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八卷 濯足洞庭望八荒 第十四章 長江第二橋

作者 ︰ 康保裔

第十四章長江第二橋

「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偵諜司與水軍通力合作,終于做成了這樁前無古人的壯舉!我軍揮師渡江就可以如履平地了。」

顯德十二年的十一月二十一日,和州東面二十里的西采石楊林渡,郭煒一會兒看看北面不遠的烏江,一會兒又看看眼前五六里長的長江浮橋,還有正在快速通過浮橋奔向江南的禁軍隊伍,不禁感嘆連連。

十一月十六日,曹彬所部在東梁山一役中大敗盧絳所率南唐和州水陸軍兩萬余,隨即展開了迅猛的追擊,于當日佔領了南唐所設新和州的州城當涂,並且于次日進佔采石磯,迅速地肅清了殘敵。

幾乎就在剛剛站穩腳跟的時候,稍微確定了周邊的威脅已經被解除,曹彬就下令王令岩開始在采石磯和楊林渡之間督建浮橋。

僅僅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從石牌口拆過來的預制浮橋部件就在采石磯和楊林渡之間再次搭成,月初的長江第一橋部件就在這里組成了長江第二橋,系纜竹排完全不差尺寸,工程完美之極。

柴貴所部幾乎就是守在楊林渡看著整座浮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迅速建成,心中的那種激動就根本不用說了,如果不是浮橋建成的時候已經到了二十日黃昏的話,柴貴恐怕都會在當天就下令開始渡江。

熬過了興奮的一晚,昇州西南面行營主力于二十一日早上受命渡江,等郭煒從和州趕到楊林渡的時候,柴貴已經帶著行營人員先行渡江,在采石磯立起了行營,隊伍、輜重正在通過浮橋源源不斷地奔赴江南。

看著眼前密密麻麻浩浩『蕩』『蕩』的渡江大軍行列,郭煒的腦海中居然跳出來電影《淮海戰役》中黃維兵團行軍的長鏡頭,兩相稍一對比,雖然電影中的黃維兵團是架橋過淮河流域的小河流,郭煒卻還是不由得在心中輕嘆了一聲,這還真的是沒有辦法去比,雖然兩個場景看起來是差不多的壯觀,而且照理說長江浮橋明顯要更壯觀一些,但是組織程度就是差遠了啊……

哼哼,自己手底下要是有參加拍電影的那支雄師行軍的本事,那才是橫掃千軍如卷席呢,三年掃平天下應當不在話下。

算了……自己也沒有進過步兵指揮學校,更不曾掌握那種等級的部隊組織指揮水平,連照著葫蘆畫瓢都做不到啊……好就好在眼前的軍隊比起參加拍電影的那支部隊來確實夠差,但是其他勢力的軍隊還要更差,比爛就能贏了,倒是不必為了不能用牛刀殺雞而遺憾。

「‘天塹變通途’……陛下說得太好了!世人都以為大江乃是南北天塹,唐人也就是有恃于此才敢和朝廷抗禮,結果在陛下和運籌司的謀劃之下,這個天塹不過就是五里長橋而已。偵諜司和水軍架橋得力,這江上的浮梁平坦寬敞,上面可以行車走馬如履平地,五里長橋不會比五里路更難走。」

在殿前都指揮使高懷德的眼里,當然是不會存在比面前這支軍隊組織程度和紀律『性』更高的部隊了,如今解決了渡江的難題,他顯然並不認為南唐軍還能有什麼相抗之力。听到郭煒的感嘆,高懷德倒是首先注意到了開頭的那句話。

嗯,這就是見識的差別了,雖然無論是比指揮打仗還是軍隊的組織建設以及日常訓練,郭煒相信自己都是比不過高懷德的,但是自己的眼界就是比這些人高出了一大截,那種高水平的軍隊自己確實是見過的啊……

所以此刻高懷德的眼中全是滿意和得意,而郭煒卻似乎猶有余憾,只是這種心思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沒有人能懂。

「嗯,駙馬說得不錯,讓天塹變通途的正是這五里長橋,十萬大軍一朝齊集,江南旦夕可定。只是今後江南作戰所需的軍資糧草全有賴于此橋,卻是要好好地守衛啊……江南一端自有昇州西南面行營自行安排把守,江中也有定遠軍巡弋上下游,這江北一端卻要拜托駙馬了。」

對于到底怎麼稱呼高懷德,郭煒在登基之初也是很費了一番腦筋的,稱軍職或者「卿」未免太生分了,稱表字「藏用」麼……又比較不合輩分,稱「三姑父」?做皇子的時候倒是無所謂,現在做了皇帝就不怎麼合適了吧?想來想去還是直接叫駙馬算了,反正現在也就只有兩個大長公主的駙馬都尉,長公主和公主都還沒有成年呢。

