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九卷 金甌已缺總須補 第四章 登臨意

作者 ︰ 康保裔

第四章登臨意

從代州出發,一路攻城略地直到朔州城,只用了郭煒五天的時間,可是在馬邑縣、鄯陽縣搜集民戶並且將其護送回雁門關以南卻整整花去了他十天的時間。原本為兩萬多步騎在山北活動而準備的糧草就只夠一月之用,加上要給被遷徙的民戶口糧,即使再算上錦衣衛親軍從馬邑縣和鄯陽縣奪取的庫藏,留給他們的糧草也不夠他們在山北停留多久了。

好在錦衣衛親軍留守代州的部隊此時也已經休整得差不多了,雖然在和契丹軍的最終決戰當中他們的傷亡不小,但是還不至于傷筋動骨,起碼雁門關外的這一段護送任務是可以承擔起來的。于是郭煒扔下了那些被南遷的朔州民戶,率領出塞的錦衣衛親軍部隊再次向東進擊。

契丹北院大王耶律屋質所率的十萬契丹援軍在雁門關以南一戰傾覆的影響,此時終于在契丹人當中發酵。盡管雲州的大同軍節度使阿剌手下還有相當數量的留守部隊,但是他除了派出少量游騎向南窺視周軍的動向之外,再也不敢多派兵力接近周軍,生恐挑釁激怒了對方而招致報復,從而將周軍引向了雲州。

至于駐守應州的彰**節度使耶律沙,在耳聞目睹了周軍的威勢之後,更是對挑戰對方不存絲毫的幻想,甚至對自己能否守住應州都心懷忐忑,所以在周軍揮師向東直指河陰縣的時候,即便他知道縣城內只有千余名守軍,幾乎就不可能當得住周軍的奮力一擊,卻還是不肯向西發一兵一卒去救援——雖然河陰縣距離應州的州治金城縣只有六十里地,而馬邑縣距離河陰縣卻有一百多里地,而且河陰縣周圍地勢平闊,十分利于騎兵的大範圍機動,地利方面的優勢應該在契丹一邊。

顯德十六年的正月二十二日,郭煒率領出塞的錦衣衛親軍一部與親衛部隊從馬邑縣向東橫擊,于二十三日傍晚抵達河陰縣城,次日一早即發起攻城,並且在當日午時破城。

二十三日晚,在隨軍的軍咨虞候與度支部吏員點算清楚河陰縣的繳獲之後,郭煒毅然決定將該縣的數千民戶也遷入山南,而只剩下不到十天糧草的出塞部隊則繼續揮師向東,兵威應州。

二十五日晨,應州城下,郭煒看著戒備森嚴的城頭,想想軍中已經不多的糧草,心中暗暗地嘆息了一聲,還真是便宜了這個契丹守將,如果他能夠像朔州守將那樣棄城而逃該有多好!

「陛下,雖然說城內守軍不過數千,只要給我軍數天時間就一定可以攻下來,但是軍中糧草已經不足以支應十天,陛下乃萬金之體,為了穩妥起見,我軍還是班師了吧。」

半個月以來一直無條件遵從郭煒號令的錦衣衛親軍步軍都指揮使郭守文第一次主動向郭煒發出了勸諫。

一直衛蹕在側的內殿直都虞候李進卿和東西班都虞候袁繼忠也是異口同聲地應和︰「是啊陛下,這一次陛下麾軍出塞,在半個月之內連下三城,從胡虜手中救下上萬民戶,是到了班師的時候了。這個應州的虜將且讓他得意幾天,日後總是要回來將其生擒的。」

「嗯……」

郭煒仍然有些不甘地望了望城頭,只見上面的旗幟還算整齊,並沒有什麼雜亂歪斜,顯見得守軍的士氣未喪,想要在留夠班師的糧草這個情況下實現破城,還真不見得做得到。

「好吧,諸卿說得很對!我軍此次出塞收獲頗豐,已經足以給虜廷相當的警告了,如今軍中糧草就快要不支,班師吧!」

…………

顯德十六年的正月二十七日,郭煒站在雁門關的關城之上,看著夕陽下魚貫通過鐵裹門撤回山南的錦衣衛親軍部隊,再向北遠眺山北的蒼茫大地,心中既是豪情勃發,又是頗有憾意。

此時正是雨水剛過的時節,這要是在江南,恐怕山間地頭都已經是綠意盎然,一片回春的景象了吧,就算是在東京,汴水也應該化凍了,等待了一冬的商旅此刻肯定是通過汴水匆忙來去,溝通著江淮與中原的經濟聯系,然而在河東的邊塞之地,冬天還沒有遠離,朔風依然凜冽。

