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八卷 濯足洞庭望八荒 第十章 交兵東梁山

作者 ︰ 康保裔

第十章交兵東梁山

顯德十二年的十一月十六日晨,正在江南征戰的周軍齊集于東梁山下,迎著旭日直『逼』南唐軍在山上所設的營壘,定遠軍船隊在江中緊緊跟隨,同樣『逼』近了山側江中的南唐和州水軍。

經過一番簡單的軍議,雖然看出來山上的敵軍營壘有些古怪之處,曹彬等人還是決意以力破巧,不管南唐軍有些什麼防御措施,他們就只管用強力去將其擊破,以盡快趕到采石磯架設起浮橋來,讓昇州西南面行營的主力馬步軍得以順利渡江。

「唐軍的營壘似乎修得很牢,雖然在石頭山上挖不出什麼深壕來,那些木柵土牆倒是築得又高又厚的,上面還壓著裝土的麻袋?倒是將里面的士卒遮擋得夠嚴實。」

對于山上的南唐軍營壘,曹彬在昨日剛剛抵達的時候略略看過一眼,只那一眼就很有印象了。現在整隊『逼』近了以後再用千里鏡細細觀瞧,朝陽下營壘的布置清晰無比,看著這些布置,曹彬更覺得這里的南唐守將匠心獨運,也更體會到他的堅定意志。

東梁山的山體本來就以石質為主,不易在此挖壕築壘,而南唐軍卻還是在樹起的木柵兩邊盡量地覆上了泥土,更在木柵構成的垛口上面壓上了鼓鼓囊囊的麻袋。很明顯,麻袋里面裝的應該都是從江灘取來的沙土,唐軍為了增強防御倒真是不惜人力。

高高的木柵再加上一層麻袋,南唐軍的土壘已經高過了人的頭頂,原先女牆式的垛口全都變成了一個個方孔,給里面的南唐軍往外『射』箭增加了不少阻礙,不過相應的周軍要對南唐軍進行火力壓制也麻煩了許多。

將近十年使用火銃的經驗讓曹彬知道,在百步距離以內,鐵甲是根本就擋不住銃子的,木板不夠厚也擋不住,除非南唐軍的木柵使用的是整株的巨木。但是厚土牆恰恰是防御銃子的好方法,裝滿沙土的麻袋同樣也是,南唐軍在這里用的就是這些方法,即使無法夯築厚土牆,也還是不惜人力地在木柵外面覆土保護。

南唐軍將女牆式的垛口變成了方孔,固然很影響彎弓搭箭的『操』作,不過對弩箭的影響卻不是很大,而對于南唐軍那兩邊都覆土的木柵,曹彬真不敢確定火銃可以在敵軍的弩箭『射』程之外將其擊穿。

至于壓在土壘頂上的那一層麻袋,就更是難以擊穿的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周軍如果還想用火銃對南唐軍進行有效壓制,那就只能瞄著那些方孔來打了,然而只有兩三尺見方的洞孔又哪里是那麼好打的?想在南唐軍的弩箭『射』程之外取到這樣的準頭,其難度也是不小的。

南唐軍寧願給自己的遠程投『射』能力增加困難,也要加強對火銃的防御,看來這個南唐守將確實對火銃有些了解。

當然,考慮到在吳越之戰***現過的那支使用火器的南唐軍,想想南唐自己搞出來的相當有趣的火銃,會出現眼前的這種情況,那是一點都不奇怪的。

「嗯,敵軍的營壘似乎專為防我火銃而建,如若現在南岸只有我伏波旅,那還真是頗為棘手,要攻下此壘傷亡可不會小了。只是敵將萬萬都想不到,副帥對此早就有了成算,已經備足了破寨的手段了……」

王審琦就站在曹彬的身旁,同樣在透過千里鏡細細地觀察著南唐軍建在山上的營壘,听到了曹彬對那些營壘的描述和評論,不禁接口議論起來,嘴角卻是噙著一絲冷笑。

南唐守將的防範手段,讓伏波旅不能再像前面那樣先鋒首攻,王審琦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但是曹彬的通盤考慮和減少兒郎們的傷亡,那都是必須重視的,王審琦心中的不豫就只能留到追擊敵軍的時候發作了。

「嗯,這一戰的破寨任務就交給虎捷軍了,畢竟這個炮兵指揮也是歸屬于侍衛親軍序列的,他們與虎捷軍已經是合練慣了,二者配合破寨更為有利一些。伏波旅就先在一旁養精蓄銳,等著虎捷軍破寨之後再去追擊殘敵吧。」

