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悌
大雨一直下著,閃電雷聲似乎已經在皇宮塌陷的時候已經釋放干淨,除了還沒停歇的雨,詭異的感覺已經消散了不少。
山上擠滿了難民,一座山、一座山地被不同的人佔領著。
悌
權貴在這時繼續有用,那些大臣帶了家將侍衛佔據了有利的地形,僅有的幾個山洞也被他們瓜分了。
而百姓,不管老幼病殘,只因弱者的身份就處于被欺凌的一方,有能力的還能找到了避風避雨的山谷躲雨。
諛
而沒能力的即使病得要死,也只有躺在雨地里淋雨的份。
大雨已經下得大家很多人身上沒有一點干燥的地方,山上也沒處躲雨,就連燕風他們都是一身潮濕的鎧甲穿在身上。
強壯的他們在長時間的雨淋中都忍不住發抖,何況這些平民百姓呢!
天氣霧蒙蒙的,也看不到遠處是什麼情況。不斷上漲的水位告訴他們京城已經是一片汪洋,皇宮被淹沒在了水下。
燕風不敢去想無憂是生是死,因為一想到她死了,他就無法抑制想將趙國整個毀滅的沖動。
甚至有一瞬間,他暴戾地產生過讓全城的人給她陪葬的念頭。
只是……鷹隼的目光在回身看到那些對著被淹的家園哭泣的百姓時,理智慢慢恢復了。諛
那些哭天搶地的百姓,他們也和自己一樣在這場滅頂之災中失去了自己的所愛,雖然不知道失去的是他們的父母,還是孩子,愛人,他們悲慟的心情一點也沒比自己差!
燕風看著那一張張哀慟的臉,有老有少,那一張張臉上帶著絕望,茫然,懷疑……
家園被毀,他們還不知道這場災難是他們所敬仰的皇室帶來的,對那些以前壓榨著自己,現在還繼續欺辱著自己的權貴們,他們依然保持著做百姓的本份,好的位置沒人敢去爭,下意識地讓給了那些權貴們。
這都是善良的百姓啊!他們有什麼錯呢?
燕風從小就在軍隊里長大,十多年來他接觸的百姓全部加起來都沒有現在這麼多,看著那一張張陌生的面孔,操著自己听著生澀的語音在身邊來來去去,他不能說自己無動于衷。
孤苦伶仃的祖孫為了一塊干糧互相謙讓打動著他;
那家人全部死在大水里,僅剩姐弟兩人的淒涼牽動著他的憐憫;
用幾塊油布遮著給懷孕婦人接生的鄉里鄰居讓他看到了世間的真情;
一幕一幕,都以不同的形態闖進了他的心里,讓他震撼著,反思著,也感動著。
一個帝王要怎麼做才能造福于百姓……這是燕風第一次認真地考慮這個問題。
不是為了自己的霸業,而是從百姓的角度去考慮自己要怎麼做一個帝王。
雨水洗禮著這塊蒼夷的大地,也洗禮著每個人的心靈,只是不是每個人都有覺悟,會從這樣的浩劫中汲取經驗教訓來完善自己。
有些人天生就是惡鱉,就算在災難面前也改不了骨子里的邪惡劣根,仗著自己的權勢,在這本該團結一心共對災難的情況下,還不忘持強凌弱,欺男霸女。
卻忘記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趙國太師之子,亦是琴妃的兄長張來平日就是個紈褲子弟,仗著父親的權勢為非作歹,持強凌弱,欺男霸女亦是常事。
大水來時,他正和自己的小妾親熱著,听到讓撤離的消息,他二話不說慌忙收集了錢財糧食就駕車往山上跑。大水來得雖然快,他全家還是在護衛家將的護送下及時趕到了山上,並以絕對的強勢佔領了山中央最大最好的山洞。
原來先佔據了山洞的百姓全部被他家的護衛趕了出去,張來還怕他們搗亂,方圓一里都讓護衛站崗不準百姓靠近。
大雨一直下著,山洞雖然大,後面又擠進了幾個平日玩的好的權貴家庭也顯得有點擁擠,這也算了,大家平日都是狼狽為奸,此時大難互相照應一下也很正常。
就是被大雨困在山洞,才過半天幾個紈褲子弟就覺得無聊,沒去處就產生了邪念,第一天還礙著山洞里住著老老小小多少克制著自己。
第二天這幾個子弟就無聊了,山上到處都是人,其中自然也有女人。幾個子弟就撐了傘出去找獵物了,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怎麼的。
