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八卷 濯足洞庭望八荒 第四章 凱旋宴

作者 ︰ 康保裔

第四章凱旋宴

不管其他人怎麼議論契丹主在正旦這天的凱旋宴,耶律述律自己對待此事是很正經上心的,這一天雖然宴會上有酒,但是他並沒有酣飲,雖然已經是晚上了,但是他並沒有嗜睡。

凱旋宴上,耶律述律居于主位,北院樞密使蕭護思、北府宰相蕭海璃、北院大王耶律屋質、侍中蕭思溫、南府宰相耶律瑰引和上京留守、知南院樞密事高勛等重臣濟濟一堂,而左皮室詳穩蕭烏里只、右皮室詳穩耶律撒給和殿前都點檢耶律夷臘葛也就只合護衛宮殿,雖然耶律夷臘葛與耶律述律算得上是布衣之交,很得耶律述律的寵信,平常耶律述律經常會與耶律夷臘葛聚飲。

群牧都林牙蕭干、北府郎君耶律賢適和南院樞密使雅里斯、虎軍詳穩楚思作為凱旋的將領,自然是坐在了主賓席位上,只是幾個人的待遇有著非常明顯的差別。

「林牙與郎君為了平息西北之『亂』,去國逾年,征塵僕僕,朕實在是無以為報,只有請二卿滿飲此杯!」

此時的耶律述律一點都沒有往常的睡王風采,平日里的什麼酗酒啊不理朝政啊狂暴嗜殺啊……在現在這個大遼皇帝的身上完全就不見了蹤影。

這時候的耶律述律也要喝酒,但是絕沒有貪杯,而是親執蕭干雙手向他敬酒,只是以一杯為限;這時候的耶律述律對契丹的軍政狀況也是明晰得很,對于凱旋的這幾個將領實際的戰績非常清楚,所以雅里斯和楚思雖然官位比蕭干和耶律賢適更高,卻已經被他晾到了一邊;這時候的耶律述律更是見不到一點狂暴嗜殺的影子,對待蕭干和耶律賢適固然是親厚異常,對雅里斯和楚思也只是冷落而已。

皇帝如此厚愛,登時就讓二人受寵若驚,也就是兩個人出身高貴,達官貴人之間的交往甚多,見皇帝也不知道見過多少次,往日雖然沒有得到過這般寵遇,此時卻也不至于一下子手忙腳『亂』。

「不敢當陛下如此厚愛,臣只是稍稍盡責而已。」

皇帝親自上來敬酒,別說賜的是卮酒,就算是苦酒那也必須得一口悶下啊,蕭干『性』情質直,謙遜的話都說不上來幾句,這時候也就只能真的「滿飲此杯」了。

耶律賢適就更是,只不過一個北府郎君而已,雖然世系相當尊貴,但是在座的又有幾個不是出身高貴?論起出身來,耶律賢適的祖父只是耶律阿保機的從佷,雖然也算是橫帳仲父房的子弟,但是和大橫帳一系的關系可是相當遠的,哪里比得上蕭干這種皇親國戚。

蕭干之父蕭敵魯的母親可是耶律阿保機的姑母,而述律後就是蕭敵魯的姐姐,蕭敵魯在耶律阿保機微時就侍奉其左右了,在耶律阿保機即位後被拜為北府宰相,和耶律賢適的父親于越耶律魯不古比起來,蕭敵魯無論是在與大橫帳的親厚還是在地位顯赫方面都要強得多。

而現在蕭干的官職也遠比耶律賢適為高,又是遠征獲勝的主將,面對皇帝親自敬酒,就連蕭干都不敢輕忽,他耶律賢適又是何德何能?當下自然是話都不多說一句,只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卮酒還真是醇厚甘美啊……不得不說,皇帝欽賜的卮酒就是不一般,饒是契丹人普遍『性』喜豪飲,契丹親貴們更是飲酒甚多,這卮酒的味道還是讓耶律賢適陶醉了一下。

「諸卿也各自飲了杯中之酒吧……」

對待雅里斯和楚思,耶律述律就沒有那麼客氣了,雖然在凱旋宴上並不至于去追究他們的敗軍之責,畢竟他們除了開始的敗仗之外,其後協助蕭干也還有一些苦勞的,但是耶律述律肯定不會向他們敬酒就是了。

不光是不敬酒,在凱旋宴上,對宴請的對象終究是要賜酒的,不過耶律述律給蕭干二人賜的是卮酒,而給雅里斯二人賜的則是樗酒。

皇帝對待自己和蕭干的態度冷熱分明,雅里斯自然是感受深刻,一杯酒落肚,酒味寡淡甚而有些酸苦,再想一想喝下去之前看到的渾濁酒『液』,雅里斯心中的酸澀更是難以言表。

枉費自己是南院樞密使,當日北院大王、南府宰相和侍中等人自南京道敗歸,也不曾受到過如此羞辱!自己在西北敗績固然是不少,可也沒有喪師失地到那般田地。

不過,誰讓自己只是契丹國人而不是皇族或者後族呢?甚至連國姓都不是。雖然南院樞密使的職位比群牧都林牙要尊貴,楚思的虎軍詳穩也要比北府郎君更高,但是出身差異才是根本啊……

