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月後,雪峰鎮,五湖客棧。
自王樂凡攀上天雪峰後,這是她第二次下山。她身著微顯厚重的寒衣,悠閑地坐在客棧大廳里,喝著熱乎乎的燒酒,甚是愜意。
在天雪峰上呆了八個月,每日除了與守護雪曇花的雪雕打斗周-旋一番,便是練劍。
對了,說起雪雕,王樂凡就有氣,這只畜生,險些讓她喪命。
這雪雕體形有一人之高,極其凶猛好斗,當日她剛找到雪曇花,一時興奮,撲到雪曇花旁,渾忘了雪曇花是有守護者的。
這畜生就怪叫一聲,出其不意朝她沖下,雙爪一抓,她這百十斤的小身骨就被雪雕輕飄飄抓到空中,然後這畜生直直飛起,一個伏沖將她扔出。
娘來,從幾十丈的高空被硬生生摔下,先是被摔得七葷八素,額頭鮮血直流,眼前金星亂飛,接著因為積雪打滑,山坡陡峭,「咕嚕咕嚕」一路翻著跟頭、卷著積雪順著山坡滾下去。
若非她命大,在離懸崖兩丈之外處被一塊大石卡住,恐怕她早一路滾著跌下懸崖,摔個粉身碎骨,跟閻王對飲去了。
饒是她命大,但是腦袋不夠硬,被大石一撞,登時暈了過去,待她醒來,身上已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被,手腳早已僵掉,她趕緊運功暖身,好半天渾身才恢復知覺,艱難從雪下爬出。
由于身上帶傷,她暫時不敢再回雪曇花旁邊,趕緊找到先前存放衣服食物的山洞,撿些枯枝生火取暖,吃了點東西,蓋著披風睡了一覺,才感覺恢復了力氣。
養精蓄銳後,她再一次來到雪曇花旁,雪雕照例來襲擊。
好在這次她有了防備,持劍飛躍游走,和它斗了一個時辰,雪雕體力不支,怪叫一聲,在空中盤旋片刻後離開。
王樂凡大笑三聲,拄劍在旁邊岩石上坐下。剛喘了口氣調好內息,卻听得雪雕又怪叫著飛回來,嚇得她急忙提氣,狼狽逃竄。
從那以後,她模出規律,每回跟雪雕斗架,只要雪雕一離開,她就趕緊撤,不然那雪雕真的會再返回來,跟她斗到精疲力竭為止。
幾個月下來,她與那畜生也算不打不相識,漸漸培養了一些感情,那只雪雕雖然還是每天與她打斗,總算肯讓她靠近雪曇花了。
現在,雪雕反倒不太愛搭理她了,看她圍著那幾棵雪曇花轉,頂多怪叫兩聲,翅膀撲楞兩下就飛走了。
不過,這幾個月下來,她的劍法倒是精進不少。
想到此處,她不禁笑了,模模雙頰,雖然呆在天雪峰半年多,但她發現了一處溫泉,每天泡上一泡,皮膚非但未變紅變粗,反而更加細膩如脂。
三個月前,她終于下定決心,打算悄悄給東方霽捎封信報個平安,便下了山。
豈知信沒捎回去,反而讓她帶著傷心絕望,狼狽逃回天雪峰。
那日,她好巧不巧竟在這間客棧遇見追著孫文青滿世界跑的楚依鷹。
楚依鷹不愧是奸滑的邪教教主,不過無意中看了她一眼,便對她真實身份起疑,試探幾次後,認出她便是失蹤許久的王樂凡。
楚依鷹頗為不忿地跟她說,不要再想著東方霽那薄情寡義的男人。
王樂凡愕然,東方霽薄情寡義?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