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霧很濃,霧中的事物就像那朦朧的生命,若隱若現。
這已經是荊楚魂昏迷的第三天,任杏子已經不知道這是他第幾次昏迷不醒,這幾乎已經成了他的毛病,隔一段時間就會犯一次。
夢天楠徘徊左右,道︰「一定有辦法的,不是說過可以用陰柔的東西解火焰刀嗎?」
酒肉和尚喪氣道︰「要是有這東西存在,我們早就找到了。」
「只要有希望我們就不該放棄。」任杏子道︰「至陰之物,不知道千年玄冰算不算。」在他們中,她是最有信心的,因為她相信荊楚魂不會這麼短命。
夢天楠苦笑道︰「那也就是傳說中的東西,誰知道有沒有。」
任杏子急辯道︰「就連長生之術,這樣飄渺的法術都曾今存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是沒有的?」
酒肉和尚搖搖頭,嘆道︰「沒有的東西也太多了,比如鬼醫,世上只有一個,獨一無二,而現在已沒有了。」一提到鬼醫他就想到他們以前的事情,鬼醫死的時候他竟然沒有能見到他最後一面。
夢天楠嘆道︰「還等一天,如果他還不醒,我就去求師父,他老人家見多識廣,想必一定有辦法的。」他說「一定」時加重了語氣,就好像須葉大師真的有辦法一樣。
任杏子一臉迷茫,看著遠方,她腦中想著︰「明天,明天我還在不在……」
誰知第二天須葉大師竟然自己來了,在師弟圓寂之後,這位得道高僧消瘦了不少。
他先是仔細看了荊楚魂的病情,然後問了一些相關了癥狀,然後一臉沉思,時不時還會嘆息。
夢天楠早已忍不住,問道︰「他到底怎麼樣,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好起來。」
見老和尚低頭不語,夢天楠又問了一遍︰「到底怎麼樣?」
須葉大師緩緩開口,嘆息道︰「老衲看了荊少俠的傷勢,並非天楠你想象中那麼簡單。」他將荊楚魂身上的棉被蓋緊,道︰「荊少俠身上有不止兩種的傷勢,其中最大的傷勢當然還是那熾焰刀,不過以荊少俠的身體,這點傷勢到不會讓他久久昏迷不醒。」
夢天楠大聲道︰「難道他身上還有別的傷?」他顯然是不相信像荊楚魂這樣身體壯如牛的人,之前受過什麼大傷。
須葉大師道︰「依我看,荊少俠之所以昏迷不醒,多半還是舊傷所致。荊少俠太過勞累,長此以往他身上就積累下了病因,又加上前幾次受過重傷,本來就並未痊愈,這次更是傷上加傷。」
酒肉和尚一直未開口,忽然道︰「那麼依大師看來,他若要完全好起來,有什麼辦法沒有。」這是他最關心的事情。
須葉大師想了很久,道︰「現在辦法倒是有,只是這個辦法只能治標不能治本。」
夢天楠喜道︰「有辦法就好,先治標然後慢慢治本也是一樣。」
須葉大師搖頭苦笑道︰「只是這個辦法確並不好,而且這個辦法也一直被世人不齒。」
任杏子依稀想起了什麼,問道︰「難道大師說的這個辦法是魔道的過血之術?」
須葉大師看了任杏子兩眼,點頭道︰「正是,此法太過詭異,加上魔道往往用此法來干些匪夷所思的事,所以一直正道中人不肯用此法,不過此法也有可取之處,鬼醫也曾用此法救過無數的人。壞就壞在過血換血之術對人體傷害極大,恐怕就算能讓荊少俠醒過來,他的身體也大不如前了。」
夢天楠,任杏子,酒肉和尚都說不出話了,現在有個辦法擺在他們面前,又拿不定主意。畢竟這個決定對荊楚魂的影響太大。
「他會受不了的,這個人我很了解,現在段劍在修為上已經超過他,雖然他表面上不說,但我看的出來他很在意,若是現在讓他身體在受到損傷,這等于是間接殺了他。」夢天楠正色道。
任杏子也贊成︰「過血之術我听說過,凡是用此功療傷的,少則十年,多則一生都無法在集聚真元,游魂肯定不會同意的。」
須葉大師緩緩道︰「的確,要讓荊少俠舍棄修為恐怕很難,而且世上像荊少俠這樣的少年英雄已經很少了,荒廢一身修為太過可惜,老衲雖然身在佛門,依然對荊少俠佩服的很。」他沉吟片刻,道︰「倘若這個法子行不通,就只有找到天下最至陰之物了,荊少俠體內炙熱之氣不斷他永遠也醒不過來。」
酒肉和尚苦笑道︰「要是能找到那天下至陰之物就好了,可是現在的關鍵問題是根本找不到什麼至陰的東西。」須葉大師面上也露出了難色,如果這兩個辦法都行不通,事情就很難了。
夢天楠目露悲痛之色道︰「難道老流氓注定過不了這個劫數?」
任杏子輕咬著唇,她似乎有話要說,但是一直都沒有開口,「我有辦法!」她終于還是說了出來。
夢天楠被她說的一震,忙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任杏子沒有理會,反而茫然若失的道︰「如果我這個辦法真能讓荊大哥好起來,就算是死我也值得了。」
夢天楠失笑道︰「不會那麼嚴重吧,怎麼一下子說到死了?」
任杏子忽然站起來,道︰「把荊楚魂交給我吧,我會讓他好起來的!」
夢天楠有點不相信的盯著她道︰「你真的有辦法?」按他對任杏子的了解,如果她真的有辦法她早就會說出來的,任杏子和自己一樣,不是一個喜歡隱藏感情的人。
任杏子點點頭道︰「我有辦法,但是現在我不能說。」
夢天楠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
須葉大師忽然合十道︰「任姑娘不肯說肯定有她的理由,天楠你又何必非要知道呢?任姑娘和荊少俠關系甚好,不會害他的,就放心把荊少俠交給她吧。」
須葉大師說完嘆了口氣緩緩道︰「是緣不是孽,希望荊少俠以後能感激眾位的這份恩情。」
任杏子目色堅定,道︰「大師嚴重了,這一切都是杏子自願的,他珍惜也好不珍惜也好,我只希望等他醒後,在將來閑暇的時候能夠記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