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稀疏的樹葉飛舞到了地上,將柔和的月光星星點點的灑在了地上,可此刻沒人會欣賞這些美景,因為,星星點點的月光灑在的不僅僅是寬廣的大地,還灑在了亂尸縱橫擺放的窪原深處。
兩千三百名騎兵全滅,這份戰績,絕對稱得上史無前例,以四十九名襤褸裝備的步兵對抗兩千三百名裝備精良的騎兵,雖然在最後有人出手相救,但撇開這個不談,四十九人在沒有斗師的幫助下獨自完成擊殺近全部騎兵,這足以讓全大陸人對這只隊伍刮目相看。
天時,當夜幕升起,夜戰就成了一場艱難的戰斗。
地利,對窪原的熟悉,以及提前將各種準備完善,萬事俱備,唯等敵軍而來。
人和,敢死隊每個人都抱著必死之心,此其最大因素之一,隊長的精確布局以及隊員們的團結合作,此其因素之二,最後一個重要的因素,石墨這匹黑馬的出現,出乎每個人的意料之外,這是敢死隊能成功擊殺兩千三騎兵的最重要的幾個原因。
三大有利條件完全充足,面對浩蕩的騎兵,敢死隊有一戰之力,並且幾乎完勝。
而此刻,滿地的尸體,見證了敢死隊最輝煌的戰績。
石墨仍然在昏迷,剩下的十二人還在守護著石墨,將其圍成一個圈,面對著忽然來到的三個手持利劍的黑衣人。
「這些人都是你們殺的?」一個提著敵軍兩位頭領的頭的黑衣人看著剩下的十二人好奇地問道。
「我覺得不可能,他們中沒有斗師的存在,那個叫督什麼辦的人不是說他們派出的隊伍就只有四十八人嘛!怎麼可能將兩千三的騎兵給幾近全滅?」一個黑衣人蹲了下來,借著月光看了看地上的尸體。
「就算是我們三人聯手也要有些陣子,而且,還得花些力氣,四十八個普通人能斬殺這麼多騎兵?那這個世界還要軍隊干嗎?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另一個黑衣人模了模下巴,搖了搖頭。
隊長一行人手里拿著武器,听到現在三個黑衣人的話,文海倒是有些眉目。
「請問三位是尊敬的斗師大人嗎?是督軍辦和督政辦兩位大人請你們來幫我們的吧!」文海的語氣加上了敬語。
「哦!對了,就是那個,」模下巴那個人點了點頭,「不過,他們沒叫我們來幫你們。」
「你們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提著頭的黑衣人說了一句,並且盯著隊長一行人。
「大哥,不用問了,」看完尸體的黑衣人站了起來說道,「我看過尸體了,大部分的騎兵都好像是被一種鈍器給削了腿,以致流血過多而死,或者是直接疼死的。」
「被鈍器削掉雙腿?」模下巴的笑著說,「二哥,就算是大哥也不可能用鈍器將人腿削斷,普通人又怎麼可••••••」
模下巴的還沒說完,被叫做二哥的黑衣人就拋給了一條腿砸向他。
敏捷的接過斷腿,模下巴的也沒有嫌斷腿上的血跡,而是用手在斷腿的橫截面模了一下,小眼眯了起來,雖然隊長們看不到,但模下巴的還是點了點頭,看向提著頭的大哥。
黑衣人的話隊長他們都听得一清二楚,腦海里浮現出石墨先前的樣子,每個人心里都有著不下十個問題。
「告訴我,是誰幫的你們?」大哥將兩顆頭扔向隊長的跟前。
「尊敬的斗師大人,確實是我們殺了這些騎兵,只不過,我們運用的戰術恰當而已,並沒有外人的介入。」隊長不鳥斗師這一套,可文海卻不能,他也要為剩下的人謀求明天的太陽。
「提醒你一下,我們三個是斗霸,早已不是垃圾的斗師了。」模下巴的很在乎這個。
「老三,我也提醒你一下,別動不動的就張揚你是斗霸,斗霸沒什麼了不起的。」老大微微訓言。
模下巴的拍了拍頭,朝大哥眨了眨眼。
「你們干嗎圍成一個圈?」老二一直在觀察著面前的十二人神態以及動向,發現他們好像極力在守護一樣東西。
隊長不回答,其他人也悶不聲吭,文海和醉九一看氣氛陷入尷尬,眼珠子不停流的轉。
