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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以春罵了一頓,以秋幡然醒悟,屁顛屁顛就跑去找人傳話,以春冷冷一笑,回到了自己屋中睡覺。至少外面監視的人是看著她在屋里門窗緊閉的。
誰能知道以春只是做出關門睡覺的樣子,把床鋪弄成人型後,以春換了一身小宮女的衣服,稍做裝扮後就悄悄從後窗溜了出去。懶
周文婧的寢宮她來了無數次,平凡的樣子讓路過的人根本不注意她,以春冷冷一笑,走進了周文婧的寢宮,在帳子上掛上了一截斷笛,然後在周文婧的枕邊灑了一些藥粉,這藥粉只有在睡熱後才能發生作用,會令人產生幻覺,以為自己見到的都是真的。
以春並不想取周文婧的性命,只是想給她一點警告,讓她緊記害無憂的後果,別再動不動就起歹念。
做完這一切,以春走了出來,在走廊上遠遠看到周文婧過來,她心下一凜,避到了假山後。等周文婧走進臥室,她想了想繞到了後窗。
後窗臨花園,一大排灌木,以春悄無聲息地貼到了窗邊,剛好看到周文婧懶懶地躺了下去。她昨晚折騰了一晚沒睡好,此時打著哈欠眼楮半睜半閉就在宮女的侍候下躺了下去。
以春掛斷笛的位置很巧,要在一定的角度才能看到,周文婧閉著眼楮躺下去就看不到斷笛,以春也不擔心,心想她睡一會再看到不是更有效果嗎?蟲
幾個小宮女看她睡下了也沒離開寢宮,靜悄悄地站著。以春一想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一定是周文婧怕睡著了有人進來,所以才留她們呆在寢宮里。
就不知道一會要是醒了,看到在這麼多人的照看下斷笛和紙條都出現,周文婧臉上會有怎麼樣的表情呢?
以春一笑,估算了一下周文婧睡覺的時間,就離開了皇後的寢宮,拐向了御膳房。她依然是那副小宮女的臉,在御膳房定了一些皇上愛吃的菜,讓御膳房晚膳送到水榭閣。
隨後她又親自過去御書房,對皇上身邊的近侍傳了話,說皇後娘娘備了一些養胃的小菜在水榭閣宴請皇上,請皇上一定要去。
這是以春的人稟告給他的消息,說前幾日皇上在玉妃那吃壞了肚子,這幾天正腸胃不舒服呢!以春這算是用吃的引誘皇上擺駕水榭閣,想借機爆出無憂被囚禁的內幕。到時就看看周文婧怎麼下台吧!
做完這一切,以春就心安理得回去睡覺,等著晚上看好戲。
只是以春沒想到,她千方百計想找燕風沒找到,燕風卻在她進了皇後的寢宮時就在皇後的寢宮里。等她出來,燕風已經回了水榭閣,就這一錯過,差點壞了她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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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風一听燕丹菡說無憂已經被關在地牢幾天了,頓時心都涼了,那丫頭身子那麼差,稍冷就受不了,還沒吃的,這天她是怎麼過的啊!還活著沒有?
