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當皇帝 第九卷 金甌已缺總須補 第十六章 不再退讓

作者 ︰ 康保裔

第十六章不再退讓

「陛下,那趙闊不知因何緣故口供竟然攀上了陛下,看周人將趙闊送回大遼的篤定,想必此事已經無從推卸,雖有百口也是難辯。如此……臣忝為北院樞密使,無能為陛下分憂,不如就讓臣去周國申辯,成,可以為大遼又爭來幾年時間;不成,有臣伏罪,多少也可以平息周主的怒火,同樣可能為大遼爭取幾年時間。」

听到耶律賢咬牙切齒的話語,還不等他的脾氣真正爆發出來,耶律賢適連忙ch 話,對這件事的真偽與來龍去脈都不予討論,更不去推敲周國此舉的最終目的,而是立即提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

張景惠已經把周國的國書講解得這麼細致了,耶律賢適對整件事的經過也已經听得清清楚楚,就連耶律賢和張景惠兩個人都一起忽視了的漢兒謀主姓名,耶律賢適也記了個分毫不差,他對周國的真實意圖當然是心領神會的。

正因為如此,也因為耶律賢適作為大遼軍政方面的負責官員很清楚當前的困境,他必須用自己的冷靜讓皇帝平靜下來。現在的遼國雖然比起保寧元年的時候恢復了不少力量,但是仍然不足以抗衡周國,一旦讓周國為了這件突發之事憤然起兵北犯,後果將不堪設想。

相對而言,犧牲自己這一條x ng命,在耶律賢適而言倒不算什麼了。只要大遼還在,天贊皇帝還在,自己一家一族的生命、富貴就都有保障,只是讓自己一個人去洛陽死在周人手里,這個代價算很輕微的了;而如果天贊皇帝因為一時j 憤和周國頂起牛來,誓死不從的後果恐怕真的是周軍以舉國之兵北犯,到時候可就要y 石俱焚了。

即便是到時候天贊皇帝能夠和斡魯朵一起避開周軍的掃d ng,大遼恐怕都要徹底殘破了,而如果周主的決心大一點的話,說不定皇帳從此也只能在草原上顛沛流離。這種日子只要持續那麼幾年,大遼在草原和叢林各部族中的聲望就會降到冰點,從這些部族招募兵員就將成為不可能,最後能夠效忠天贊皇帝對抗周國的就只會剩下契丹八部,然後要麼被周軍擊滅,要麼和歷史上的匈奴、柔然、突厥一樣在草原消失無蹤。

這樣的前景,對于耶律賢適來說就是苟活而已,已經快要五十歲的他不喜歡這麼窩囊,與其全族倉皇流竄不知明日何在,不如拚上一條命以求大遼多幾年積攢力量的時間。

「阿古真!」

耶律賢被自己的北院樞密使這一段幾乎是訣別的話嚇到了,嚇得忘記了自己方才還在為周國蠻橫無禮的要求而生氣,忘記了自己一度被那句冷冰冰的「是可忍孰不可忍」驚到心寒。

「阿古真……朕是不會用忠臣的x ng命榮辱去換得一時的苟延殘喘的,此事再也休提!」耶律賢的眼神迅速地恢復了清明,抬頭冷厲地虛看著南方說道,「此事我大遼君臣問心無愧,又豈能任憑周國支使宰割?拒絕對方的無理要求,最多也就是和周國兵戎相見,就算我軍戰力未復不敵周軍,上京若是守不住,棄了城池與敵軍周旋于草原也就是了,朕何懼之有?!」

「陛下!」

耶律賢適猛然起身,趨步來到耶律賢身前的案幾前面,轟然一下跪倒,伏來叩頭有聲,口中更是急聲勸諫道︰「陛下,古人雲‘臥薪嘗膽十年生聚十年教訓’,如今我軍自滹沱河谷慘敗以來潛心恢復,總算是初見戰力,大遼興復正為有望之時,切不可為了一時意氣而自毀前途啊!只要舍得臣一人,再為大遼爭取幾年休養生息,一旦找到仿制火銃之法,我軍對周軍不再處于下風,陛下自可為臣復仇。」

耶律賢搖了搖頭,長長地嘆息了一聲︰「阿古真,朕又何嘗不想多忍幾年!前些年周主欺我,勒令我國不得向高麗索要貢賦,朕不是就忍了下來嗎?只是今日這一次,周主的國書言辭咄咄,恐怕是難以善了,即便是阿古真願意以身代國,即便是朕忍得下這個心,周主就會因此而放過我國嗎?」

「是啊……听周主國書當中的意思,公然以那趙闊之事問罪于大遼,言辭之中盡是‘嚴懲罪魁禍首’,其鋒芒分明是指向了陛下的,卻哪里是你一個北院樞密使就能夠擔下來的罪責?就算陛下因為國體而不被周國追究,朝中重臣恐怕都會在周主追究之列,此舉分明是周國一舉兩得的伎倆,既離間了大遼的君臣關系,又為其出兵伐我找一個名正言順的由頭。」

