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九與石墨散完會就按原路返了回去，在路上，石墨向醉九首先先道了歉，他真的把報道的事忘得一干二淨了，要不是小東來找他，他今天肯定會遲到的，而醉九看在石墨真誠的份上也就不和他計較了，他總覺得眼前的這個四十八號不像是個高手或者說看起來不是什麼經歷過殺伐的人，一般經歷過殺伐的人哪有這麼好的脾氣向別人道歉，醉九覺得石墨蠻有意思的，也就笑了笑，原諒了他，兩人準備去個地方，那就是南城的鐵匠鋪，醉九認識個比較好的鐵匠師傅，而石墨也就跟著去了，順便也解除一下心中的疑惑。
「其實像我們這種人沒什麼好問的，知道了又怎麼樣，還不知能不能活得過明天，知道那麼多有個屁用。」醉九砸吧著嘴，酒囊的酒一會就喝完了，不過醉九倒是很清醒，看著石墨臉上有些疑問，他便先說了起來，經過這幾天的接觸，醉九已經發現，只要自己不說話，眼前的四十八號就絕對不會說話或者說得很少。
石墨還是沒說話。
「不過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醉九看石墨不回答，「你問吧！」
「老大對每一個新人都這樣嗎？」石墨掏出銀幣。
醉九點了點頭。
「老大還是蠻照顧每一個新人的，大多數新人剛進來的時候都身無分文，而軍方不會發放裝備給我們這個營，所以，沒有裝備的新人去了戰場也只是死得更快，生還的幾率幾乎很小，所以老大會給每一個新人幾枚銀幣去買些裝備，老大也不想看到我們這些人白白送死。」醉九點了點頭，看起來，老大在眾人中的聲望還是很高的。
石墨點了點頭，對還沒熟悉的老大有些一絲好感，覺得這人不錯。
「那千人斬是什麼意思呢？」
「千人斬的意思是說，一旦新人與軍方簽立了契約制定了檔案，那麼，一旦想要退出的話，就必須在大小戰役中殺滿一千個人，每一場戰斗，每個活下來的人都必須帶著戰利品回來,而戰利品必須包括人頭，這樣軍方才能為你統計，知道你聚滿一千個人頭你就可以申請離開呢！」
「人頭？」石墨有些驚慌。
醉九很平常的點點頭，似乎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他們不會選擇逃跑嗎？」石墨問。
「如果選擇逃跑也就是背棄契約，那麼後果也很嚴重，步兵營全體都必須去搜查逃跑的人並將其格殺，如果步兵營找不到，軍方就會發布追殺令與通緝令，一定會把逃跑者抓住並將其格殺。」
「人頭？殺人？」石墨在回味著醉九說的話，長久以來，石墨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該怎麼樣去面對殺伐，第一次殺人，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而此刻，他終于意識到了，他必須要在他十三歲的時候開殺戒了，這很令他糾結。
「我說過你最好別知道這麼多，我估計你連人都沒殺過。」醉九笑道。
事實上，石墨連畜生都沒殺過更何況是人呢。石墨點了點頭。
「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說說吧！還有什麼問題？」
石墨甩了甩頭，他想了想，今晚回去看看師傅的回憶錄再問問老爹，看看能不能有所幫助。
「最後一個問題，」石墨暫時拋開剛才的疑慮，「我听說天盾城號稱鐵壁之城，為什麼還需要我們去守糧呢。」
醉九很想敲敲石墨的腦袋，可想到石墨比自己強些，手也就落了下來。
「天盾城是號稱鐵壁可也不是大無邊啊！我們的任務就是阻止敵軍繞過天盾城偷襲正在收割的城鎮鄉居，還懂啊！」醉九無語道。
石墨還是點了點頭，現在他心中的疑惑都解開差不多了。
「其實殺人只不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只要輕輕的在敵人的喉嚨上用刀劍抹上一下，就沒事了，整個過程十分簡單。」醉九說。
「你第一次殺人是為什麼？什麼感覺？」石墨問。
提到這個，醉九一下子就轉變了神態，醉九的狀態也有了些變化，變得低沉。
「我原來只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有父母，有妻兒，很美滿，但是，世事無常，我的家人在一次馬賊洗村的時候被全部屠殺了，整個村子就我一個人活了下來，我很傷心，也很氣憤，看著滿村的尸體，我的心變得很涼，看著父母妻兒的尸體，我的心很痛，接下來的日子里，我準備了幾個月，和馬賊們硬拼是不切實際的，我選擇了隱忍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終于有一天機會來臨了，我在所有人的酒里下了劇毒，包括我自己的，幾百馬賊就這麼死了，而我卻奇跡般地活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從此，我就愛上了酒，與酒為伴，我覺得人生再無牽掛就曲折婉轉的來到了先鋒營，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上戰場？幾百馬賊死的時候我眼眨都沒咋一下，當時覺得很興奮，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很公平的。」醉九的拳頭不知不覺的攥緊了，听得出來，他有自己的悲傷。
「不好意思，讓你回憶起以前的事。」石墨歉意的說。
「先鋒營里的人大部分都有自己的故事，每個人都可以成為一個故事，而且都是傷心往事，所以，大部分人幾乎都保持沉默，只有在必要的時候才會說兩句，和你差不多，我的話就比較多一點。」醉九揮揮手，不知者不怪。
石墨點了點頭，看來，必須要和老爹談一談自己心中的顧慮了。
「好了，到了，就是這家。」兩人的腳程都算是快的一會就到了目的地，醉酒指了指招牌。
石墨定楮一看，不由微微皺起眉頭。醉九也偷偷的笑了起來。
「有家鐵鋪」。
這個店名倒是蠻有趣的，兩人一同走進了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