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九卷 金甌已缺總須補 第十一章 心得

作者 ︰ 康保裔

第十一章心得

這里面到底都有哪些陷阱呢?

郭煒的視線從案幾上的地圖緩緩掃過,思忖片刻,馬上又拿起那份卷宗細讀一會兒,接著又皺起眉頭來思索。當然,這時候的章瑜再一次成為了延英殿里面的布景,只是戳在那里表示皇帝正處于召見大臣密議當中,內侍宮女不便近前打攪,尋常的外客顯然也是不見的。

趙闊的口供基本上沒有攀污趙匡胤,其中夾雜的幾句詛咒更像是為趙匡胤免除嫌疑而專門塞進去的。郭煒肯定不會懷疑是章瑜在其中弄鬼,畢竟章瑜並沒有這種保護討好趙匡胤的需要,更何況郭煒對錦衣衛巡檢司的情報又不是沒有其他的渠道,口供出來之後被造假的可能性完全可以排除掉。

問題就在于趙闊和趙匡胤之間新仇舊恨相繼,實在是沒有理由為他打掩護。

難道說……趙匡胤將趙闊賣給朝廷,以及趙闊的這份供詞,這些全都是更深層次陰謀的一部分?想到這里,郭煒先是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寒噤,馬上就是自失地一笑,莫非自己身處最高位的時間已經太長了,凡是都從陰謀論的角度去分析的毛病已經很重,因而都有些神經質了?里世界的傳說、竹林賢者和共濟會的故事……終究不能太當真了!

對方把一套陰謀弄得這麼復雜有什麼好處嗎?難道經過這樣一搞,大周君臣就會對趙匡胤全盤信任,從而把朔方軍完全交給他任其施為?明顯不可能嘛!就算這一次的事件不會導致朝廷移鎮,不會讓朝廷對朔方軍的異動加倍警惕,那也不會反向操作的嘛~頂多也就是對趙匡胤示以恩信而已,對實質性的東西基本上不會有改動。

過于精細的計劃,一旦進入實施階段是一定會出錯的,郭煒可不認為以遼國的政治水平和政權能力有條件策劃實施這麼精巧的一件大陰謀。最重要的是,他們不可能預判和掌握大周君臣的反應,在這方面出現的變數絕對不是什麼連環套計策能夠涵蓋的。

再說了,把事情越想越深,一個勁地往復雜化的地方去想,郭煒的陰謀布局能力也是不足的,他確實想不透,深思熟慮下去只會變成一團亂麻

那就把事情簡化好了。

假設趙闊的供詞基本為真,只在某些關鍵點摻雜了幾句假話,那麼趙匡胤的反應為真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正如自己方才的分析,趙匡胤對他自己據靈州以朔方軍自立的前景完全不看好,卻在趙匡義歸國之後看好趙家在大周支持下開拓河西的前景,並且對朝廷監控朔方軍的力度作不出準確判斷,所以干脆壯士斷腕,自覺地把趙闊交給朝廷,杜絕明顯招致朝廷疑忌的因素。

而趙闊這個人呢,肯定對大周和趙匡胤都是心懷恨意的,不過以他的心志和縱橫手段,自然也知道在當前的局面下直接攀污趙匡胤未必能夠奏效。首先,大周君臣不可能不加甄別地就采納他的口供,因為朝廷的疑忌而逼反趙匡胤的可能性不會太高;其次,朝廷即便有所疑忌,也未必就沒有政治智慧順利地完成移鎮,那時候趙闊的所有謀算就更要落空了;最後,趙匡胤也不是傻的,既然他做得出賣掉趙闊自明心跡的事情,那麼說不定也能忍住朝廷的疑忌,甚至乖乖地配合朝廷移鎮。總而言之,趙闊若是簡單地以言辭攀污趙匡胤,其成功率不會有多高。

所以趙闊此舉或許有「實而虛之,虛而實之」的效果,在不能精確判斷大周君臣的性情思路的情況下,最大程度地利用君臣之間、京師與外藩之間天然的疑心病,不求有什麼實際效果,只求在雙方內部播撒不信任的種子。

你趙匡胤不是要向周國的皇帝表明心跡嗎?那就讓你所求不成。在主體任務失敗的情況下,還能在大周君臣之間生生地制造出不信任來,那就是同時損害了大周和趙匡胤,即使沒有什麼立竿見影的後果,對趙闊來說大概也能獲得一點精神勝利吧……

郭煒輕輕地敲擊著案頭,對自己的初步分析微微頷首,這麼解釋倒是能通,畢竟處心積慮地編織出驚天的陰謀之網的可能性確實很小,像這種臨時應變的報復心態和報復手段才是常態。

不過……從章瑜匯報的情況來看,那個趙闊還不止這麼簡單。

他為什麼要坦白這些陰謀出自遼主的授意?為什麼還要把遼國、定難軍、朔方軍聯盟的構想都說出來?以他可以熬過刑訊而組織起一套明晰的供詞這種能力和意志,死扛著不說、只稍微供出一點點、把罪名全部攬到自己身上……這都是可選項啊~

他想離間大周朝廷和朔方軍、定難軍的關系以及周、遼兩國的關系!

