐煩。
「……去……」
「說。」
「就是出去走走。」
「王樂凡!」
「我……」王樂凡偷瞄他一眼,陪著笑道︰「主子先保證不發火,我才說。」
「你……」
「你是以主子的身份還是以東方霽的身份問我?」
「哪種身份可以讓你吐實?」
王樂凡平復情緒,笑道︰「若以主子的身份,我不得不說,但是你就不能向我發火,因為我做得沒錯,若以東方霽的身份,我便不說,因為你一定發火。」
東方霽臉色緩和些,道︰「我以東方霽的身份,保證不對你發火。」
王樂凡好奇逗他︰「既使我要跟大師兄走?」
東方霽雙眼眯起,一字一頓地道︰「王樂凡!」
王樂凡舉起兩手作投降狀︰「不敢、不敢,知道主子你最厲害。」瞥見自家主子眼底開始噴火,不再氣他,趕緊跟他敘述經過。
東方霽听完沉黑半晌,眼里不斷射出火焰,聲音極冷︰「方遙晨——遲早有一天我會殺了他。」
「你說過不發火的。」
東方霽眸光一閃︰「我未對你發火。」
王樂凡︰「……」
東方霽惱怒之極,卻無處發泄,這個方遙晨既使成了遠在千里之外的北玄太子,仍舊可以無時無刻地干擾他二人的感情,從不後悔的他,竟破天荒地後悔了這趟煙曦之行。
「主子當時不在別莊,我們又不是楚依鷹的對手,他若潛進來殺人,不是什麼難事,所以我權衡了利害輕重才去的,此刻住在莊里的大師兄,對我而言,只是北玄太子而已。」
東方霽凝視她片刻,總算將火氣壓下,臉色緩和了不少,眸子抬起,「只是北玄太子?」
王樂凡點頭,「只是北玄太子。」
東方霽一陣欣慰,算她識趣。一陣沉默,良久,王樂凡試探問︰「主子還有事?」
東方霽注視她,不語。
王樂凡嘆氣,一個稱呼而已,叫主子叫順了,改口並不容易。
「那個,東方……我想休息。」
東方霽視線落在床上,下巴微微一揚,示意她隨意。
王樂凡大窘,好歹她是個雲英未嫁的大姑娘吧,難道三更半夜讓一個單身未娶、身份曖昧的大男人留在房里,注視著她上床睡覺?
好吧,江湖男女可以不拘小節,但是問題是……她睡得著嗎她?這個男人如此出色,她的心亦非堅冰,就算她臉皮再厚,也無法安心入睡啊,何況她本就不是沒心沒肺的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