「是這樣的,尊敬的斗霸大人,我們殺到現在,也累到現在,身上大大小小也中了不少傷,流了不少血,我們只不過是背靠背歇息一下而已。」醉九趕忙圓場。
黑衣大哥冷哼了一聲,朝老二使了個眼色,老二向十二人走去,而十二人也悄然的抓緊了自己手中的武器,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是斗霸而害怕,連死亡都不怕了,還怕什麼斗師,更何況,身後昏睡的是自己的兄弟,更不可能任人擺布。
石墨此刻還在沖擊著瓶頸,在精神世界里,他漂浮在腦核的身邊,享受著腦核散發的自然本源的氣息,而且這股氣息對于靜心更有非常大的幫助。
此刻的精神體石墨,已經沒有絲毫先前茫然呆板的神情,而是在探討著自然的思想,在自然的輪回演變中學習著生死的無為之道,一個縮小版的自然就在他的身邊,腦核對他的影響也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從腦核散發出的自然本源中可以感受得到自然的那種瞬息間的千變萬化以及其的亙古不變,而且石墨修煉的是咒力,咒力本身就是自然本源衍生的第一類產物,所以,石墨在思考自然的時候,那種對自然的親切感也是不言而喻的。
生,又怎樣?死,又怎樣?大自然無時不刻在生,他也無時不刻在死,一棵樹死了,化為了塵埃,那麼,與人類本身有什麼絲毫聯系嗎?死了也就死了,人不會因為一棵樹枯死而去殉亡,一棵樹枯死,人類本身還在繼續發展著,那麼,樹,死了也就死了,與你又有什麼關系呢?可是人呢?人死了,其他人又會怎樣呢?一國之君死了,又會有幾人真正的哀嘆,那麼,一個普通人死了,是不是就像樹一樣,死了也就死了,沒有什麼絲毫的含義,但如果死者與人有關系呢?死了又會怎樣呢?他死了,我的飯照樣吃,人照樣活,生活沒有變化,死了也就死了,萬物的生長與我又有什麼關系,萬里之外死了一個人與我又有什麼關系,我面前死了一個人又有什麼關系,我殺了眼前的人和我就一定有關系嗎?我還活著,我還能吃飯,我還能睡覺,我的生活沒有改變,那死也就死了吧!你不可能因為一個陌生人的死去而去悲傷,那個人的死對你而言沒什麼,自然都逃不過死亡,而萬物依然在發展,我又去在乎他什麼?自然都不在乎眾生的生死,我去在乎干嗎?自然逃不過生死所以他看透了生死以致萬物循環往生,我也逃不過生死,那麼我為什麼不學自然那樣去看破生死依然過著自己的生活••••••
腦核傳遞的自然對石墨的思想有著很大的影響,自然的生死範圍極廣,這也符合了事無為的特點,自然透露著本源,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本源,將一切事物看到其的本質,你就會覺得原來一切很簡單,但解釋起來卻很復雜,自然的本源不一定是生死,但生死的本源一定是從自然這個源頭開始的。
石墨的思緒在飛速的旋轉,因為,腦核此刻在飛速的旋轉,石墨體外的自然本源正在飛速的向石墨涌去,猶如潮水一般向石墨的身體涌去,精神世界出現了許多光點,而飛速旋轉的腦核將這些閃爍的光點不停地吸收到了它的里面,兩旁餃接的咒力循環系統也在不停地流轉著,飛速的流轉,循環連接處好像給人一種要膨脹的感覺,而石墨身體內的循環系統也好像在膨脹一樣,這表示,石墨,要開始突破瓶頸了,一旦循環系統擴張變大,那麼循環系統里的咒力必然會有增加,這是質的飛躍,咒力的儲量增加了,這就說明石墨已經突破了,而現在,石墨的循環系統以及腦核都在做著最後的準備,準備著石墨思想最後質一般的蛻變。
生,死,生,死••••••
萬物生,萬物滅,花開花落,物是人非,我仍是我,你仍是你,你不是你,我仍是我••••••
山河破滅,與我何干,他生你死,加我何焉。
我就是我!
