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槿風張著嘴巴,站在原地,被震的一動也不動,狹長的鳳眸里,他不可思議是睜大了眼楮,漆黑的瞳孔緊緊的收縮成一個圓點,陳敬容,她竟然死了,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陳顏菲顫抖的仰著頭,連嘴唇,都變得煞白,她眼底通紅一片,哀婉可憐,哭的淚如雨下,易槿風,是你的自作聰明,才害死我媽媽,是你殺了她……如果你不用唐紀冉,來要挾唐煜禮,去照顧我媽,她根本就不會死,她或許還在療養院里,幻想著她的幸福,自在的活著……懶
陳顏菲哆哆嗦嗦的張著小嘴,卻不出一絲聲音,只有劇烈的抽噎著,上氣不接下氣,陳顏菲用力捂著她胸口,只覺得心底痛的,快要將她給整個人撐裂了……易槿風,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可是,你卻一手害死我了唯一媽媽……老天爺啊,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懲罰我,我這些天來,所謂幸福是不是都是曇花一現,屬于我的,是不是就該只有無邊無盡的不幸……
「啊!」陳顏菲撕心裂肺慘叫一聲,她絕望的閉上了眼楮,淚水滾滾落下,媽,我好恨,我好恨我活在了這群人中央,活在了這個世上……轟的一聲,陳顏菲毫無預兆的,摔倒在了地上……
「陳顏菲,陳顏菲……」易槿風抱著突然間昏死過去的陳顏菲,嚇得驚慌失措,那雙漆黑的鳳眸里,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他摟緊了陳顏菲,不停的揉搓著她冰涼的身子,心底的那股黑色的恐懼,排山倒海,快要將他吞噬……蟲
易槿風抱著陳顏菲快速朝著樓上臥室奔去,拿起電話狂躁的嘶吼著,「李默生,給你十分鐘,立刻出現在我別墅門口……」
易槿風掛了電話,顫抖著半跪在床邊,抬手撫模著陳顏菲白紙一樣的小臉,眼里的那抹痛,讓他生不如死,他握緊了陳顏菲冰涼的小手,將頭深深的埋在薄被里,「陳顏菲,對不起,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是我太心急了,對不起……」
易槿風無助的顫抖著雙肩,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陳顏菲剛才听到她媽媽死了的訊息,那種對他,對她自己的厭惡,是那麼清晰,她厭惡這個世界,好像根本不想再活下……「陳顏菲,我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已經,不能沒有你了,你就是我的命……」易槿風握緊了拳頭,抱著陳顏菲的小手,不可抑制的慟哭,眼淚肆意的灑在了薄被之上,水漬斑斑,潮濕一片……
李默生掛了電話,就從醫院里,沖了出來,站在易槿風家門口的一瞬間,竟然以為他眼花了,易槿風哭了?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竟然哭了……李默生斂著眉,心底猛然的一沉,「你怎麼了?易槿風,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
「別廢話了,先上去看看她……」
李默生給陳顏菲檢查了一下,靜默的垂著眼皮,臉上一片陰沉,「易槿風,你要是真想保住孩子,還是不要讓她再受刺激了,她這個樣子下去,孩子遲早會滑落……」
易槿風疲憊的從門口走到了沙發上,沉沉的坐了進去,頹然的緊閉著眼楮,「你以為我願意,讓她受刺激,默生,唐紀冉今天早上死了……」
李默生握著听診器的手,猛然僵住了,他驚恐的轉過頭來,看著易槿風,「怎麼會這樣?」
「不知道,唐煜禮以為是我做的,所以來找我拼命……」李默生看著易槿風緊緊的閉著眼,心底那個擔心變得更加強烈,他暗了暗眼眸,不敢置信的張了張嘴,「你,竟然被人算計了……」
「是……而且,這一次我輸慘了……」易槿風霍然睜開了眼,銳利的像是把尖刀,可是卻找不到殺人的突破口,他只手撐著額頭,渾身冷的陰鶩懾人,「還有更棘手的,醫院剛剛打電話來,說陳顏菲的媽媽也死了……」
「什麼?是唐煜禮做的?」
「跟他月兌不了干系……」易槿風揉著眉心,滿臉愧疚,「是我用唐紀冉做籌碼,要挾他來照顧陳敬容,現在唐紀冉一死,他所有的恨,都會報復在陳敬容身上……」