安排高懷德負責長江浮橋的江北段保衛工作,既是郭煒深思熟慮的結果,也是郭煒和大臣們互相妥協的結果。

郭煒帶著三萬殿前軍跑到和州來,當然不是打算在江邊轉一轉就完事的,也不是真的就滿足于守一守浮橋而已,但是對于郭煒要過江去,尤其是要親臨金陵城下,隨駕的大臣們都是極力反對的。

當然,郭煒本人也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個道理他很懂得,所以才不會去干什麼白龍魚服的事情,一統華夏澄清天下的機會就在眼前,正是他可以大展抱負的時候,郭煒哪里肯為了一點小小的新鮮刺激而冒大險。

要說乘船渡江,一則南唐的水軍仍然保有一定的實力,二則江上的風波難測,他確實沒有這個打算,但是在江上的浮橋架起來之後,看到重型炮車都可以安然渡江,郭煒真的是有些動心了。

只是對大臣的說服工作還要一步步來,第一步就是需要確定浮橋的安全,不是浮橋用作渡江時候的安全『性』,而是浮橋面臨南唐上下游攻擊時的安然無恙;第二步則是自己得有理由留在這里不回京,而讓擔當護駕任務的殿前軍守衛浮橋的江北段顯然是一個不動聲『色』的好辦法。

讓這三萬殿前軍把守江北,就可以騰出更多的禁軍用于江南作戰第一線,就可以騰出更多的淮南州郡兵用于後勤轉運,而且三萬殿前軍也是昇州西南面行營十萬大軍的強大預備隊,皇帝把自己的侍衛力量如此用盡,大臣們倒是不會反對。

至于完全確保浮橋的安全,終究還是得看定遠軍與沿江州郡水軍的本事了,反正在真正挫敗洪州、湖口和潤州的南唐水軍之前,郭煒自己再怎麼躍躍欲試,大臣們都是絕對不會同意他渡江而南的,而郭煒自己也不會在這種地方揮霍他的皇帝權威。

…………

「眾卿,和州刺史盧絳剛剛敗歸,當涂、采石均落入北軍之手,如今就有急報說北軍在采石磯作大江浮梁,此事應當如何看待?」

澄心堂中,南唐君臣又是濟濟一堂,這一回不光是朝臣了,駐京的神衛統軍都指揮使皇甫繼勛、天德軍都指揮使慕容英武和從東梁山戰場一路逃到金陵的盧絳也都有份列席。

自從周軍在峽口寨渡江襲取池州以來,雖然是敗訊連連,不過銅陵、蕪湖甚至是和州失守都在李弘冀等人的預料之中,畢竟時至今日,南唐君臣都已經打心底里認同了兩軍的戰力相差懸殊。

當然,和州有水陸軍兩萬人,卻敗于渡江過來的三萬周軍陸師和一部分水軍,作為防御方多少有些難看,但是在具體訊問過敗歸的盧絳之後,李弘冀等人也就默默地認了。

周軍在火銃之後,又有了重型拋石機這種利器,的確不是和州守軍可以抗衡的。

東梁山之敗,和州馬步軍都指揮使楊收與和州兵馬都監孫震、和州水軍都指揮使馬雄、副都指揮使王川都陷于敵手,不過池州刺史李元清和盧絳帶著數千殘卒逃了回來,而且水軍也跑回了十幾艘船,周軍的重型拋石機在水陸兩個戰場的應用是得到了確證的事情。

而且根據這些敗逃回來的兵將回憶描述,富有火器制造與使用經驗的慕容英武甚至在猜測,所謂的周軍重型拋石機,其實應該叫重型火銃,或者干脆學著拋石機的另一個名稱「砲車」而稱作鐵火砲。

砸到和州水陸軍頭上的那些鐵球的威力,以及鐵球被拋擲出來以前周軍陣中的密集轟鳴聲,那都不是一般的拋石機所能有的特點,根據慕容英武的分析,的確只有用火『藥』推動的兵器才能如此強悍。

慕容英武在分析完了之後甚至還明確地說了,這種東西他在短時間內根本就搞不出來。當初他搞出來的大型銅銃就已經是南唐的工匠和銅鐵冶煉技術所能達到的極致了,想要搞出周軍那種將數斤鐵球拋擲到一二里遠的東西來,慕容英武不知道那種鐵銃會不會炸膛,而銅銃又該會有多重,從而又該會有多貴。

總之一句話,南唐和大周的差距是全面『性』的,短時間內完全無法彌補,兩軍交戰,南唐方面在兵器上面吃虧是吃定了的,軍隊的戰力也肯定是比不上周軍這種百戰精銳的。

好在兩國之間還有一條大江天塹。

然而就在盧絳帶著殘兵奔回金陵的第三天,金陵派往大江上游刺探的斥候就報來了這樣一條消息——周軍正在采石磯和楊林渡之間架設大江浮梁!

沒有比這更糟糕的消息了,除了大周駐扎在東京的十幾萬禁軍從天而降突然來到金陵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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