這樣一想,就再也听不進去燕丹菡說的任何話了,爆紅了雙眼不顧一切地就往後面沖去,燕丹菡被嚇到了,趕緊追了過來拖住他的手臂叫道︰「哥,你去干嘛,你別多事啊,一會母妃知道了要生氣的!」
「放開!」燕風大吼一聲,一把掙開燕丹菡,怒氣沖沖地往後跑。燕丹菡急得沒法,轉身讓自己的宮女去守著水榭閣的門,不許別人進來,自己跟著追了過來。
燕風一轉過彎,就看到以夏姑姑無聊地坐在太陽下曬太陽,那昏昏欲睡的樣子讓燕風怒氣更旺,沖過去一腳就踢翻了她的椅子,咆哮道︰「無憂在哪?她怎麼樣了?」
以夏姑姑驟不及防被踢翻了椅子就摔在地上,抬頭一眼燕風凶神惡煞的樣子,吃驚地叫道︰「三殿下,你怎麼來了?」
「你管我來不來,我問你小九在哪?」
燕風沒等她回答就四處找地牢的入口,還好以夏姑姑想著沒人來也沒掩藏,入口就在前面不遠的樹蔭中,燕風一見就急沖下去,急得以夏姑姑慌忙追了下來︰「三殿下,你不能去啊!被娘娘知道了我們都要被罰的!」
「要打要殺讓她來找我!今日誰也不能阻止我帶小九出去!」燕風頭也不回地咆哮道。
他的心很慌,在心里叫著︰「憂憂,你不能有事,你一定不能有事!」
地牢里空氣很糟糕,那潮濕的牆壁讓他不自覺地握緊了拳,心跳得砰砰砰的,續母親死後,他第一次如此害怕。等他的雙手擊在緊閉的牢門上時,滿手心的冷汗讓他明白自己害怕進去會看到一具冷冰冰的尸體……那種天人相隔的痛苦他再也不想嘗了。
「鑰匙……給我鑰匙!」
他不知道自己沖著以夏吼出這話時眼楮紅的像被困住的野獸,那種在陰暗的光線中嗜血般的凶狠讓以夏姑姑和緊隨其後的燕丹菡,金喜、木喜都被嚇到了。
燕丹菡從來不知道自己哥哥發怒是這樣的,這讓她心里又害怕又嫉恨,燕無憂算什麼東西,怎麼可以讓自己的親哥哥這樣失態呢?今日換了自己被關在地牢里,她敢打賭哥哥一定不會露出這一面。
為什麼燕無憂可以讓他變成這樣呢!燕丹菡心里又急又氣,哥哥這樣莽撞地跑來,要是被母妃知道了一定被罰。被罰事小,她不高興的是哥哥為燕無憂被罰!
以夏下意識地捂住了腰間的鑰匙,沖著燕風叫道︰
「三殿下,你還是上去吧!娘娘交待過,任何人不準……」
「爺不是任何人!」燕風咆哮道︰「你識趣就交出鑰匙,否則別怪爺動手了!」
他騰地拔出了腰間的劍,以夏難以置信地睜大眼︰「你要殺我?」
「哥……你不可以這樣做!」
燕丹菡也被嚇到了,睜大眼楮捂住了口,難以相信燕風竟然要為燕無憂殺人,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啊?
「為了救小九,爺會做很多事!別懷疑爺的話!」燕風怒吼一句︰「鑰匙,爺不說第三次!」
以夏手抖起來,看看燕風的表情,再想想燕風一貫的作風,她毫不懷疑燕風會說到做到,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就算周文婧在這,勸說之詞估計對燕風都無效吧。
以夏估量著燕風這一鬧事情就鬧大了,為免再擴大事端,她權衡了利弊,丟出了鑰匙。
「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對不起,我得去向娘娘請罪了!」
以夏無奈地搖頭,轉身就往外走。燕丹菡急得拖住她︰「姑姑,等等,我再勸勸我哥哥,你先別去報告啊!」
以夏很給面子地站住,早走一會遲走一會都是一樣的後果。再說,她也無心想無憂死,所以就當留下來看看她有沒有事吧!
