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六卷 澤國江山入戰圖 第二十七章 契丹北遁

作者 ︰ 康保裔

蕭抱魯,六院部敞使耶律何魯不的女婿,國舅別部子弟,在這次北院大王耶律屋質統一調度指揮的攻擊燕山諸口的軍事行動中,他是負責攻略古北口的契丹主將。

嚴格論起來,蕭抱魯和蕭斡里還是同一個族帳的,相互之間的關系比和蕭思溫的關系還要近,這也就難怪蕭斡里在不能隨軍出征的情況下,就會把自己的親兵家將交給了蕭抱魯統領。

在高粱河一戰當中,契丹軍的十萬騎兵在和周軍的正面對決中兵潰,參戰各部都是損兵折將,奚部、六院部和南京統軍司、左皮室軍更是連主將都陣亡了。六院部因為南院大王耶律撻烈留在了雲州大同府,在高粱河暫代統領的主將正是敞使耶律何魯不,在周軍的錦衣衛親軍自東增援而至、殿前軍全線發起反擊的那一陣混亂中,率領部眾沖陣的耶律何魯不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歿于陣中。

所以蕭抱魯領軍攻略古北口,可不光是奉了北院大王的軍令,他這次出兵還有為岳父報仇的意思,家里那婆娘的哭泣吵鬧也是很有些驅動力的。

但就是這樣一個對南侵抱著極大熱忱的人,在古北口關城下連續七八天踫了一鼻子灰以後,都開始盼望著耶律屋質趕快下達撤兵的命令,實在是因為守軍的強悍已經讓他對獲勝感到絕望了。

不僅如此,戰場的慘烈也是出乎他的意料,戰場恐懼癥已經在軍中逐漸蔓延,日復一日地折磨著手下的這些兵丁,營嘯愈演愈烈,從頭兩天的偶發到最近的頻發且此伏彼起,睡前精心布置的巡夜官佐都已經要鎮壓不住了。

在蕭抱魯想來,周軍剛剛奪取南京道數月,野戰精銳應該在幽州城左近,遠在檀州西北古北口的守軍不會有什麼特殊。現在就連這里都是如此難啃,居庸關、盧龍塞和渝關等處也就好不到哪里去,自己都快要撐不住了,其他地方的主將就更難以堅持,也就是有北院大王親自督戰的居庸關方向可能會稍微強一點。

…………

燕山附近的戰場局勢一如蕭抱魯所料。

契丹北院大王耶律屋質在新敗之余又糾集起近十萬人馬全線撲擊燕山的幾大關口,試圖趁著周主撤兵回到東京的時機破口而入,甚至重新奪回南京道。結果卻是令人喪氣的,一方面因為各部精銳大喪之後加入了太多的牧奴,使得幾支攻城部隊的戰斗力大減,另一方面燕山各個關隘前的山陘又普遍鋪不開大軍,幾路進攻幾乎都變成了添油戰術下的攻城戰,雖然攻防雙方的兵力對比頗為懸殊,契丹軍卻還是難以撼動周軍分毫。

在契丹軍發起攻擊的第一天,幾處關口或多或少地出現過類似古北口那樣的機會,但是無一例外地都被守軍用霹靂彈給炸了下去。

從那以後,契丹軍就再也沒有看到過勝利的曙光,盡管每天組織起來的跳蕩隊都可以撲到城下、支起鉤梯,盡管每天跳蕩隊都可以爬著鉤梯接近城頭,但是他們翻過垛口登上城頭的事情就再也沒有發生過了,這些跳蕩隊多數都變作了城牆下的碎尸。

一次次無視傷亡地撲城,一次次被強硬地砸回來,攻擊全線上每天總計數千人的傷亡,換回來的不是希望而只有頭破血流。每到夜間發生的營嘯,絕不是古北口的獨家景象,而是整個燕山戰線上契丹軍營地的普遍狀況,越來越頻繁的營嘯讓契丹軍的士氣和戰斗力直降谷底。

在強忍著驚愕、恐懼堅持徒勞地攻擊了十天之後,新征集來的那數萬牧奴家丁幾乎損耗殆盡,耶律屋質終于不得不承認失敗。驛馬帶著耶律屋質的將令向東傳布,燕山沿線正處于進退兩難之下的契丹軍依次和周軍月兌離接觸,一個個匆忙回到自家牧場舌忝傷口去了。

