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八卷 濯足洞庭望八荒 第十二章 晉陽驚變(一)

作者 ︰ 康保裔

第十二章晉陽驚變(一)

劉繼恩抬眼看了看趴在跟前的鄭進,心里面著實有些感動,這個仕宦之家出身的太原府故吏,忠心真的是沒得說,只不過太杞人憂天了。(天才只需3秒就能記住)

「鄭卿過慮了……」劉繼恩左手輕輕地撫著自己那腆起來的小肚子,右手捋著長髯,微微地搖著頭說道,「郭僕**干任事,故而先帝令其總攬國事,朕出登大寶,正要倚重老臣,豈可擅疑之?宮中衛士更是出身軍將之家,累代侍奉我劉氏,不曾出過絲毫差錯,豈能輕疑?若是將原先的衛士摒除在外,而以太原府牙兵翊衛朕,恐怕會令軍士寒心啊」

「可是……」

鄭進抬起頭來急切地看著劉繼恩,還想再繼續爭取一下,只是嗣皇帝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還能怎麼勸說呢?再說下去可就真的要成為一個進讒言離間君臣的小人了。

不過鄭進心中真的是非常不安,在听了嗣皇帝的話之後,那種不祥的預感不僅沒有消弭,反而是越發地強烈了。

看著坐在那里顯得分外魁梧的嗣皇帝,鄭進的眼珠子轉了幾轉,忽然想到了一個突破口,連忙吸了口氣沉聲說道︰「陛下,臣絕非在此離間君臣,宮中衛士的忠心或許多數可靠,但是今日值哨的供奉官侯霸榮乃反復小人,陛下萬萬不可輕信還是從太原府召些牙兵入衛吧」

「侯霸榮?」劉繼恩笑了,又一次搖了搖頭,「鄭卿真的是憂心過甚了……侯霸榮可是世祖招安的豪杰,任散指揮使戍守樂平多年,當年降于周國,那是因為敵軍勢大眾寡不敵的迫不得已,後來一旦得到機會不是又棄暗投明了麼?侯霸榮在降敵之後被周主補為內殿直,可不曾有歧視委屈,他能擇機奔回,當是純出于對我劉家的一片忠心,切不可目之為反復小人」

劉繼恩真的是感到好笑了,這個鄭進,忠心是很好的,就是太杯弓蛇影了一些,自己作為新君,要想在郭無為獨掌軍國事的局面下迅速親政,虛懷若谷廣納賢才是必須的,哪里能夠處處疑神疑鬼的?

「陛下陛下純孝仁厚,臣等自然深知,但是萬萬不能寬厚無邊啊」

鄭進是真的急了,嗣皇帝都可以把侯霸榮這種出身群盜的反復小人看作是純臣,這份仁厚當然可以讓他們這些太原府故吏感動,相信多數宮中衛士和朝臣也是可以迅速歸心的,但是過于缺乏警惕性,其中的隱患真的是太大了所以這時候的鄭進已經有些口不擇言。(最穩定,)

劉繼恩又是搖了搖頭,倒也沒有顯出不耐的樣子,而是溫言說道︰「好了……鄭卿的忠心朕是知道的,朝中與宮中之事朕也是心中有數,卿還是回太原府衙去吧,繼元初任府尹,尚需你們這些能吏勤加輔佐。」

嗣皇帝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鄭進終于說不下去了,他的那些不祥的預感終究只是想象和感覺,其中並無絲毫的證據,說得再多,嗣皇帝不信也就沒有辦法了,他總不能擅自從太原府衙調牙兵入宮吧?再說新任的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兼太原尹劉繼元也的確需要他們這些太原府的故吏大力協助,自己老是待在宮中也的確不是個事。

「陛下善加珍重,臣告退了。」

進言無果的鄭進只能怏怏告退,在退出殿門的那一霎那,鄭進看著端坐在案幾前顯得魁偉無比的嗣皇帝,忽然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切。按說嗣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以太原尹監國,在府衙內辦公的樣子鄭進是見得多了,進出來去的樣子也見得多了,對嗣皇帝現在的樣子應該是一點都不會感覺陌生的,但是他就是從心底浮現出一股不真切的感覺來。

嗣皇帝身長腿短,在騎馬和坐著的時候都顯得相當魁梧,而在徒步行走或者站立的時候卻又像是侏儒,這在太原府衙乃至整個太原城都不是什麼隱秘,不過此刻的鄭進卻感到繼位之後的劉繼恩比以前又魁梧了一些,也不知道是這些天嗣皇帝坐著的時候比較多才讓他產生了這種錯覺,還是嗣皇帝如今的氣度真的比以前高大了許多。

寬厚無邊?劉繼恩看著鄭進退出去的殿門,心中自嘲地笑了起來。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劉繼恩在繼位之後的確需要表現出虛懷若谷的樣子來,漢光武帝都可以做到不加戒備地夜宿銅馬軍軍營,自己難道連先帝的衛士都折服不了?現在可並不是對朝臣和禁衛進行甄別清洗的好時機,所以他必須用恩信籠絡,甚至在繼位之後都沒有要求諸弟改名避諱。

但是誰要是以為他劉繼恩只有婦人之仁,那可就大大的錯了。照理來說鄭進這種跟隨他多年的故吏,應該清楚他的手段啊……當初監國的時候,郭無為建議逐步斥去公族,自己雖然沒有全盤采納,卻也借機把對自己的儲位威脅最大的劉繼忠趕往忻州,最後還將其縊殺,如此果決的手段,鄭進怎麼就給忘了呢?

