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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請的人很多,無憂她們出去才發現大家都來了,烏先,魏晨,包括李梅芳和李梅邢夫婦。
燕風正和孔苻堅討論運糧食去災區的事,孔苻堅已經是半個官商,專門負責幫燕風調度各省的糧食媲。
見無憂出來,燕風暫停和孔苻堅的談話,迎了上來,從縴雲手中搶走了無憂丫。
氣得縴雲沖他直翻白眼,饒勇在旁邊看到哭笑不得,上前悄悄說︰「你也夠了吧,好歹人家是皇上,你也給他點面子吧!」
縴雲瞪了他一眼,依然不和他說話,走到無憂身邊侍候著。
晁瑞在旁看到,嬉笑著輕聲打趣饒勇︰「皇上怕皇後,饒將軍怕娘子,嘿嘿,這還是有什麼將軍就有什麼兵啊!」
饒勇笑了,挑釁地看著晁瑞,挑唇︰「怎麼?羨慕啊?羨慕你就趕緊找一個啊」!
晁瑞拍了他一下,笑道︰「得……如果找一個像你娘子的惹禍精,每天擔驚受怕的,爺還不如自己一個人那!」
縴雲耳尖,听到他的話,不屑地揚唇︰「誰是惹禍精了?誰要誰擔驚受怕了,不高興就退婚,我一個人也挺好……娘娘,以後我就可以天天陪著你了!」
她貼著無憂撒嬌道︰「你不能趕我走啊,我以後不嫁人了,一輩子陪著你!」
「姑女乃女乃,我什麼都沒說啊!」饒勇很冤枉地叫起來。
晁瑞在旁哈哈笑道︰「縴雲,你和饒將軍的婚事可是皇上賜的,你要退婚還要問皇上同意不同意呢!皇上要是不同意,你就是抗旨,是要被殺頭的!」
燕風笑著頜首,假裝嚴肅地說︰「對,縴雲你被禁止進皇宮的禁令朕還沒撤銷,你現在就算擅闖皇宮,要是再敢退婚,就是抗旨,兩罪並發,朕不會輕饒你的!」
縴雲啞然,本能地想反駁,無憂捏了一下她的手,縴雲這才冷靜下來,看看燕風,又看看眾人笑成一片,只好咽下這口氣,拉著無憂嬌嗔地叫道︰「娘娘,不來了,你家皇上和他的將軍都欺負我,娘娘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無憂還沒開口,燕風就先說道︰「與其讓你家娘娘做主,不如朕幫你做主吧!朕剛才已經和火喜說了,下月初六就是吉日,火喜和弄巧的婚禮就定在初六,你和饒將軍的婚禮也定在初六吧!朕給你們一起舉行婚禮!你若依了,這兩罪朕就赦免了你,以後皇宮你依然可以來去自如,否則,朕的禁足令永遠有效!」
「啊……」縴雲急了,拉著無憂的手叫道︰「娘娘,我還不想嫁人,你幫我說說情啊!」
饒勇厚著臉皮說︰「縴雲,娘娘都快生小太子了,你也不小了,還是早嫁了吧!」
無憂看了一眼燕風,試探地用眼神問他怎麼突然做了這樣的決定,燕風卻沒看到似地拿起筷,給無憂夾她愛吃的菜肴。
無憂有些無奈,這小家子氣的男人,一定是還在生縴雲的氣,不想讓她和自己親近,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將她嫁人。
縴雲也看到了燕風的若無其事,不由磨牙,這男人要和自己搶娘娘啊!她不禁思付,上次燕風對自己下了禁足令,連饒勇他們求情都沒用,這次要是真的對自己下禁足令,那以後不是看不到娘娘了嗎?
如果答應了,以後真的可以自由出入皇宮嗎?