更何況,當初的南京道之敗,那是全局『性』的慘敗,是有敗無勝,皇帝需要在慘敗之余安定人心,自然就法不責眾了。

而這一次顯然大不一樣,自己和楚思先奉命平叛,結果遭致連番失利,而蕭干雖然是在自己先期作戰的基礎上平叛,而且還拖上了一年的時間,最後終究是勝了。有勝敗的對比擺在那里,皇帝要羞辱自己,那也就只能認了。

看樣子自己這個南院樞密使也當不長了,皇帝能夠讓自己正常致仕回部族之中養老,那就已經是萬幸的了……想到這里,雅里斯口中的酸苦滋味簡直要鑽到心里面去,不過眉頭卻是沒有皺一下,只是用木然的表情努力地壓制著心中的翻江倒海。

楚思卻是做不到像雅里斯那樣不動聲『色』,當一看到侍者斟上來的酒『液』那麼渾濁,楚思臉上的肌肉就是那麼一跳,而當酸苦的薄酒入喉,他已經是臉『色』大變了。

抬頭四顧,看蕭干和耶律賢適飲下杯中酒時的神情,楚思可以斷定他們的酒和自己的肯定不一樣,那些重臣陪客就更不可能飲這種薄酒了,皇帝賜下這種酒給自己,那分明就是一種羞辱!

只是,誰讓自己是敗軍之將呢……楚思的眉頭剛剛一擰,轉眼卻又悄悄地嘆了一口氣,脖子一仰將整杯酒給強行咽了下去。

此時的楚思哪里還敢把耶律述律看作平常那個酗酒嗜睡的昏君,今天他分明清楚得很,而且以前也應該是有許多清醒的時刻,要不然也不會對西北平叛的功過一清二楚了。

當然,或許皇帝在凱旋宴上搞這種過于明顯的差別對待,對于大臣將軍來說太過打臉了,但是被打臉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和能力發出怨言呢?

算了,今日遭此羞辱,這個虎軍詳穩也沒有臉面再當下去了……楚思倒是沒有因為在西北的失利和耶律述律的羞辱而滿面羞慚,卻是因為這一番當眾被羞辱而灰心喪氣。

「喝酒!喝酒!」

看著一張圓臉脹成了豬肝『色』的楚思和一臉木然的雅里斯,耶律屋質不禁回想起自己從南京道敗歸時的情景,對比下當時皇帝對待自己的寬容,再看看眼下的兩個敗軍之將的羞慚無地,耶律屋質不由得就是心中一陣汗顏,連忙招呼著身旁的蕭思溫和高勛,極力地想要驅趕掉這種不愉快的回憶和對比。

「是啊,今日借了林牙的光,大軍自西北平叛凱旋,大遼中樞無憂了啊……」

蕭思溫卻根本沒有那麼多的感觸,丟失南京的往事早已經被塵封,曾經的南京留守、南京道兵馬都總管早就習慣了現在這個位尊而無事的侍中之職,雅里斯和楚思二人無論是尷尬還是忿然,都引不起他的同病相憐,當然,他也不至于去幸災樂禍。

眼下的生活很好,蕭思溫在當今皇帝面前很當紅,與王子耶律賢的關系也很緊密,可謂是既無遠慮又無近憂,還管那麼多干嘛?他和蕭護思、蕭海璃等人存在一定的競爭『性』,和耶律屋質、高勛可沒有,至于雅里斯和楚思就更是與他八竿子打不著了。

當然,蕭干立下這麼大的功勞,是很有可能一躍而在官位上超過自己的,不過自己這種侍中的閑職肯定不會被威脅到就是了,需要擔心蕭干挑戰的還是蕭護思和蕭海璃二人,國舅帳拔里、乙室已族和國舅別部出身能夠獲取的最為位高權重的職位,不就是北院樞密使和北府宰相麼?

「嗯!喝酒喝酒……」

對于北院大王的主動招呼,高勛自然是熱情回應,雅里斯和蕭干的冰火兩重天給他的感受又是和耶律屋質、蕭思溫大不相同。

作為一個漢人,而且是從南朝過來而非土生漢兒的漢人,高勛也就是在耶律兀欲手下一度得到重用,成為南院樞密使總漢軍事,甚至還主持冊封了劉崇為大漢神武皇帝。到了耶律述律手上,高勛的位階倒是升了,被封為趙王,但是南院樞密使卻是沒有了,而是出朝做了上京留守,眼下這個「知南院樞密事」還是在雅里斯出征西北之後才掛上的,只是暫代而已。

不過看情形雅里斯就要倒霉了,這個南院樞密使差不多會騰出來,自己又有機會執掌漢軍大權了。至于蕭干獲得大遼皇帝的器重有什麼打緊的?耶律家和蕭家的人能夠獲得的職權,那是與他高勛全不相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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