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中央跳動的人越來越多,會的不會的都在扭動著,臉上都溢滿甜蜜的笑容。
雪白觀賞著,手腳也在打著節拍,嘿,挺有趣的活動,要是自己沒有傷在身上,真想動動身子骨,活動活動筋骨,抖擻抖擻精神,相信疾病都會在這一伸一抬、一蹦一跳中跑到九霄雲外去。
米格低聲說了句︰「你一人在這,有問題嗎?」
雪白偏頭︰「沒問題,你有什麼事,就去忙吧。」她非常理解地讓米格離開。
米格湊近了副市長,副市長正在獨自喝著酒,也隨著音樂在慢慢搖動,見米格來到,皮笑肉不笑地,站了一下,點頭︰「你好!」
「您好!副市長。」伸手,來了個漢族之禮。
兩人挨近坐著,副市長就近拿來一個杯子,為米格倒了一杯,「來,我敬你!」
「這怎麼行,還是我來敬副市長。」米格舉杯。
副市長笑了,舉杯,一飲而盡。
「吃菜。」副市長招呼。拿了一塊牛肉,遞給米格。
「您吃,您吃,我自己來。」自己扯了一塊送進嘴里。
副市長也不堅持,把它放進了自己的嘴里。
副市長偏頭,低聲,「你們那個項目,真的打算進行?」
米格很久沒接觸公司的事情了,有點模不著頭腦,露出疑惑的眼神,「什麼項目?」
「呵呵,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叫人打了電話給我,說要我跟這里的酋長溝通,然後在此地建一個女乃源分基地嗎?」
「在此地?」米格還真不知道,「誰跟你說,我說的?」
「這我不清楚,他只在電話以你的名義打了電話給我,我查了,是你公司的電話,還要求我在一個月內要搞定。」
「我是有擴大女乃牛的基地的想法,但沒有想過這些旅游發達的地區,這些地方是牧民經過長期經營才建設的一片美麗的天地,如果要建基地,就得要他們搬家,畢竟是對環境,對居住受到影響,這里居民這麼多,要做這事情,也會相當復雜,對我對公司是有很大的利益,但對草原人民確實害處挺多,我怕受到這里人民的反對。「米格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個你放心,我再怎麼說是個副市長,這點權利還是有,再加上酋長是我的岳父,這個項目,你就放心地做,地痞有我搞定,但分成可要多一點。」
米格就知道他的本性還是沒有大改變,利益永遠放在第一位。米格對他露出鄙視的眼光。虧自己還想不計前嫌,以晚輩的身份來拜訪他,問候他,也算報答他曾經也看好過自己。看來自己來錯了,他那利益至上的思想還是沒變,以前接觸自己,為的是壟斷一個商人,從而撈到更多的好處,經過上次女兒的受挫,以為他的性情會有所變化,看來,錯了,狗永遠改不了吃屎呀!米格眨眼,嘆了一氣。可轉念一想,自己若在這人人都清楚的名地建基地,女乃源的收集一定會更大,銷售的範圍也會擴大,這對公司是個不錯的點子。米格矛盾著,利己大于利民的事,自己還從未做過,面對這競爭相當激烈的社會,自己是不是要采取這一極端手段呢?自從飼料發霉事件後,公司的銷售大打折扣,盈利少了好幾倍,不改變基地,真的很難恢復銷售量。
