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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燕風還坐在無憂床榻前,手捧著無憂的書津津有味地看著。
柳媽和草香已經被他放去睡覺了,她們說好下半夜再來換他,他拒絕了,說有事再叫她們。
燕風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恕罪還是不放心無憂,固執地守在床前。無聊時拿了無憂的書翻看著,發現這丫頭看的書已經超過了她這個年齡喜歡看的。
再看書架上,很多書自己都沒看過,而且涉及的方面很廣,他不由好奇地回頭看看還蜷成一團的無憂,越來越覺得這丫頭是個謎。
她哪里知道那麼多的怪謎語?
都是書上看來的嗎?以前就知道她喜歡上宮中的藏書樓,他好奇的是那里的書她能看懂嗎?
隨手找了一本史記,他翻開就停不下來了,津津有味地看著,等坐累了伸腰才發現大半夜過去了。
無憂沒聲音,也不咳嗽了,他開始還以為是藥湊效了,站起來加了點炭火就不在意地彎腰給無憂攏攏被褥,卻在俯近她時僵在了半空中。
無憂身上透出一股寒氣,比日間更寒,似乎籠罩在冰窟中的寒冷,他偏了偏頭,借助讓開的光線看到了她臉上的霜花。
薄薄的一層,籠罩在她的臉上,眉間,不注意看還以為是霧氣。
額……他伸指踫到她的眉,指尖濕潤冰涼,的確是霜花。
「憂憂……」燕風大駭,下意識地一把扯開她的被褥,一股更重的寒氣冒了出去,讓他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被子下面的無憂似嬰兒一樣蜷成一團,可憐兮兮地在發抖。
「憂憂……」燕風呆住了,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冷成這樣啊?他一模床上,已經冷得硬了,他急了,伸手將無憂抱了起來。
似乎感覺到熱源,無憂下意識地往他懷中鑽了鑽,燕風心疼地抱緊她,回身扯了架上的披風包住了她就趕緊走到炭火邊。他一手抱著她,一邊加了些炭進去,然後靠火坐下,將無憂抱在懷中。
她的身上好冷,緊緊貼著燕風的身體將寒意傳了過來,讓燕風都忍不住打顫,一會就受不了。他卻沒有放開無憂,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一邊催動自己的內力護體,等驅散了自己身上的寒意就把熱量傳給無憂。
好一會,在炭火燃旺後,兩人身上才沒那麼冷了,無憂又開始咳嗽。
燕風低頭看她,眉毛上的霜花已經沒有了,蒼白的臉翻出了很淡的紅暈,長長的睫毛小扇一樣輕扇著,似想抖落上面那幾滴水珠。燕風只覺得自己的心也在隨著上面的水珠抖動著,掙扎著……
剛才只顧著給她暖身,沒其他想法,現在一熱乎了,他才恢復了觸角視角和嗅覺。
觸踫到她軟軟的身體,看到她淡色微紅的唇,又嗅到她身上混了藥香的味道……他突然煩躁起來,心底那種蠢蠢欲動的想法在折磨著他,讓他很想將無憂送回床上去……
可是,他的手卻不自覺抱緊她,說不清是舍不得將剛有了點溫暖的她送回冰冷的床,還是舍不得破壞現在這種溫馨的感覺,所以盡管已經覺得自己不正常,他卻坐在火邊一動不動!
源源不斷的內力繼續涌往無憂的身上,燕風糾結地一直看著她淡色的唇,很想很想重溫一下那甜蜜柔軟的感覺……
可是……她是你妹妹啊!
腦子里這句話不斷地提醒著他,讓他一方面為自己齷齪的思想汗顏,一方面卻矛盾地為自己開月兌,只是想想又不會真的做啦!
