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蠻︰傾國戰神亂長安 人生若只如初見(下)

作者 ︰ 莫非小勵

幾日後,毗沙府上的小郡公仍是病懨懨,足不出戶,連朝中事務也都一並不理。這一番酒醉縱欲,仿佛傷得甚是厲害。乙僧心下著急,但自那日後,尉遲樂與自己越發疏遠,去看望時竟連話都不說。問得急了也只憋出句︰「哥哥莫憂,我哪里舍得死。」便轉身再不理他。

乙僧知道他是心病,自己去勸怕只能火上澆油,但又實在不忍,本已煩惱無助,這一來更是憂愁不已。還是位安機智,想起尉遲樂素來與侯羿風最為親厚,便出主意差人請侯七來幫忙。乙僧本不願與侯府走動過勤,如今病急亂投醫,也只能這麼辦了。

侯羿風倒是仗義的,一听這消息,二話不說就去看望。因東宮也傳令叫他當晚覲見,便打下注意,先去毗沙府,後轉道直接去太子處。一路行來,心中暗想,這些天子國君的子孫,每日錦衣玉食,不用在沙場上出生入死,卻比哪個都愛自怨自艾,若他們同自己一般過那刀口舌忝血的日子,不知又當如何了。但尉遲樂變作如今模樣,與自己當初領他出入歡場總有些干系,自己又是真心喜歡這小子簡單爽利的性子,于情于理都該努力開解。

「公子來了就好,他必听公子的。」莎香見侯羿風來了,甚是高興,她為尉遲樂的病也憔悴了不少。流花見他更是歡喜,忙端茶遞水。

「二位姐姐也辛苦了。不用忙了,我先找他要緊。」說著便邁步進入內室。

卻見里頭,尉遲樂一身素白深衣,深棕色的長發只簡單束在腦後,本來健美的身形,經這一病越發清俊,靠在幾案上正對著手中一卷《金剛般若波羅蜜經》發呆。侯七從未見他這樣,猛一看竟像極了他那文雅溫潤的堂兄,不由有些好笑。遂打趣道︰「怪不得你家兄長,著急慌忙地喊我來。你這一番故作斯文,到真有些失心瘋的形容。」

尉遲樂抬頭見是他,竟也未表現出素日的熱情,只淡淡道︰「你竟來了?」一指邊上的坐席請他坐下道,「他也是瞎操心。我日子過得不知多好,何勞他們惦記。他們少惦記些,只怕我還長命些。」

侯七不明白這話從何說起,想是他們兄弟的糾葛,自己也不便插嘴,笑笑坐下道︰「怎的竟又讀起佛經來了?你要真讀成色即是空的境界,還不得把長安城的眾家嬌娘哭死?這京都風月場可靠誰去支撐呢?」

尉遲樂搖頭苦笑,放下手中經卷︰「我近日越發覺得,尋歡作樂也有累的時候……」

「原來你竟也知道。」侯七微微蹙眉,意味深長地笑道,「我還以為你是要將性命,填進那紅粉骷髏坑里去呢。」

尉遲樂輕輕嘆息︰「七郎不知。其中的好處。寤寐求之,樂不思蜀」

侯七冷哼一聲︰「你這小子來中原才三四年,竟也學會些酸文假醋的詩詞典故了。你倒說說,怎麼個好處?」

見他漲紅著臉,只不言語,便壞笑道︰「還寤寐求之,你可莫要做那小兒女的情態,唧唧歪歪,越發陷在里頭。金滿郡采花無數,可細想想還不都一樣?莫說嬌娘們的閨名了,怕連親的第一個嘴兒都不記得了吧?」

誰知,這話一出口,尉遲樂立時定定看著他,如被擊中一般,半晌道︰「怎不記得……沒齒難忘……」說著又是苦笑,「可笑我成日眠花臥柳。第一個親過的竟是個最沒有心的惡毒女人。」

侯七見他這樣,也知不妥。便斂容岔開道︰「眠花臥柳固然解憂,朝里的事情也不能不管。你不在身邊,我越發沒人幫襯,煩惱的很吶。」說著瞥他一眼道,「我這一趟去不成高昌,還要成天望著那班老氣橫秋的同僚賠笑,本來就氣悶。誰知你這小子毫無義氣可言,落井下石,越發嬌貴地躲了起來。」

尉遲樂面上羞赧,終于笑道︰「何曾嬌貴,是真的有些疲憊。我盡力早些來陪你就是。」侯七見他振作了些,便更多講些近日江湖朝堂的奇聞異事與他。二人相談甚歡,竟漸漸講至黃昏,尉遲樂本仍要挽留,侯七因東宮召喚只能先出來,約好朝上再會。

流花送侯七出來時,也為自己主人展露歡顏而高興。

侯七好奇難耐,問道︰「流花。你們郡公近幾日可是見著什麼人了?怎的病得這般突然。」

流花有些尷尬,見侯七一雙美目看著自己,心頭一熱,望望四下無人,便輕聲道︰「公子不知。說來可笑,不過是原來在這兒當差的小石回來了一趟,他因自小便和小石鬧別扭,這一見不免又置氣了。」

侯七嘴角一勾︰「原來如此。」便囑咐流花些「好好照看郡公」,「自己也要保重」的場面話,出門奔皇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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