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也是希望,早日成就郎君的宏願。」盈翎見他默默,也嬌笑地附和,最後終于忍不住低下頭自語喃喃,「若不功成……又怎可身退……」
「這趟因著高昌戰事,他們卻也弄了點意外收獲。」他笑得越發柔和,「終是莽撞擅斷,竟也未與我商量。」
盈翎仍是嬌笑著,她大概猜到他要說的是什麼。倒也好奇,這高昌美姬究竟是何來歷?
「他們從高昌……又弄了個人來……與你做伴……」侯七撫著她鬢邊的碎發,訕訕道。
她仍是在笑。
「你可明白是什麼意思?」侯羿風覺得自己剛才那話確實是不清不楚的,所以她才這樣笑顏如花,顯然是沒有听懂。
「可是郎君要有鸞鳳和鳴之喜?」
侯七詫異地看著她,愣愣道︰「不錯。」見她笑得這樣坦然,「怎麼……你竟然知道嗎?」
「我自然不知。」盈翎仍是淺笑,「只是,郎君也實在客氣了,賤妾當不得商量二字。兩家既是結了盟,我也不過是局中的一個傀儡。眾位吩咐便是,實在是不用商量的。」
她笑得越發嬌媚動人。
原來,這妖精要比他清醒得多。
侯羿風怔怔望了她半晌,自己擔心了許久,竟是在自尋煩惱。他們說的不錯,她這一頭真是如此簡單的。他心上的忐忑平復,不過片刻,一種奇怪的情緒竟又漸漸涌了上來。
看她笑得到這樣輕松愜意,怕也是求之不得吧?
盈翎見他竟然漸漸冷起了臉,倒覺奇怪。自己竟又有哪里說錯了嗎?也是,他新得美姬,自己這個賤婢原該要賀喜的吧?這麼想著便滿面堆笑︰「郎君征戰操勞,好在大人體恤,如今暖玉溫香也可一慰辛苦了。賤妾恭賀郎君。」
侯羿風又狐疑地望了她那張半真不假的笑臉一陣,終也呵呵干笑幾聲,輕輕道︰「你說得極是。越發聰明了。」
當盈翎真的見著「暖玉溫香」之時,卻還是吃了一驚。
這位名喚優曇的美姬,當真是名副其實,超塵月兌俗。
在她身上兼有胡漢兩地的風情,又糅合地恰到好處。眼如秋水,明淨澄澈,隱隱透著碧色。膚若凝脂,吹彈可破,叫人愛憐不已。雙環望仙髻飾著雀頭金釵,明月越發襯得臉如芙蓉,修長玲瓏的身段裹在一身漢家繡襦中似弱柳扶風。飾著瓔珞美玉的縴細腰身,簡直不盈一握。
與自己這粗笨的形容真有雲泥之別。
「真是美貌……」盈翎瞪著一雙好奇的眼楮盯著優曇,愣了半天,看得人家臉上都泛起了紅雲,最後終于痴痴地說了這麼句。
優曇嬌羞一笑,越發美艷動人,盈翎不由也柔柔笑了起來。
侯七扭臉,面無表情望著他這位「甚識大體」的侍妾,想從她臉上讀出些什麼來。
「果然是佛國仙卉。」她笑得溫柔,眼波流轉中竟然還有些戲謔,仍是不住地贊賞,「也只有這樣的絕色佳人才堪配郎君的。我見猶憐,實在是好,實在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