曹彬說話倒是不緊不慢,還是那樣平平靜靜的,看不到臨戰前的激動,也看不到勝券在握的傲然。

…………

東梁山上的營壘里面,盧絳正在一個垛口方孔後面仔細地打量著山下的周軍,看他們在一里地以外整隊列陣,看他們在陣前不停地忙碌。

看著周軍的動作,根據觀摩天德軍『操』練的經驗,盧絳估『模』著周軍也是在進行戰前的各種檢查,一俟檢查無誤準備停當,應當就是他們進攻山寨的時候了,正是大戰在即。

「周軍這就要進至我軍寨前一二百步距離,然後開始用火銃對我山寨守軍進行壓制了吧?」

盧絳轉過頭來,向站在他身旁的池州守將李元清問道。

從池州一路逃下來的李元清,在銅陵和蕪湖都被同僚冷眼相待,不過盧絳卻把他奉為上賓。對于李元清的棄城而走,盧絳倒是並沒有多少反感的,畢竟池州總共才只有三千守軍,而且城池狹小,城防不堅,整個南唐又是對周軍渡江疏于防範,等到周軍驟然渡江急襲,在發覺守不住的時候及時抽身才是上策。

像李元清這樣及時地從危城逃離,既給了後方守軍一定的預警時間,又帶來了周軍攻城作戰方式的第一手資料,無疑要比簡單的殉城有價值得多,也就是一些愚頑之輩才會因為死板的盡忠問題而對他施以冷眼。

當然,李元清能夠從池州逃到銅陵,再從銅陵逃到蕪湖,最後又逃到了和州,而銅陵與蕪湖的守將卻都沒能逃得出來,這也說明了李元清的確無愧于他「趨健善走,能及奔馬」的名聲。

李元清的這個名聲,以前主要還是因為他屢次微服徒步進入周境刺探,並且來去迅疾,後來才逐漸傳開來的。這一回,「趨健善走,能及奔馬」則是用于逃命,倒也是恰到好處,不過當年他在淮南組織白甲軍的時候,也曾經有過從濠州長途轉進金陵的征途就是了。

李元清已經是對盧絳滿心的佩服了︰「正是!當日俺守池州的時候,周軍就是這樣沖上來對著城頭砰砰砰地一通放銃,打得兒郎們在城頭上根本就抬不起頭來,什麼弓弩都沒能用得上,只來得及扔了一點滾木擂石,就被周軍一波雲梯沖了上來……盧刺史將山寨這般布置,可比俺當日周全得多了,只要周軍的銃子不易傷到人,兒郎們的勁弩就用得上了。」

盧絳傲然一笑︰「周軍向來以火銃犀利欺壓四方,今日我倒是要看一看他火銃難以發威,必須與我軍的勁弩對拚的時候,他們還能不能有足夠的勇氣先登陷陣。」

說到這里,盧絳又回頭看了一眼山寨中間,那里隔著幾十步就擺放著一架拋石機,那都是他手下的兒郎們費盡力氣從和州一路搬運上山的好物,一共有十架,每架需要將近一百人『操』作,雖然並不是最重型的,但是用在這里卻也是足夠的了。

那些重型的拋石機別說和州根本就沒有,即使是有,那也很難搬上山來,重型拋石機造出來之後就難以移動,通常都是雄城之中用以守城的重器,在金陵城中就有幾十架,听說南都也有十幾架。

不過最重型的拋石機需要數百人『操』作,可以將重達百斤的石磨盤、石碓扔出去三百步遠,而現在的這些拋石機僅僅需要將近一百人『操』作,可以將十多斤重的石彈拋出去一百多步遠,威力『射』程固然有些差距,對付一下周軍的火銃兵卻已經是可以的了。

等到周軍的火銃兵為了壓制本方的弩手而靠近山寨的時候,這些拋石機再一起發威,雖然數量有限,雖然準頭很差,但是一次十顆十多斤重的石彈扔過去,只要有那麼一兩顆砸中周軍的陣列,那就是數十人的傷亡。

盧絳就不相信了,周軍還能強悍到能夠承受住好幾輪拋石機的轟擊。

「大帥盡管放心,兒郎們早就練得十分嫻熟了,只要大帥一聲令下,前頭負責瞭望的兄弟指引敵軍方位,咱保管將這些石頭坨坨全部砸到周人的頭頂上去!」

盧絳的這一下回望,引起的卻是負責指揮拋石機的軍官的高聲保證。

盧絳對此戰用心之極,讓兵馬都監孫震坐鎮在大營,自己卻帶著李元清跑到了第一線,而負責指揮拋石機的則是和州馬步軍都指揮使楊收,可以說是志在一搏。

對于楊收的高聲保證,盧絳只是笑了笑,他回望這麼一下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並沒有對楊收不放心的意思,不過屬下臨戰之際如此斗志旺盛,當然是一件大好事。

不過楊收的話卻是引起了李元清的感嘆︰「屬下方才只是記得寨牆後面的弩手,卻把這十台拋石機給忘卻了……盧刺史布置周密,周軍定然會在梁山下踫個頭破血流!」

「呵呵……」

「轟!」

听到李元清的感嘆,盧絳哈哈一笑,正待說話的時候,周軍陣後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轟鳴,將盧絳的那句話直接噎回到了嗓子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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