不過忘了也好……如果連鄭進這種身邊故吏都忘記了自己當初的陰狠果決,其他人定然是更不會記得了,那麼自己在繼位之後表現出來的仁厚就更有說服力了,更加能夠感動人。等到自己在朝中和宮中都掌握了足夠的實力之後,就可以用雷霆手段將郭無為這等擅權專斷之人驅逐,從而一舉總攬大權,然後再慢慢地削奪劉繼元、劉繼欽等人的職權。

而在此之前,可不能因為盲目地把太原府牙兵調入宮中以致于打草驚蛇。

…………

大漢天會十二年的九月二十九日,午後。

這一天,朝臣們都出宮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場所,劉氏宗子們也已經陸續出宮,守靈的就只剩下了宿于勤政殿的嗣皇帝劉繼恩。不過劉承鈞駕崩都已經有六十多天了,守靈的劉繼恩不可能還像頭幾天那樣的徹夜不眠,甚至連一整個白天都打熬不住,看到其他人紛紛出宮,自己也就偷了個懶回到了勤政殿補覺。

勤政殿的門口,兩個殿直站得筆挺的,宿衛著酣睡中的嗣皇帝。不過這種宿衛也就是擺一擺樣子而已,深宮大內的哪里有什麼閑雜人等進來沖撞了皇帝,雖然太原的顯聖宮是從前的北京留守府改建而成,比不得洛陽與汴梁的皇宮大內那種規模,但也不是尋常的府衙可比,從宮門到勤政殿還有一大段路呢,可不是隨便什麼人就闖得進來的。

一個高大的人影向著殿門慢慢地踱了過來,這兩個殿直在看到了這個人影之後,身體繃得更直了,挺胸腆肚地昂著頭輕聲叫了一句︰「供奉官」

「噤聲陛下還在殿中歇著吧?不必多禮喧嘩了。嗯……你倆值守甚為勤謹,我是心中有數的,以後總要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讓你們快點升職,到時候外放州郡壕砦做一個散指揮使……宿衛宮中尊貴是尊貴了,就是管不了幾個人,也過手不了多少錢帛……」

來人神情淡然地慰勉了幾句,雖然語調並不熱情,不過話語間的意思還是讓兩人心中一陣歡欣鼓舞,登時連脖子都梗起來了,只盼著皇帝現在就起身看見自己的忠勤,然後馬上就賜給自己一個出身,再派到外面花差花差。

侯供奉官就是壕砦散指揮使起家的,日常閑談的時候早就听他說過了,在外的散指揮使掌管著一座山寨的軍士和用度,那就是一方土皇帝啊,差使人自然是沒得說的,每月過手的錢帛也相當可觀,只要手指縫稍微松那麼一點,宿衛宮中一年的薪俸都未必比得上駐守山寨一個月,就算在宮中時不時的還有皇帝的犒賞,那一年也就最多頂得上駐守山寨三四個月的進項。

現在侯供奉官當面給自己這樣的許諾,這事怕就**不離十了,他以前在先帝面前保舉的那些人,在先帝和樞密院那里就從來沒有踫到過阻撓,基本上侯供奉官事前承諾說給什麼位置,最後授職的就是什麼位置。

「多謝供奉官」

二人得了侯霸榮的提醒,倒是壓著嗓子回話了,生怕驚擾了正在補眠的嗣皇帝,不過聲音當中的驚喜激動卻是一點都沒有減少。

侯霸榮豪爽地一揮手︰「謝啥?兒郎們跟著俺勤勤懇懇踏踏實實地侍奉陛下,總要有一個好的前程不是你們識做,俺當然會看在眼中記在心里,總不會虧待了眾兒郎。對了,方才俺打殿後巡過,听到那邊草蟲忒多了點,吱吱喳喳的吵擾得很,怕會打攪了陛下歇息,你們現在就去殿後捉掉那些草蟲,就算是實在捉不盡的話,也要盡力驅趕得遠了……殿門口這個哨,俺就替你們站上一站,你們快去快回」

「這個……」

兩人聞言一愕,互相看了一眼,又望了望站在面前的侯霸榮,心中雖然略微感覺有些不妥,終究還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不妨事不妨事……也就是替你們兩個站上半個時辰左右,俺都不嫌累,你們還在乎啥?放心,陛下不會這麼巧就醒過來,是看不到你們離崗的,再說有俺在呢,就算陛下醒來,俺也會解釋清楚的,對你們只有好事沒得壞事。」

侯霸榮依然豪爽直率,擔保的話也是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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