她掂量著,那邊燕風已經有些不耐煩地說道︰「縴雲,想好了沒?沒想好你回去慢慢想,現在先放開娘娘的手,你這樣拉著她,還讓她怎麼用膳啊?餓壞了她還有她肚子里朕的骨血,你該當何罪?」
縴雲被他一瞪眼,不情不願地放開了無憂,剛要開口,無憂笑道︰「皇上,結婚是兩個人的事,縴雲和饒將軍雖然是你賜的婚,可是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可不能你說了算,就讓他們兩人自己商量吧!行了,縴雲,下去坐了,什麼時候想好了再進宮稟告我們,我會為你舉行一個屬于你自己的婚禮的!」
縴雲一听無憂的話,眼楮一亮,嘻嘻笑著看了一眼燕風,對無憂行禮︰「謝謝娘娘!還是娘娘最疼我!」
無憂這話已經是暗中坼了燕風的台,不但允許她自己做主自己成親的日子,還讓她自由進出皇宮,燕風剛才的兩條罪在她口中就被化為無形了!她怎麼不高興呢!
燕風自然也听出了無憂的意思,轉頭看向無憂,無憂也學他剛才的樣子視而不見,舀了一勺他喜歡的菜給他,才轉向眾人笑道︰「大家都動手啊,咱們邊吃邊聊吧!弄巧,不管縴雲和不和你一起舉行婚禮,我都可以向你保證,你的婚禮絕對不會比她差。火喜,婚禮需要花多少銀子,你不用去找皇上要,只管和我說,我是弄巧的娘家人,我會負責的!」
她停下了筷,看看縴雲和弄巧,還有那邊為了幫自己查案差點沒命的魏晨,眼眶有些濕了,她動情地說︰「俗話說患難見真情……無憂這次大難最大的感受就是慶幸自己身邊有一群不是親人卻甚是親人的朋友,姐妹……無憂死里逃生後有很多很多感慨一直想對你們說,卻又覺得很矯情,可是現在我不這樣想了,不管你們怎麼想,無憂都想說出心中的想法,讓你們知道,你們對無憂是個怎麼樣的存在……」
眾人都停下,一起看著她。
無憂淡淡一笑,輪流看著他們說︰「無憂一直很冷情,和成長的經歷有關系。自小我總覺得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只是一抹游魂,看著身邊的一切在我面前發生,卻不想融進其中。我總想著這些和我都沒關系,總有一天我會離開這世界,誰也不會注意我的存在與否!」
可是越想抗拒的,卻越無法抗拒……
從伸出手指去戳燕風的酒渦時,她就推動了自己命運的 轆,跳下冰河救他,出手幫太子避免了殘疾的命運,再到喜歡上燕風……
一切的一切自那時開始都不再受她思想的約束,她越走越遠……
改變了趙國的命運,衛國也是在她的控制上走上了另一條軌道,她做了渝國的皇後,天下女人的至尊。
「多少女人羨慕我,妒忌我坐的這個位置,可是她們不知道的是,比起做皇後,我更喜歡自由,喜歡漫山遍野地去走,喜歡去一個個自己從沒到過的城市,去感受那不同的人文風情!」
無憂身邊的燕風臉色越听越難看,無憂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無憂搖搖頭,伸手拉過了燕風的手握在手中,對著眾人說︰「我不是矯情,也不是無病申吟,我只是在我的朋友們面前說了一句真心話!我不喜歡做皇後……那是因為我不喜歡後宮不見血的爭斗,可是我雖然不喜歡,我還是會繼續做皇後,因為我喜歡的人需要我陪在他身邊……而他也為需要他的人做著他可能不喜歡的事!既然我們都有自己的放不開的東西,那麼適當的委屈自己屈就對方也不是一件不可以做的事!」
燕風悶悶地低聲說︰「我不需要你委屈」!