米格沉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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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感覺這舞蹈也跳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人來組織下個環節呢?一個晚會應該不止兩個環節吧?雪白觀察著,發現沒有為主的人,吃的在吃,喝的在喝,卓安娜呢?雪白尋找這個節目主持人,東瞧了瞧,西望了望,正好有個端食物的牧民經過,雪白拉住她,用自己不太流利的蒙語問著︰「這里的卓安娜主持人呢?」
蒙女回答︰「好像去外面了。」
原來對方會講漢語,雪白謝了謝。
然後慢慢推著車子的輪子往外移動,人多雪白移動得很慢很慢,再推推擠擠下,好不容易走出了門口,外面安了燈光,便于人民行走,觀賞夜景,這里的設備應該花了不少的人力與物力,旅游地,光芒四射,燈火通明,可是除了這內部一團熱鬧,外面還是靜悄悄的。
「卓安娜。」雪白叫著,四處瞧瞧,不是說在外面嗎,可是這眼楮能掃視的地方根本沒有半個人影。雪白不解,是不是到她的房間去了?她又到酋長家去,見到酋長夫人,夫人很熱情,非常有禮貌地接待了雪白。雪白微笑著,謝意不斷,突然,她想到了晚會上听到的一句話,好奇心驅使她想探個究竟,她笑著非常小心地跟酋長夫人說︰「夫人,您兒子生了一個挺優秀的女兒。」
酋長夫人笑笑。
「您看,懂醫術,講禮貌,為人處世都是一級棒,多才多藝,難得的一個女子。」
酋長夫人也是個實誠的人,見雪白夸了這麼多,臉上的表情有點不自在,她低頭稍稍想了想,還是決定了,握著雪白的手說︰「劉醫生,您是我們草原的恩人,我覺得在您面前掩蓋什麼,心里非常過意不去。」
雪白微笑著,沒說什麼客套的話,倒是希望她能講出來,以致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其實,安娜不是我們的親孫女。」酋長夫人看著雪白。
雪白回握住夫人的手,「哦,這是怎麼一回事?能細細說給我听嗎?」
「嗯,卓安娜在另一個牧場,牧場的名字我也不清楚,是他爺爺把她接來的,她來這里的時候,大概是五年前,我听老伴說安娜的爺爺曾同安娜生活在與大牧區有著一定距離的地方,那里沒有新時代的一切物品,居住的人也只有安娜和她爺爺,他們沒照過相,沒見過電視、電腦、冰箱等這些現代化的電器,一切的一切都非常的古老。」
雪白听著听著,覺得這倆人,挺像自己遇到過的人,可是那兩個人已經被自己和米格送到了人人牧場,好久沒去牧場了,不知他們生活得怎麼樣,爺爺的養羊技術這麼好,相信羊兒都被他養得肥肥壯壯的,小女孩從沒有朋友的地方到有這麼多人關心,一定會特別開心,還能看到電視,她的心應該很滿足。
雪白為小女孩和爺爺感到快樂,雪白想到安娜認真看,還有點像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呵呵,可能是自己想她了,把她想象成每個陌生人,也有可能,這麼久了,小女孩應該長成大姑娘了,她還會認識自己嗎?雪白想著。
酋長夫人是個要就不說,要說,就必須把事情講完的人,她一個人嘮叨著,「後來,是個好心人路過安娜的家,在她那里住過一宿,安娜求那好心人帶她到大世界中去,好心人也就把他們帶到了那個牧場。」
「到那個牧場,又怎麼來到您的家了呢?」雪白好奇著,「她的爺爺不反對嗎?他唯一的親人被您們接走了,他應該不會很心安。」
雪白分析著,猜測著。