李默生所有所思的看了眼臉上布滿淚痕的陳顏菲,漠然的點了點頭,看來,有人是早就算了好這一切,把握清楚這幫人所有的軟肋啊,易槿風現在愛著陳顏菲,愛的死心塌地,陳顏菲就是他的軟肋,想要摧毀易槿風,不如說先摧毀了陳顏菲……
「你有什麼打算?」
易槿風閉了閉眼,深深地舒了口氣,「還沒有,走一步,看一步吧……」李默生看著易槿風蒼涼的後背,苦澀的動了動唇角,易槿風,你變了,你現在會為了一個人,方寸大亂,這樣下去,你遲早會被他們,算計的一敗涂地,永不翻身……
楊月萍坐在辦公室里,煩躁一甩手,將辦公桌上的東西,全都砸掉了,她寒著臉,猛烈的砸了一下辦公桌,變得咬牙切齒,「易槿風,你這個該死的東西,你竟然真的把我手上的WEDGEWOOD代理權給搶走了……」
這時,楊月萍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楊月萍冷眼看了一眼屏幕,怒不可遏的接通了電話,「李道安,給你說過多少遍了,沒事不要他媽的來煩我!你听不懂啊!」
「楊總,真是對不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他媽的重
要的事情啊,是不是陳敬容死了啊!」
「楊總,你怎麼知道……」李道安張了張嘴,看了眼被白布蒙上的尸體,「陳敬容她,今天早上死了……」
「你說什麼?」楊月萍猛的一下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就覺得腦袋嗡嗡的亂響,她瞪直了眼楮,慌亂的扶著桌子,讓她自己站好,「你剛說誰死了?陳敬容……你這個女人,竟然真的死了,怎麼會這樣……那個唐煜禮呢?」
「唐煜禮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很早就走了,等到護士發現的是時候,陳敬容已經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楊月萍頹然的掛上了電話,心底覺得像是突然間,被掏空了什麼,是唐煜禮殺了陳敬容?為什麼?他到底要干什麼?楊月萍拿著包,臉上灰白,踉踉蹌蹌便沖出了辦公室,陳敬容,我還沒有折磨夠你,誰允許你就這麼的死了,唐煜禮,你個狗娘養的,我囚禁了陳敬容這麼多年,你竟然給我殺了她!
楊月萍開著車,慌慌張張的就給陳顏菲打電話,響了好多次都是沒人接听,楊月萍轉而給李沐霖打電話,「喂,兒子,你在哪呢?」
「媽,我在殯儀館呢……」
「啊,你已經知道了?」楊月萍忍不住的尖叫了起來,「菲菲也跟你在一起嗎?」
「沒啊,媽,菲菲她來干什麼?她跟唐家早就恩斷義絕,再說,這件事也是因她而起的,她來這里也不合適……」
跟唐家?楊月萍隱約覺得事情不對,「兒子,你說的是誰死了?」
「唐紀冉啊……」
「什麼?唐紀冉死了……」楊月萍顫抖的打著方向盤,靠邊停住了車,老天爺啊,今天這是怎麼了?「唐紀冉他,他怎麼死的?」
「據說被人打死的,唐家現在認定,是易槿風做的……好了,我晚上回家再跟你說,先掛了……」
楊月萍抱著電話,有些驚魂未定,這麼說,唐煜禮不是平白無故的殺了陳敬容,他是為了他兒子泄憤?易槿風,你可真是拳手通天啊,你惹了這麼多的仇家,就不怕別人聯合起來,上門去把你碎尸萬段……楊月萍暗自咬著牙,哼,易槿風,你等著吧,我倒要看看,你還能這樣,繼續笑多久……
楊月萍重新發動著引擎,想了想,陳敬容死了,自己還是該去療養院,裝一下姐妹情深,就在這時,楊月萍的電話,突然想了起來,她拿起電話一看,頓時眼楮黑成一片……
「喂,唐煜禮……」
「楊月萍,我在上次,我們見面的那家咖啡廳里等你,找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合作,我們半個小時候見……」
「喂……」楊月萍看著黑掉的電話,心底猛的震,唐煜禮這個時候還敢來找我?他想要干什麼……楊月萍斂起了細眉,在下一個路口,猛然轉彎,掉頭朝著市中心方向開去……
唐煜禮坐在咖啡廳的角落里,手指在不安的敲打著玻璃桌面,焦灼的等著楊月萍,臉上被易槿風的打傷的地方,腫起了一片,又青又紫……楊月萍推開大門,看著坐在遠處的唐煜禮,瞳孔不可抑制的晃了晃,「唐煜禮,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這麼著急找我來,到底想要干什麼?」
「楊月萍,我想跟你合作……」
「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