無憂笑了,這別扭的男人!她輕撫著他的手說︰「你又何嘗沒為我委屈呢!委屈自己只娶我一個,不要三宮六院你就真的甘心嗎?我們都只是凡人,都有自己的***,我都理解的……誰都不是聖人,也不可能為了別人大公無私……所以我才說適當的委屈!我們只要知道對方最後的選擇,過程就當做一種磨練吧!」
燕風這下說不出話來了,怔怔地看著無憂,這女人是真的聰明,她什麼都沒說,可是她卻知道他曾經為鄭媛媛動過心……
他臉紅了,想起了那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花園里撲蝶的少女,那一瞬間他的心的確也隨著蝴蝶翩翩起舞……
如果不是縴雲一次次的鬧!
如果不是看著無憂睡得天昏地暗,可能再也沒有醒來的恐慌大過了那剛萌芽的一點點躁動……
他無法想象沒有這些如果,他會不會真的受到誘惑從而把‘委屈’發展成理所當然!
沒有委屈嗎?
為了她拒絕三宮六院,拒絕了以前花天酒地的生活,青樓的喜樂,他就真的做得到沒有一點點委屈嗎?
燕風越想越汗顏,就是自己不願正視的這一點委屈導致了鄭媛媛的有機可乘,也是這一點點委屈才讓一向自詡為精明的他沒有早發現無憂的不對……
他可以殺了鄭媛媛,殺了黃沄,因為她們的罪行顯而易見!
可是自己呢?
自己在無憂被害這件事上就沒有一點點的過錯嗎?
無憂什麼都明白,她這麼聰明的女人怎麼可能不明白呢!
燕風突然懂了,她為什麼不顧自己的面子也要支持縴雲,這就是她變相的抗議!
她這是在向自己聲明,她不止是自己的皇後,也是縴雲的娘家人,親人!她要維護自己的親人,也要維護為了她不懼怕死亡威脅的人……
燕風嘴里苦澀起來,自己失去無憂的信任了嗎?「弄巧,縴雲陪了我多少年,在我心里,她們不是宮女、丫鬟,她們是我的姐妹!我們既能同苦,也能共甘,她們有好的歸宿我為她們高興,所以,她們兩的婚事我既然有能力就不會委屈她們,我要像嫁妹妹一樣風風光光地嫁她們!饒勇,火喜……你們听好了,我這兩個妹妹不是嬌野蠻橫的人,她們如果做的不對,你們告訴我,我幫你們教育她們。同樣,如果你們錯了,我可不管你們是什麼人,該怎麼罰我照樣罰!」
無憂笑嘻嘻地舉杯對著縴雲和弄巧︰「這下滿意了沒?有天下第一至尊的皇後為你們撐腰,你們風光了……我送你們幾個字……一定要幸福哦!」
縴雲和弄巧低低地哭起來,捧著酒盅哽咽著︰「謝謝娘娘……」
無憂含笑轉向魏晨,魏晨淡淡地看著她,目光如水,深邃的波光中卻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魏晨,早日康復……我也送你幾個字……你是我一輩子的朋友!」無憂以水代酒敬魏晨。
魏晨傷還沒好,卻抓了酒盅起身對無憂遙遙謝道︰「能做娘娘一輩子的朋友,魏晨的幸運!」
他干完了酒坐下,鄭嵎平看他艱難的樣子,再看看無憂淡然的眼神,有些感慨,如果論氣質,這兩人的氣質還真像一對,他們都是與世無爭的淡泊樣……
他忍不住想,要是魏晨早遇到無憂,是不是結果會不一樣呢?
可是鄭嵎平的目光轉到無憂身邊霸氣沉默的男人,卻又搖了搖頭,腦中想起了很多事,包括無憂及笄城樓選親,還有後來衛國太子在燕風府上抓奸的事……
他失笑,當年的衛襄和魏晨不也是和無憂氣質相近的人嗎?可是衛襄還是被皇上設計了,如果換做魏晨這樣謫仙般的男子,結局可能也不會有什麼不同吧!
那男人太霸道,他要的東西又有什麼時候失過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