說這話的卻是南院樞密使高勛,他可比耶律賢適清醒得多,也更加了解漢文以及中原王朝的一些行事方式,所以此刻完全沒有心存僥幸。從那份國書的詞句篇章就可以听出來,周國這一次擺明了是要找茬舉兵攻伐大遼了,莫說是趙闊用自己的口供給周主提供了充足的借口,就算是沒有這件事,說不定什麼時候周主也會制造出類似的一個理由來。

在這樣的處心積慮面前,光是自我犧牲企圖用一條命來換取大遼的喘息時間,這事可能做得到嗎?而且周主的國書當中那口口聲聲的「罪魁禍首」即便不是指天贊皇帝,那也不可能單指一個北院樞密使——大遼的朝廷現在可不是某個權臣專斷的,想要不讓皇帝擔責,除了北院樞密使之外,南院樞密使跑得掉嗎?兩府宰相跑得掉嗎?甚至,兩院大王又能跑得掉嗎?

他耶律賢適願意用x ng命來延續大遼,高勛可不願意,更何況這麼做還未必有效。

耶律賢連連點頭︰「鼎臣說的乃是正理!南國郭家子用心狠毒,這份國書根本就不是為了解決問題的,卻是想要陷朕于不義。只為了這一個‘罪魁禍首’,朕難道就要自縛請罪嗎?若是朕屈服于其y n威,將阿古真ji o與周人,國人將會怎樣看朕?而且到了那個時候,周主要是說一聲光是北院樞密使還不夠,朕難道繼續把朝中的重臣送上去任其宰割?群臣寒心、國人齒冷……其危害遠甚于周國興師來討。」

盡管被周國的這份國書氣得厲害,耶律賢卻還沒有被徹底氣昏了頭,雖然並不了解高勛說這話是不是表明他不如耶律賢適忠誠,但是知道高勛說出來的道理很對,比耶律賢適的那一腔赤誠還要切合實際。

耶律賢倒是知道,抗拒周主的要求,大不了就是即將面對周軍的大舉進攻了,五萬、十萬、二十萬大軍……了不起就是這個樣子,大同府、大定府、臨潢府都有可能守不住,大不了就是斡魯朵的遷徙範圍擴大一點,捺缽地更加變幻無常,日子總還是過得下去的,其他部族或許會分崩離析,契丹八部總還是能夠擰成一股繩的。

而要是答應周主的要求,接受耶律賢適的忠誠好意,首先確實保不定周主會得寸進尺,抓了一個北院樞密使還要更多,最後會發展到將自己朝堂上的重臣一掃而光,另外最關鍵的就是,這麼干的後果比面對強大的周軍還要可怕——如此出賣臣下的君主,眾叛親離幾乎就是必然,那時候別說是其他部族了,就連契丹八部都肯定會拋棄自己,大橫帳里面又不是找不到有資格繼任皇帝的人。

「陛下……」

耶律賢適不好再說什麼了,經過高勛和耶律賢的先後分析,耶律賢適從剛開始的中心j d ng中冷靜下來,也知道自己的解決辦法根本就不是辦法了。不過此時的他又因為皇帝方才的表態大為感動起來,只覺得為了這樣的皇帝、為了大遼,哪怕是粉身碎骨都無所畏懼。

「陛下,若是拒絕了周國的無理要求,以這份國書的用語來看,周軍隨時都有可能越過燕山北犯,我國還需早作準備啊……以這些年皮室軍和各部族軍這些年針對火銃兵的c o演來看,無論是守城、攻城還是陣戰依然缺乏應對辦法,到時候怕是只能離開城池到草原上與敵周旋了……」

說到具體的對敵前景,耶律賢適就仍然感到頭大。

如果說最早丟掉幽州的時候,周軍的火銃還停留在一些部族之間傳說,南邊與西南的部族也只是驚嘆于火銃的攻守城威力,那麼自前一任的北院大王耶律屋質率軍在野戰中連戰連敗,最終覆亡于滹沱河谷之後,大遼上下對周軍火銃兵的恐懼就達到了一個非常驚人的高度了。

要不是這些年想盡辦法陸陸續續地買進來數百桿火銃,讓皮室軍和幾個主要部族軍開始了解和熟悉火銃的威力與缺陷,恐怕大遼君臣听到周主的這份國書就要直接跪了。

當然,現在耶律賢適等人倒是有些和周軍作戰的勇氣,但是必須排除掉攻城、守城和陣戰,這余下的辦法嘛……說穿了就是回到契丹興盛之前的草原流竄作戰去,從草原大國重新變回尋常部族。這種變化當然是多數人並不願意的,可以說代價相當大,但是既然周主欺人至斯,那也只好硬著頭皮對頂了。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混在五代當皇帝最新章節 | 混在五代當皇帝全文閱讀 | 混在五代當皇帝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