附近的百姓都是普通的百姓,被這些狼把羊叼走了也敢怒不敢言,眼睜睜地看著幾個少女被搶進了山洞只是唾罵了幾句就無動于衷了。
這幾個惡少嘗到了甜頭,次日又晃了出來,周圍有少女的百姓早已經躲到了別處,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殘,幾個惡少找不到獵物,就往遠處搜尋。
這次很不巧地遇到了縴雲、弄巧,兩個丫鬟那日和無憂在宮里失散後就被大水的陣勢嚇到了,看著皇宮陷落,兩人被迫跟著逃難的人群跑上山。
兩人抱了信念,想著無憂不會有事,就在逃難的人群中尋找無憂,順便尋找巫門的人。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這邊,正好撞到了出來覓食的幾個惡少。
這幾個惡少已
經找了半天,看到的女人不是很老就是很丑的,猛然看到縴雲和弄巧,頓時眼前一亮,圍了過去。二話不說,就動手搶人。
縴雲正低頭尋找著無憂,猛然感覺有人撲向自己,慌忙抬頭,就看到一臉婬笑的張來。她也不是一般的少女,對這樣的惡少沒遇到過不代表沒見過,立刻知道他想做什麼,本能地反感,一閃就彎腰避開了。
張來哪想到這少女柔柔弱弱,還以為手到擒來,哪想到她會閃開,頓時收不住腳,就撞到了旁邊的樹上。
而從另一面撲過來的一個惡少被縴雲一腳踢在了肚子上,往後退了幾步,就砰地坐在了地上。
縴雲一抬眼,看到弄巧反應慢了一下就被一個惡少摟住了腰,正在掙扎呢!
「可惡!」縴雲脾氣一向比弄巧火爆,提起拳頭二話不說沖過去一拳砸在了那惡少的眼楮上,頓時打得那人哇哇叫起來。
其他幾個惡少一見這兩人如此火辣,沒感到懼怕,反而笑起來︰「正覺得無聊,美人們就給咱們送樂子來了,哈哈,那就陪兩個美人玩玩吧!」
張來他做惡少也不是什麼本事都沒有的,拳腳功夫繼承了自家老爹的狠辣,剛才是沒防備太輕敵才讓縴雲逃過了,這下為了不在同伴面前丟人,出手就是毫不留情的。
縴雲和他才交手,就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對手,虛晃幾招,就拉著弄巧跑路。
可是這畢竟是在山上,能跑到哪呢!
沒跑多遠就被堵住了,縴雲看附近有很多難民,仗了人多,就大聲叫道︰「你想做什麼?強搶民女你就不怕王法嗎?」
張來一听哈哈笑起來,縴雲也知道自己的話根本沒什麼作用,這些惡少要是顧忌王法又怎麼可能公然搶人呢!
她只是想借此激起民憤,來嚇嚇張來他們,心下卻在看到那些連頭都不抬的難民們時就已經涼了。
弄巧和縴雲背站著,警惕那些人從後面侵襲她們,眼晴四下搜尋著,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幫助她們。
此時有些後悔了,她們只顧逃跑,什麼武器都沒有帶,手在腰間模著,模到小哨時眼前一亮。這哨子是無憂做的,用來聯系巫門的人和火喜,此時也不知道山上有沒有巫門的人,不管了,試試才知道。
弄巧模出小哨,放在口中猛吹起來,不是很響亮的聲音,卻以震蕩耳膜的尖銳穿過雨簾發射出去。
縴雲一听頓時信心倍增,她自己的小哨在奔跑中早已經遺失,沒想到弄巧的還在,這下兩人有救了……
「搬救兵?」張來吃喝玩樂都精通,也算有點腦子的人,听到這哨音雖然不知道她們的救兵是什麼人,也知道速戰速決的道理。
沒等縴雲回答,一揮手,幾個惡少都默契地撲了過來。
縴雲一拳擊了過去,張來躲都不躲,大掌如蒲扇般蓋過來,很刁鑽地避開了她的拳,抓住了她的手腕就扭了過來帶到了自己懷中。腳下一掃,縴雲膝蓋一痛跪了下去,被張來另一只手抓住頭發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