呃……離間朝廷和朔方軍的關系也就罷了,反正就是他不離間,郭煒也不會完全信任趙匡胤的。郭煒對趙家兄弟從來都是以大勢遏制其野心,然後以利益驅策其出力,最近驅迫誘使他們將野心定位于河西,就是這種思路的體現,無論是離間還是不離間,郭煒都是要做的。

離間朝廷和定難軍的關系同樣算不上什麼妙招吧……定難軍和大周的其他藩鎮完全不同,基本上除了稱臣之外就是獨立的一方勢力了,這一點任誰都知道的吧。最近的這三年時間里面,遼國幾乎是逮著機會就沖進黨項人里面去擄掠人口牲畜,也沒見大周的鄰近藩鎮和定難軍並肩作戰啊?那麼再怎麼離間又能產生更強的效果嗎?總不至于說大周天子一怒之下就配合著遼國夾擊定難軍吧……再說那樣吃虧的是定難軍,受益的是遼國和周國,可算不上報復大周了。

那麼趙闊的目的就是離間周、遼兩國的關系?這倒是很有可能哈!

想到這里,郭煒就不由得心中倒抽了一口涼氣,趙闊這人!還真是有一份狠心,之前因為被流放而越獄逃奔遼國的事情就不去提了,他這十多年來總是生活在遼國的吧?尤其是那個耶律賢繼位之後,趙闊的恩主蕭斡里總是遼主的親信吧?現在趙闊居然能夠為了心底的那點仇恨這樣賣主?

不過……離間大周和遼國的關系,讓兩國打起來,而並不在乎是遼國主動以陰謀得逞,還是大周揭破陰謀之後以大義興兵,這樣也無所謂?趙闊這人是覺得自己既然已經快要死了,所以干脆讓世界大亂起來,讓那些活得很滋潤的人互相殺個不亦樂乎,從而為他陪葬?

狠人!狠人啊……

郭煒慢慢地推敲著,想到妙處不由得在心中暗贊了一聲。這樣一個人,可不光是狠人,還是一個妙人呢~雖然郭煒並沒有興趣見一見他,但是……

「哼~我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被你牽著鼻子走?」

對于推測到的趙闊那點險惡用心,郭煒暗自嗤之以鼻。如果現在還不到發起對遼國戰爭的時候,這點小刺激那是完全忍得下去的,反正事情又沒有傳開,自己和朝廷都不會丟失面子,無非就是悶住蓋子權當沒有任何異常就是了。

當然,如果對遼國用兵的時機基本成熟了,那郭煒倒也不會扭扭捏捏地不去借勢,因為不願意被趙闊利用的逆反心理就放棄這樣一個好借口,那只是中二,而不會是兩世為人都做得很不錯的郭煒。

遼國策劃的陰謀又怎麼樣,趙闊垂死掙扎之際生出的那點鬼蜮伎倆又算得了什麼?只要自己能夠始終把握住整體大勢,一切陰謀詭計都會在絕對的優勢力量面前化作齏粉。大周決策的根源,不會是郭煒一時的情緒波動,不會是對外界挑釁的應激反應,而只會是根據自身力量發展以及各方力量對比判斷進行的冷靜分析。

「伯玉,繼續用各種手段提審趙闊,其間可以不用刑,可以間或用刑,方法、力度均有你自己掌握,目標就是反復穿插著訊問與這份口供相關的問題。記住,不要按照順序連續訊問,要盡量打亂了順序,而且要問得隨意、有突然性,問他個十來天的,最後再進行對比分析。」

想清楚了自己應該采取的應對方略,郭煒之前生出的怒氣就已經很自然地被壓制了下來,于是再一次向章瑜吩咐著審訊的要領。既然懷疑趙闊的口供是精心編造的,其中肯定有某些關鍵點是謊言,那麼郭煒當然要想辦法去辨析,還是那句話——不怕敵人的陰謀詭計,但是絕不明知故犯地任人耍弄。

「陛下英明!臣這就去辦。」

對于皇帝的各種高明手段和思路,章瑜早就是見怪不怪了,所謂的「陛下英明」在他來說固然是由衷之言,其實基本上已經是一種口頭禪了,皇帝的英明早就不需要驚嘆,也是難以一一細說的,身為追隨皇帝時間最長的近臣,遵旨照辦才是最好的應對。

看著章瑜遠去的身影,郭煒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好了……該是運籌司和偵諜司上場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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