蕭抱魯在後面幾天已經是應付差事一般的組織攻城,于是在接獲撤退軍令的第一刻,他就點齊了兵馬,領著這些無心戀戰的屬下迅速向東北轉進——北安州的草場比古北口城下這個修羅場可愛多了。

對于契丹軍的北遁,北口守捉劉福雖然心中早已預料,卻也是無能為力。

城中的那些壯丁在依托城池的時候,也還是能夠給契丹軍造成相當殺傷的,可是他們一旦離開城池去追擊敵軍,那基本上就是羊入虎口了。

真正有能力實行追擊的軍隊,劉福手里就只有這一個指揮的古北口守軍,這個指揮經過十多天的苦戰下來,配合壯丁們的作戰,殺傷了契丹軍數千,自身卻也是傷亡近半,現在要以三百多人去追擊上萬敵軍,那可是連楚霸王都做不來的,劉福又哪里敢?

耶律屋質組織的這一回契丹軍大舉反撲受到重挫,雖然其西南的主力精銳並沒有傷筋動骨,可是西南諸部的人力損失卻難以言喻。以殘存的這等兵力人力,守境自固自然還是無憂的,再想組織起一次這樣大規模的南征,一兩年內卻是根本做不到的了。不僅如此,因為牧奴的損失難以再從漢地掠奪補充,西南諸部的游牧生產無疑也將大受影響,在今後幾年的時間里面,西南諸部恐怕都只能悶頭休養生息。

…………

站在城頭目送著契丹軍北遁,一邊雙目冒火憤恨不已,一邊無奈長嘆的周軍守將,卻不光是古北口的守將劉福一個。

盧龍塞上,林蘭守捉王貴默默地注視著攻城十余日遺尸上千的契丹軍沿著林蘭陘緩緩退入山谷,極力按捺著心底涌動的出兵追擊的情緒——這支敵軍人數雖然不到一萬,卻也不是幾百個守軍可以挑戰的,好在契丹軍守備的松亭關離此不遠,改日等盧龍塞的兵力充裕再報復回來就是。

居庸關前,耶律屋質帶著五院部、六院部數萬大軍緩緩北撤,耿崇美硬著頭皮領著攻城十天疲敝不堪的武定軍殿後。北院大王是可以把六院部人馬打發回雲州,然後帶著自己五院部的人馬北返的,苦命的耿崇美卻還要守住居庸關外的第一座雄城儒州,眼前的周軍人數的確是不多,就連守御居庸關都有點緊張,更遑論出關追擊了,但是誰知道幽州那邊會不會馬上增兵反擊呢,儒州可是距離燕山周軍防線最近的大城。

幽州、順州、涿州兵馬鈐轄賀惟忠和得勝軍使孫全暉站在關城上,同樣是忍住了率部追擊的沖動。

在全取契丹的南京道之後,滄州和定州、易州的外部威脅大減,定州、易州還需要警戒西山路方向上來自北漢的騷擾,滄州卻已經成為徹底的後方了。

于是,滄州的橫海軍軍額被取消了,節度使魏仁浦轉任河陽,節度觀察留後王全斌轉任盧龍軍,熟稔轉運理財的王贊成為知州,儀鸞副使、滄州兵馬都監賀惟忠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樞密院給北伐之戰論功行賞,賀惟忠升了一格,從儀鸞副使成為儀鸞使,並出任幽州、順州、涿州兵馬鈐轄,正趕上耶律屋質又一次進犯,居庸關外的敵軍勢力最為壯大,範陽軍節度使李筠為防萬一,這才命賀惟忠率領四個指揮的駐屯禁軍赴援。

因為還有北漢的威脅,為了穩定起見,下轄定州和易州的義武軍仍然是孫行友為節度使,不過其弟易州刺史孫方進卻被調任檀州,如今的易州刺史是趙延進,保州(今河北省保定市)的保塞軍因為失去邊防重任也被取消,孫行友的佷兒保塞軍使孫全暉被調到居庸關,做了新設立的得勝軍的軍使。

而在渝關東門的城樓上站著的,則是平州、營州兵馬鈐轄武守琦和渝關巡檢董遵誨,還有渝關的都監趙匡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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