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八卷 濯足洞庭望八荒 第二十二章 險灘接戰

作者 ︰ 康保裔

第二十二章險灘接戰

「命令前排船上的火銃手一齊放銃,務必將那沖過來的南漢船隊攔住!」

正如走山路的兩支偏師匯報的那樣,南漢軍的船隊確實是躲在湞陽峽峽口的南面伺機而動,此刻第一指揮的幾艘船正在艱難地通過抄子灘,那些埋伏起來的南漢船只就突然冒出來了。(.天才只需3秒就能記住)

好在周軍這幾年早就習慣了在戰前進行各種詳盡的戰況推演,只要是在推演中出現過的狀況,通常都會有相應的預案,更何況是現在這種完全在行營預料之中的情況,而且還有兩支偏師的準確預報。

行營把李延福留在了船隊中,讓金槍軍乘船走在船隊的前列,為的就是對付眼下這種情況的出現。

既有戰前的反復交代,此時又有都軍頭的斷然下令,散處在各艘船上的金槍左廂第二軍士卒紛紛在都頭、虞候或者十將的喝令下向著下游靠過來的南漢軍船只猛烈開火。雖然目標距離還相當遠,自己的座船在江面上也顛簸得厲害,南漢軍的船只更是在水中飄搖晃蕩,火銃射擊的準頭是相當的慘不忍睹,卻並不妨礙他們極力地向南漢軍的船隊潑灑彈雨。

也就是這些船已經提前落帆下碇了,雖然湍急的江流還在繼續沖刷著船體,但是比起行船的時候,士卒們的下盤已經算是很穩的了,他們瞄準射擊固然有些難度,整個裝彈射擊的過程卻還都是完成得十分順暢,並不比在陸地上的時候慢太多。

始興江上 里啪啦的猶如炒豆子般響成了一片,青色的煙霧從各艘船上升騰而起,慢慢地和峽谷中的水汽相混合,凝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橫貫江面的青色霧氣。

水上終究和陸地上有些不同,因為船只承載力的問題,整個第二軍分布得相當散,一艘船上最多也就是一個都,甚至只有一個隊,所以除了剛開始向南漢軍船隊射擊的命令是統一從李延福的座船那里發布的之外,後面統一的射擊步調就只能局限在一艘船上而已,整個第二軍的射擊很難做到像在陸地上那樣的整齊劃一,因此銃聲在峽谷間的回音反而顯得更為密集。

雖然全軍的火銃射擊不夠整齊,潑灑到南漢軍頭上的銃子卻並不稀疏,相反倒是有一種連綿不斷的感覺。(.最穩定,)哪怕此時兩支船隊相距還有兩百步之遙,哪怕南漢軍有船板和木女牆遮護,這樣連綿不斷的彈雨仍然在船隊之中造成了一定的傷亡。

「哎喲~撲通……」

這是一名兵丁于慘叫一聲之後就無言地撲倒在甲板上的情況。

「北軍這是在用什麼兵器傷人?!在尸身上看不到箭桿,多半是彈丸,可是這種彈丸卻能夠射穿船板和木女牆!」

這是旁邊幸運的士卒在看過陣亡者尸體之後的感想。

對于彈丸這種東西,他們多少也是見過或者至少是知道的,小型的石彈丸多是用拋石索甚至直接用手投擲,那威力是非常的寒磣,別說是比不了弓弩了,如果不是砸中暴露的部位,皮甲都能夠抵擋住大部分的沖擊,讓彈丸難以傷害人員。

然而周軍船上射過來的這些彈丸——既看不見影子又沒有箭桿,只可能是小型的彈丸——居然能夠打穿船板和木女牆,然後再將藏身于其後的人擊死,這個就很恐怖了。

的確,被打死的同袍是不著甲的,這大概就是他們會被穿透了木女牆的彈丸打死的原因,可是船上的水手和戰兵幾乎都不著甲,所以沒有誰會比這幾個死者更安全。于是彈丸擊打在船板和木女牆上發出的啪啪聲在南漢軍士卒听來就像是催命符,一個個都不再是緊靠著木女牆藏身了,而是蜷縮著身子蹲伏下來,甚至直接就趴到了甲板上。

周軍的彈丸那麼可怕,自己還是保命要緊,至于上官交代的攻擊正在渡過抄子灘的周軍船只的命令,反正自己又不是拋石機的砲手,就沒必要冒死伸頭了。

只是這麼想的可不光是一般的水手和戰兵,同樣也包括了那些個砲手。既然水手們可以為了躲避周軍的彈丸而不用心操舟,既然那些戰兵可以為了躲避周軍的彈丸而徹底地忘記了他們將周軍開路的船只拋射箭矢的任務,那麼砲手也沒有必要具備特別的勇氣。