火越燒越旺,燕風感覺到無憂熱乎起來,她估計睡得很不舒服,在他懷里扭動了幾下。
燕風黑了臉,他已經熱得受不了,那還受得了無憂這樣的‘扭動’啊?身體某個部位頓時就僵硬起來,尷尬地擁緊無憂黑著臉低聲警告︰「別動了……再動我……我就丟下你……」
「唔……」無憂估計被他抱得不舒服,揚脖蹙眉,昏昏沉沉地仰起臉來讓自己接受更多的氧氣。這姿勢就暴露出她白皙優美的頸部,像一個邀請的姿勢讓燕風頭轟地一聲就失去了理智……
在初嘗了女人的滋味後,又在綠窗青樓被那些風塵女子幫著完成了‘啟蒙’一課後,燕風的確沒有過硬的自控力來面對這樣的誘惑……
于是剛才的思想強化轟然倒塌,什麼道德禁忌都被拋到腦後,在還沒想到要做什麼時,他的唇已經壓在了他渴望了半天的唇上,借著這個邀請的姿勢不客氣地掠奪起她的柔軟……
微涼的唇還帶著藥的淡淡苦味,可是和在踫觸到她的唇那一瞬間帶來的心安對比下根本不算什麼!
就像一個長途跋涉、干渴了許久的旅人踫到了水源,他思想里只有飲水這一原始的本能,根本就沒空去想這水該不該喝……
舌霸道地撬開了她的玉齒,他無師自通地吸吮著她的舌,啃噬她的唇,搶著她的空氣,享受著她被欺負後直往他懷中縮的存在感。
這人,這吻,這唇,這感覺都是他的!
他渾然已經忘記了懷中這人不是春燕、逢春,也不是綠窗青樓的鶯鶯燕燕,渾然忘記了自己和她之間血緣的羈絆,更忘記了她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直到他硬得難受,手在她身上亂模,踫觸到那小小的,扁平的胸膛時他才怔住了,僵硬地停在原處,燕風垂頭看到懷中被自己吻得迷迷糊糊的少女,他突然一陣血冷,全身都被自己的行為冰住了!
他怎麼做出了這樣的事?
對著自己的親妹妹做出了這樣禽獸不如的事?
幾乎是一瞬間,他受驚地跳起來,將無憂抱上床,匆忙給她蓋上被子就逃也似地下樓。
太慌張,以致還沒下完樓梯他就以為下完,一腳踏空,就從下面幾層摔了下去,撞得樓梯咚咚直響。下面守著的侍衛跑過來看,燕風已經跌跌撞撞爬起來,沖向了自己的房間。
「殿下……」聞聲而來的金喜只來得及看到他的背影,就被關在了屋外,他莫名其妙地看向披衣出來的木喜,木喜也是一臉茫然的樣子。
發生了什麼事?
對這個夜晚發生的事燕風從此都沒提過,金喜問過一次就再也沒勇氣問第二次。
因為一次就被燕風嚇怕了,借他幾個膽子他都沒膽敢問第二次!
金喜只知道,這個夜晚直到燕風再次出征期間,他都沒有再踏上公主樓一步。
而且,對九公主,燕風直到走也沒有送上過一個笑臉!
每次看著她,那深邃的眼神讓金喜都膽戰心驚,他弄不懂那里面是恨還是怒,又或者是厭惡……
金喜只知道,這個夜晚開始,燕風變了。
他不再隨口說笑,也不再和軍營里的弟兄討論綠窗青樓的女人,他會在熱鬧的時候一個人回營睡覺,又會在大雨天拖了珍珠白蹄烏瘋狂地在雨中飛奔。
金喜越來越看不懂燕風,木喜卻說這是好事,意味著三殿下經過這一劫開始長大了。
他會像成人一樣思考問題!會像一個皇子一樣去考慮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甚至會去思念一個人,會想著怎麼努力去得到一個女人……
這是源于啟程前那個束雲鳳來送行的那一幕的聯想!
他們都看到束雲鳳抱著三殿下哭得梨花帶雨,他們也听見了束雲鳳對三殿下的承諾︰「我會等你的!」
所以,他們想當然地把燕風的沉默當做了對束雲鳳的思念!
把燕風的努力當做了為想得到自己喜歡的女人而成長的堅強!
沒人知道是這個夜晚發生的事改變了燕風,更沒人知道他的拼搏是對自己的厭棄!
一個對親生妹妹產生不軌思想的混蛋!他不配面對她,這是他對自己的放逐!
似乎只有不斷的拼搏,不斷的流血才能洗干淨自己思想的齷齪,所以他瘋了似地練功,瘋了似地殺敵、瘋了似地讓自己變成另一個人……
唯有這樣,他覺得自己才能忘記無憂,忘記那個還不算是女人的人帶給自己的困擾和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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