「在的話,肯定不會允許,誰不疼自己的孩子呀,即使窮,不到萬不得已,我想沒有那個爺爺、爸爸媽媽願意把自己的親骨肉送給別人。」酋長夫人說。
「她家遇到難題了?」雪白睜大眼楮,露出同情的臉色。
酋長搖頭,又點頭,雪白疑惑,靜靜等待下文。
「不是家里,是人。」
「人?」
「是的,她的爺爺是個羊迷,每天晚上都離不開羊兒,本來牧場的人是輪流守羊兒,可是她爺爺離開羊兒,晚上怎麼都睡不著,當地的人為了照顧他,給他特殊的權利,可以住在羊圈區。爺爺就整天整夜在牧場管理樣兒,安娜就在牧民居住地,同牧民生活,小女孩懂事得早,吃喝自己都能做,牧民也是相互幫助的,那些管理人員的親戚都會好心的伸出援助之手,這樣幸福地過了好幾個月。」
「那怎麼會發生不愉快呢?」雪白急迫地問。
「哎,愛羊兒的人,一個深夜,大家都睡得香香的,來了幾匹可惡的狼,狼的最愛是羊兒。」
「可是狼不在萬不得已不會吃羊,一定是餓得不行了。」雪白插了一句。
「這狼趁人睡著時,匆匆來吃羊,羊兒咩咩大叫,在旁居住的爺爺,聞聲立馬起身。」「可是孤身一人,怎麼跟狼斗?」雪白害怕著。
「狼一向怕鞭炮,于是他點起鞭炮,狼聞聲四處逃跑,可是有一匹狼,它已經叼著一只羊兒了,肚里又餓,怎可輕易放棄,于是始終沒放下,想拖著往山上走,爺爺可不想失去一只心愛的羊,于是拼命地追,追了好久,好不容易追到,羊兒已經被吃了一半了,爺爺拖著還未吃掉的樣的尾巴,拉住,不向狼認輸,不肯放棄,狼的力氣不夠,可是山上可是狼活躍的地盤,群狼見人來到了自己的地盤,于是,群起,圍著爺爺,咬著爺爺,把爺爺拖到了狼群聚的地方,從此,誰也沒有再見到爺爺。」
雪白听著,渾身覺得冷。
此時的她覺得卓安娜非常可憐,眼淚都不能自已地流了出來。
但看到酋長夫人,立馬又擦了眼淚,接著說︰「後來,酋長怎麼把她帶到這里來了呢?」
「爺爺不在後,小姑娘不吃不喝,傷心地不省人事,牧場的人沒法子,就尋找醫生,西醫都看了,都搖頭,老伴在牧場听說,看到這女孩,就想讓我來試試,沒想到,我一接,沒過兩天,孩子就醒來了。」
雪白笑了,「看來,她跟你們還是有緣。」
「是呀,我們正好沒有兒子,帶著她,想度過余生。」
「你們真不錯,把這孩子經過五年培養得這麼優秀。」
「這都是他爺爺,注意禮儀,講究方法,但還是太寵了,有點小公主病。」
「沒有呀,樣樣都能在社會上闖。」
「太要強了,男孩子性格,容易吃虧容易受傷,認定的理,九頭牛也拉不走。」
「呵呵,這就是有個性。」雪白說著,突然想到,卓安娜說不定已經在主持了,于是揮手同夫人道了別。夫人想幫助雪白,雪白禮貌地拒絕了。
推著輪子,在雪地上,雪白感覺有股不祥的預感,「嗚嗚……」雪白一顫,這聲音非常熟悉,她知道是狼的聲音,這聲音就在不遠處,渾身起了疙瘩,她快速移動,想盡快回到人群中,可是,突然听到「救命」的聲音。這聲音是卓瑪拉雅的,她听得出,卓瑪拉雅遇到狼了,糟了,雪白想往喊聲處走,可是,太滑,輪椅飛快向前駛去,啥都剎不住,一下劃過狼圍成的圈,跑到了卓瑪拉雅與卓安娜的身邊。
「雪白,」兩人扶住雪白的車子,雪白才剎住,他們見到雪白,像見到了救星,高興地扶著雪白的輪椅轉了一圈,可是,見只有雪白一人,卓安娜沒好氣地說︰「你一人來,不是增加我們的負擔。」
「安娜,雪白能來,說明對我們非常的關心。」
「沒有智慧地關心,有什麼用?」安娜不高興地推開雪白。
狼不敢向前,一直僵持著,見又多了個人,眼里有了點憂慮。
