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接過這張薄紙,只是看了一眼,原本帶笑的臉忽然凝住,表情既意外又震驚。
荊楚魂和任杏子都看出了司徒南這變化。
「這圖案到底代表著什麼,你是不是認識這個人?」荊楚魂忍不住道。
司徒南沉默了很久,忽然嘆了一口氣,撫模著十字標記道︰「你是在哪里看到這標記的?」他似乎想起了一段回憶,語氣也變得很沉重。
他果然是認得這人,荊楚魂道︰「我是在北園的牆壁上發現的。」
司徒南一愣。
荊楚魂解釋道︰「北園就在這兩天發生了大變故,辰伯大壽的那天晚上,吳伯忽然被人殺死在自己屋里。凶手在凶案現場用血畫出了這個十字標記。」
任杏子看這中年男子神色不變,不由得心中暗暗吃驚,若是別人听到這樣的事,定然已吃驚的叫了出來,但他非常鎮定。這樣的大事居然也能處驚不變!
荊楚魂看著司徒南,道︰「畫這標記的人你是認識的,對不對?」
司徒南道︰「不錯。」
荊楚魂大喜,咬牙切齒的道︰「他究竟是誰?什麼來歷?」
司徒南看著荊楚魂的模樣,嘆道︰「他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任杏子驚叫出來︰「怎麼可能?」
殺死吳伯的怎麼可能是一個死人!
司徒南仿佛沒有听到他們的詫異,靜靜地撫模著十字邊緣,道︰「這十字標記現在認識的人已經不多了,但在二十年前,我們這行的人沒幾個不認識它。」
荊楚魂訝然道︰「這人在作案之後,都會留下這樣一個標記?」
司徒南點頭道︰「不錯,十字標記就是他的象征,只要是有這樣的標記出現,就代表他去過那個地方。」
荊楚魂動容道︰「這人到底是誰?」
司徒南小喝一口茶,卻說起了一段故事︰「二十年前,那是我出道沒多久,接到星銀鏢局萬兩黃金失竊的案子,當時我很吃驚,第一次接觸這樣巨額的大案。」
荊楚魂道︰「你追查了多久?」
司徒南淡淡道︰「十二天。」
荊楚魂吃了一驚,呼道︰「十二天這麼久?」別人或許並不太清楚,司徒南一直被稱為神捕,追查案子從來沒有超過十天的。
司徒南笑道︰「是啊,我從北一直追到南,終于追到了那個人。」
荊楚魂道︰「那人是誰,竟有這麼大的本事?」
司徒南臉色怪異,神情變得愧疚,道︰「他叫畢通天。」
任杏子長「哦」一聲︰「盲人大盜畢通天,這人我知道,听說他想偷的東西,沒有偷不到的,而且不但下手極快,為了證實自己,每次偷盜的時候都會蒙上眼楮。」
司徒南多看了任杏子兩眼,點頭道︰「不錯,所以他才被人稱為盲人大盜。」
荊楚魂皺眉細想,道︰「我怎麼沒听說過這樣一號人物。」
瘋道人不知從哪插嘴道︰「你不知道他很正常,因為這人做事雖然高調,但很少作案,平生做過的案子沒有超過十件,而且早在十年前,這人就死了。」
荊楚魂苦笑道︰「十年前就死了?」
十年之前正是他剛出來,打敗段劍的時候,也正是那一年他救下了北園五伯。
他一驚,難道五伯和他的死有關,所以現在遭到了報復?
司徒南露出惋惜的神色,道︰「他雖然是個盜賊,卻做了不少好事,我一直對他的死很惋惜。」
荊楚魂難得看見司徒南這麼懷念一個人,他一直認為捕頭和盜賊永遠不可能有共同語言。可司徒南至今想起來都會變得消沉,莫非他們之間也有過什麼往事?
他不願意多猜,也不想懷疑司徒南的人品。
任杏子道︰「一個死人的標記怎麼會出現在凶案現場?」她還是無法相信,因為當初她也是看見過凶案現場的,那場景讓她現在想起來都心有余悸。
荊楚魂嘆了嘆,道︰「畢通天既然已經死了,這十字標記就絕不是他畫在牆上的,應該是別人,不過肯定會和他有什麼關系。」
司徒南點頭道︰「或者是他的仰慕者,或者是別的人,總之,這不會是湊巧,應該還是有什麼聯系。」
荊楚魂苦笑道︰「現在線索太少,想找出這個人太難了。」
他瞟著司徒南道︰「你既然以前認得畢通天,那你知道他可有什麼朋友?」
司徒南淡淡道︰「他的朋友我怎麼可能全知道,畢竟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他說的也很有道理,所以荊楚魂沒有再問下去。只是總覺得司徒南今天有點不太對,平時自己有事請教他,他一定會知無不言而且談笑風聲,今天他看起來心情不好。
瘋道人對荊楚魂道︰「這既然人家是北園的私事,你又何必多管,讓北園自己去找這凶手就是了!」事實上,已經不是一個人對荊楚魂說過這樣的話了,連辰伯也是這個意思。
不過荊楚魂是不會听勸的,這人的毛病就是一旦下定決心去做一件事,天王老子都爛不下來。
荊楚魂淡淡道︰「我和吳伯一直是忘年交,如今他在我眼前出事,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置之不理。」
任杏子欣賞的看著荊楚魂道︰「不錯,為人處事就該是義字當頭。」
司徒南看著任杏子的眼神,心里有些了然。他拍了拍荊楚魂的肩膀,道︰「沒有誰作案不留下痕跡,你只要能找到這個痕跡,就有了抓住他的機會。個沒人地方,才有機會。」這是司徒南的經驗之談,他的也是他做捕頭這麼多年一直堅信的信條。
荊楚魂苦笑道︰「你沒有見到當時的場景,當時吳伯的身體……」他說到這里忽然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了一件極其關鍵的事情,他忽然猛的站起。
任杏子被他嚇了一跳,道︰「你怎麼了?」
荊楚魂失聲道︰「不是在那件屋子。」他慌忙起身。
瘋道人看著荊楚魂這個樣子,笑道︰「司徒南我看你不如改日收這人為弟子,這人天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