不過如此明顯的畏戰和怠惰顯然瞞不過郭崇岳。

「擂鼓!嚴令各船不得畏戰避戰,砲手趕緊操作拋石機去轟擊抄子灘上的北軍船只。」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周軍已經有船只在試圖越過抄子灘了,而這邊自己又率領全軍出來迎戰了,那麼任由敵軍發起攻擊而己方竟然沒有采取手段反擊,這可不行!不去管為什麼周軍的彈丸可以打到這麼遠,全軍是絕對不能在還沒有進行任何反擊的情況下逃跑的。

有幾個膀大腰圓的親兵組成肉屏風護衛,郭崇岳根本就體會不到普通南漢軍士卒在彈雨中的感覺,有這些人團團圍住,郭崇岳完全不懼流矢,彈丸這種東西就更是不在話下了。

于是在中軍戰鼓的號令和船上守捉、都頭的監督催迫下,弓弩手還可以因為兩軍距離較遠而拖拉著,那些個砲手卻不得不硬著頭皮湊到甲板中間的拋石機旁,準備向周軍發起反擊了。

不過隨著南漢軍船只的逐步逼近,周軍船上的拋石機也在進入運轉。

…………

事實證明,水戰當中火銃的命中率確實要比陸地上低得多,當然,要打中船只這樣的大目標還是比較容易的,只是砸到船板上的銃子發出的 啪聲也就能夠起一個恐嚇的作用,如果南漢軍的士卒可以鼓足勇氣的話,這種程度的彈雨還真是無法限制他們的行動。

被中軍鼓令和船上的直屬軍官催迫的南漢軍砲手雖然是勉強地硬起頭皮來,卻也算是鼓起了一點勇氣,于是周軍潑灑過來的彈雨就暫時的浮雲了。在甲板中間體型碩大的拋石機周圍,砲手們機械地操作著,雖然時不時地有一兩個人被飛過來的銃子擊倒,但是他們的操作卻不敢停歇——督戰的刀斧手比零星的彈丸要可怕得多。

「一……二……三……拽!」

隨著一聲聲的吆喝,從拳頭大小到缽盂大小的石彈紛紛自南漢軍的船隊飛了出來,在空中劃過高低不一的弧線,然後直直地落在了正與抄子灘進行著奮力搏斗的尹繼倫座船四周,其中間或有一兩枚石彈幸運地掛到了船只,在甲板上引起一陣小小的混亂。

「小心!不要管石彈,用力撐住了,小心撞灘。」

「快把傷折的人搬走,不要礙著了其他人操舟!」

…………

一枚石彈正巧落在了用竹篙與險灘搏斗的水手中間,一下子砸死了兩人,砸傷了好幾個,讓這些把心神全都放在了險灘激流上的水手一陣慌亂,幾根竹篙稍微有些不到位,船只在激流的帶動下猛地一個搖擺,差一點就撞上了岸邊凸起的磯石。

麥阿大當即甩掉了上衫,光著膀子撲了上去,搶過一根竹篙親自操舟,一邊還要吩咐指揮著其他人的動作,總算是讓船只險險地避過了這一次近在眉睫的傾覆之危。

尹繼倫緊緊地拽著纜索站在船頭,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雖然船只的劇烈顛簸讓他站立不穩,但是此刻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自己身上,整艘船只遭遇的險情和那些承擔重任的水手的傷亡讓尹繼倫目眥欲裂。

「荊嗣!」

尹繼倫真的是憤怒了,他很想對那些向他的船只拋擲石彈的南漢軍船隊做些什麼,只是方才那一下險情,甲板上的人幾乎都是東倒西歪的,大多數人連正常的射擊都做不到,想要搞什麼特別的反擊就更難了。

不過尹繼倫注意到了,那個荊嗣的下盤極穩,就在剛才他還向敵軍發了一銃,此時裝彈的動作也是干淨利落,端的是訓練有素。

對荊嗣這個人,尹繼倫早先就知道,泰州團練使荊罕儒的佷孫,沒有通過門蔭進入禁軍,而是自己應募到錦衣衛親軍做了一個普通的士卒。不過真正引起他關注荊嗣的,還是在韶州城南蓮花峰下的那一戰,在那一戰之後,第一指揮的兵丁們互相轟傳荊嗣一銃打中了南漢軍一頭戰象的眼楮,這樣轟動的事情不可能不引起尹繼倫的特別關注。

好奇心起的尹繼倫還真的對這個傳言進行了一番調查,結果在他們第一指揮正當面的南漢軍棄尸當中確實發現了一頭只有左眼有傷口的大象尸體,而在對荊嗣本人的個別詢問當中,他自己也確認了那頭大象就是被他一銃擊穿左眼致死的。

相距五十步開外一銃打穿了跑動中的大象左眼,這樣的銃術真的堪稱為神了,雖然還沒有傳說中的百步穿楊那樣神妙,但是在尹繼倫所知的範圍內,這種銃術也是絕無僅有的了。

現在憤怒的尹繼倫正想對擋路的南漢軍船隊有所作為,而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有著如此精妙射術的荊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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