這個場景,雪白已不是第一次了,她想起自己曾與米格對于狼群的辦法,用刀子,她問她們,「你們手中有刀嗎?」
「我們又不是殺人的人,身上帶刀干嗎?」卓安娜很不禮貌地回答。
「可是米格曾說過隨身帶刀是蒙古人的習慣。」
「那是男子。」卓安娜白了雪白一眼。
雪白感覺到卓安娜的敵意,她不知道她對自己的態度的八十度大轉變怎麼來的,可能是遇到煩躁的事情,表現出來的焦慮癥吧。
「沒有刀子,那鞭炮也不會有了。」雪白想著,自己能听到她們的喊聲,相信再次喊,能搬來救兵,于是她提議︰「我們大聲地喊吧。」
「有用嗎?我們剛剛喊了,還不是只來了你這個殘疾人。」安娜又在說著不好听的話。
「就是因為你們喊了,我才來了。」
「可有用嗎?只是增加了我們的負擔,只是多一個人被狼吃。」
「有用,有用。」卓瑪拉雅拉著安娜說,「三人的聲音大。」
「再大也傳不到蒙古廳內,里面這麼吵。」
「米格見雪白不在,一定在找她。」卓瑪拉雅望望雪白說。
安娜不再說話,也相信米格會找雪白,從他們進牧區起,她就看出這個男子不會丟棄這個包得嚴嚴實實的人,那時雖不知是個什麼人,但感覺告訴她,這是個痴情男。
「那我們一起喊。」雪白正說著。
「雪白——」
「听,米格在叫雪白。」卓瑪拉雅高興地說。
「我在這里。」雪白回應著。「我們在這里。」
米格听到聲音,急忙奔跑,漸漸近了,發現四周圍著幾匹狼,米格條件發射,掏出刀子,狼的眼楮都盯著米格,一下子,狼分開,三匹圍住米格,幾匹圍著雪白三人。
慘了,自己錯了,雪白後悔,米格也危險了。
米格想向雪白處挨近,可是狼根本不許。
「你走吧,米格。」雪白喊著。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米格堅定著。
雪白忐忑著。
只見米格要舉起手中的刀子,雪白立即喊住︰「不要傷害它們。」
「你怎麼呢?不傷害它們,等著由它們吃掉米格,吃掉我們?」卓安娜憤憤地說,「在敵人面前仁慈,真是婦人之仁。」
卓瑪拉雅拉了下安娜。
米格只是做了個假動作,狼嚇了一跳,站成了一條線,米格趁機回到雪白身邊,喊著︰「雪白,你沒事吧?」
「嗯,沒事。」
「是不是你又在甩什麼陰謀把雪白騙到這里?」米格瞪著卓瑪拉雅。
「我,我沒有。」
「不是的
啦,米格,你是怎麼了,這段時間對卓瑪疑心太重,這狼,卓瑪還能調動不成。」
米格不再說話。
大家都在動腦想著,「嗚嗚……」突然,山上又跑來一匹狼。
「慘了,狼越來越多了,我們難以逃生了,看來,我要去見我爺爺了。」卓安娜悲觀地說。
「堅持著,相信有人一定會來救我們,米格你想法,同他們熬時間,我們使出全力喊救命,能喊來米格,相信也一定喊得來其他的人民。」雪白堅信著。
卓瑪拉雅點頭,「好,我喊一二三,我們一起喊救命。」
「嗯。」四人點頭。
「一二三」
「救命呀!」
「一二三」
「救命呀!」
「一二三」
「救……」還沒出來,狼群散了,七匹狼都往山上跑了,只有後來的這匹狼看著雪白,發生親昵的「嗚」聲。
他們都詫異,真是奇了怪了,「狼難道害怕喊聲?」卓安娜笑著說。
「不可能。」卓瑪拉雅搖頭。
雪白看到這匹狼,覺得非常親切,狼像小狗一樣搖著尾巴,她想往狼面前靠近,米格拉住。
狼慢慢上前。
米格用刀擋住。
狼止步不前,還是對雪白發出親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