燕風哪管這幾人在想什麼,拿了鑰匙就開了門沖了進去,牢里很簡陋也很陰暗,他一時看不到無憂在哪里,抬眼掃過室內,慌張地叫起來︰「憂憂……小九!」
那種恐懼像只利爪,抓得他心都縮了起來,讓他只覺得如果看不到無憂,他的呼吸會立刻停止似的。
「憂……憂……」眼楮終于落到門邊那縮成一團的暗影時,燕風騰地就撲了過去。
好冰……那一團冰塊般的身軀哪里是前些日子還摟過的柔軟,僵硬的讓他心下頓時和這冰塊一樣冰涼涼一片了。
「憂憂……憂憂!」他不顧一切地抱著她,強迫地抬起她的臉,只見那幾日前還有些紅潤的臉全是青黑色一片,長長的睫毛全被冰花凍住了。
「憂憂,你還活著,對嗎?你一定還活著!」
燕風伸出去探她鼻息的手抖得厲害,半天也沒伸到她鼻端。
跟著進來的以夏嘆了口氣,蹲下來就抓住了無憂的手腕,極微的脈搏讓以夏心一喜,不由自主就叫了起來︰「她還活著!」
話才落音,她就被猛然站起來的燕風推了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燕風抱著無憂風馳電馳般地沖了出去。
地牢里響起了燕風的吼叫聲︰「金喜,木喜,快給爺把所有的太醫都請來,再吩咐人趕緊把小九屋里都生上火爐,遲一刻爺剝了你們的皮,讓你們都給小九陪葬!」
以夏半天爬不起來,臉色變得蒼白,被燕風這一鬧,估計不一會宮中的人都要知道了。這回周文婧想瞞都瞞不了!
以夏的擔心不是沒道理的,燕風這才沖上去,就撞到了太子,太子也不知道從哪得到消息,急匆匆地趕來。才罵了一頓燕丹菡的宮女,不顧人家阻攔闖到了後院,一過來正好看到燕風抱了無憂沖出來。
太子一看無憂衣裙上全是髒兮兮的青苔,臉色就變了,過來瞥見她青黑了無生趣的面容,頓時急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弄成這樣?」
燕風此時已經無暇和他計較往日的恩怨,抱著無憂沖上樓,邊沖太子叫道︰「趕緊幫我找太醫,有什麼好藥全拿來,我不許小九有事!」
「燕風你他媽……現在說這些話不嫌晚了?早些時候你死哪去了?」太子氣急敗壞地咆哮起來。
燕風回頭瞪了他一眼,回吼回去︰「爺怎麼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你別忙著和爺算賬,先救小九。要是小九有事,爺還要找人算賬呢!」
燕風沖上樓,太子一想他說的話也有理,立刻轉身讓自己的太監去找太醫,順便讓人去御書房稟告了父皇。
于是,不一刻,九公主燕無憂被皇後娘娘關在地牢里奄奄一息的事立刻傳遍了宮里,上到總管太監,下到剛進宮的小宮女都知道了皇後虐待自己佷女的事。
周文婧得到消息後氣急敗壞地趕來已經無回天之力,皇上和在御書房一起商量國事的大臣們全知道了,都跟著趕了過來。水榭閣里一時擠滿了人……
周文婧臉色灰敗,一時不知道怎麼善後,她還真沒考慮到事情會鬧得如此之大,更沒想到燕風和太子、皇上都如此看重燕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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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樓上,燕風不見縴雲、弄巧,水喜她們急得跺腳,一氣之下也不顧男女之嫌,關了門七手八腳將無憂的髒衣服全剝光,趕緊用棉被包著她,就給她灌內力驅寒。
無憂雙眼緊閉,身上的冰花化了,可是她的氣息仍然很微弱,燕風覺得自己快把全身的內力給她了,也不見她有所好轉。
燕風快急死了,太子帶著太醫趕了過來,其中還有宗太醫,帶了泡的驅寒藥酒過來,讓燕風給無憂喂。
燕風抱起無憂,藥酒湊到嘴邊,丫頭牙齒因為怕冷咬得緊緊的,藥酒喂到唇邊就喂不進,順著嘴角就流了出來,讓宗太醫看了搖頭不止,眼角都有些濕了,喪氣地說︰「九丫頭……恐怕不行了!」
一听這話,燕風不干了,啪地一聲就將碗砸到了一邊,怒吼道︰「什麼不行?她不會死的!她決不會死的!因為……我不允許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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