萬物與我何加焉!
腦核急速的旋轉,身體外的自然本源狂涌入體,循環系統土崩瓦解,迎來的是涅槃重生的新循環,更為寬大的循環系統。
「啊!」石墨的本體大喊了一聲,將隊長十二人一驚,就連向前走去的黑衣老二也不禁捂住了耳朵,石墨的一聲大喊,周圍的樹木都為之一顫。
「哈哈!」石墨醒了,並且一反常態的大笑道,「我就是我,萬物和我又有什麼關系,生死,哈哈!玩笑而已!」
隊長看著平時悶不生吭的石墨一醒來就說出如此言語,不僅是醉九,就連其他人也都奇怪地看著瘋狂的石墨。
三個斗霸也奇怪著看著眼前瘋狂的男子,而石墨好像注意到陌生的眼光,兩只眼楮盯著三個黑衣人,沒有絲毫閃躲著看著三個斗霸,這是隊長們都不敢做的,普通人難以面對斗霸凌厲的目光。
「你們是誰?」石墨大聲的冒出這句話。
「不用你管!」被看似普通人的石墨這樣問道,斗霸的尊嚴何在,老三冷冷的回了一句。
「嗯,對,你們也不關我的事。」石墨點點頭。
被這樣無視,作為斗霸,三人怎麼可能受得了,被普通人這樣無視,傳出去不被笑話死才怪。
「接受我的懲罰吧!作為你蔑視斗霸的教訓。」老三拔出自己的劍。
「斗霸大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他不懂事,被打壞了腦子,放過他吧!」醉九乞求道,隊長和其他隊員也請求道。
「呵呵,今天你們都得死,那個督辦和我們說的,包括敢死隊成員。」老大陰笑著說。
「為什麼?」隊長和文海不約而同的問道。
「因為我們是斗霸,你們國際公約里應該寫的很清楚,你們那位督辦為了將斗霸參戰的消息封死,特別要求我們要將所有人殺死,包括敢死隊。」老二的聲音毫無顏色。
隊長听了笑了,醉九也笑了,文海也笑了,剩下的人都笑了,無奈的,痛恨的笑了,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你們是斗霸?你們想殺我們?你們是敵人?」石墨一字一句的問道。
三個斗霸默契的點了點頭。
「那好!今晚就是你們的最後一夜!」石墨將身上的衣服緩緩的月兌下,衣服上沾染了血跡倒也沒壞,這是老桑海送的,這件衣服也是師傅師公留的念想,石墨不想再弄壞,保護的很好。
結實的肌肉呈現在眾人眼前,每一塊肌肉都好像以獨立的一樣,非常的立體感,給人以危險的信號。
「哦?」黑衣老大笑道。
「是的!」石墨手上的鐵棍早已彎曲成圈狀,不過,他在眾人的眼前將圈狀的鐵棍硬生生的扳直了,笑著說,「武器修好了。」
「是他,大哥!」老二看著鐵棍想到了斷腿。
黑衣老大也注意到了,凝重的點了點頭。
「一起上!這家伙,不簡單。」
石墨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微笑著看著三個斗霸。
而隊長一行人則是驚訝的看著石墨,三個斗霸一起上對付石墨,那石墨不是很危險嗎?
「來吧!」石墨大喊一聲,瞬間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又化為黑色流光,襲向三個斗霸。
「小心!」黑衣老大對著老三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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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盾城,紙坊店里,老桑海點了點頭,搖了搖頭。
「有些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