雨水那天,也就是自己從應州城下班師的那天吧,不過那邊卻哪里看得到一絲雨水的樣子?城北的桑干河仍然是死樣活氣地封凍著,城周也是一片白草枯睫,根本就沒有一絲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草原景象,至于河邊的少量耕地,就更是一片荒蕪了——似乎出塞之後就看不到冬小麥的影子,在郭煒想來,或許這邊高原的氣候比他穿越之前的北大荒惡劣程度也不差吧,根本就不適合冬小麥的存活,一切都只能等到開春以後,才能種上一季春小麥或者高粱、晚粟什麼的。

這樣的地方,後勤準備不足還真是不好打,就算打下來也佔不住,非得有一兩年時間的經營,才能在河東、幽州等地的輔助下形成基本的自給自足。

光是滅亡北漢,自己就在旁邊的州郡積攢了好幾年的糧草,雖然說這一戰並沒有用光吧,可是轉用于更北面還是很不夠的,要想再往北經略,收復漢唐故土,又得要在幽州河北乃至河東等地苦心經營個好幾年了。

幽州、河北都還好說,自從將契丹驅逐到燕山以北之後,幽州、河北等地就沒有了來自北方的洗劫,這些年的生產生活可真是蒸蒸日上,戶口日益繁衍,荒地在持續開墾,各項水利設施也在大力營建,打河東消耗的這些個糧草,隨便有個幾年的時間就能夠補充上了。

難的還是河東啊……

北漢劉家統治河東北部的這十幾年時間,河東與中原之間的摩擦就沒有斷過,加上劉家向契丹稱臣納貢的花費,當地百姓的賦役極其沉重,再加上戰爭的損耗,人口就別說增長了,沒有大幅度衰減就已經是郭煒手下留情。

劉繼元開城投降,獻上的當地賬冊戶籍顯示,北漢治下僅有五萬多戶,按照這個時代的戶丁比例推算,其丁口數也就是三十萬到五十萬之間,光算男丁的話恐怕就只有十多二十萬,以這樣的人口基數卻維持了一支兩三萬人的侍衛親軍,還有數目不等的州郡兵,這北漢劉家真可以稱得上窮兵黷武竭澤而漁了。

現在好了,獲得解放的河東百姓再不用負擔給契丹的貢奉,當地駐軍的費用也不需要河東百姓全額承擔,征召禁軍就更不需要河東百姓完全負擔下來,這樣省下來的民力物力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只是要休養生息到河東地區可以承擔大軍自此出塞的軍糧補給,需要的時間仍然會相當的漫長。

想著這些心思,遠眺北方的原野,再看看兩邊莽莽蒼蒼的群山,落霞映照在臉上,郭煒忽然有了一種橫槊賦詩的沖動。只可惜手邊沒有馬槊,而且郭煒現在也還女敕著,完全沒有曹阿瞞的那份滄桑,就算是橫槊賦詩都不得勁啊……

「天高雲淡,望斷南飛雁……不好不好,這個季節完全不對啊,現在大雁都快要從南邊飛回來了……再說腳下的雁門關固然可以算得上長城的一段,豪邁地自吹一句‘不到長城非好漢’倒也沒啥,不過‘屈指行程二萬’應該怎麼改動?從東京到這里最多不過一兩千里地,可不容易改得押韻啊……」

枉自有賦詩的豪情,卻完全沒有吟詩填詞的天份,郭煒心里面都轉了好幾首詩詞,卻仍然找不到完全契合當下情境的,最後終于把心一橫。

「重光,朕原就听聞卿少年穎悟,詩詞文賦、書畫音律無所不通,這些年也著實見識了卿的文采,如今朕親臨朔漠偶得一詞,卻不知文采入不入得方家之耳。」

郭煒側頭看向一直伴隨在身邊的翰林學士李從嘉,笑吟吟地說道。

李從嘉眼中光芒一閃,神情略顯出幾分驚奇,不過回話卻是非常的恭謹︰「陛下承天景命,如今一統漢家疆土,尚能驅逐胡虜遠征朔漠,詩詞這種小道哪里能夠限制得了陛下。陛下有感而發,就算是字句略欠雕琢,也絕非尋章摘句之輩可比。」

「呵呵,重光謬贊了……朕這闕詞或許季節景物不能完全對應,不過自覺眼前情景非此詞無以自表~」

郭煒自信地哈哈一笑,山寨技能發動︰

「西風烈,

長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馬蹄聲碎,

喇叭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

而今邁步從頭越。

從頭越,

蒼山如海,

殘陽如血。」

嗯,不管是大雁南飛還是北返,總還是有大雁飛過的吧,再說雁門關雁門關,這鐵裹門在傳說當中就是大雁穿山的路徑,應該可以將就了……至于霜麼,這時間地點倒還算好,隆冬已過而春天未至,雖然不是秋霜,不過山上的霜不還是霜麼……至于其他的,在郭煒看來可是貼切得不能再貼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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