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一人一馬孤獨的北影出現在官道上,沿著官道直奔華山派的方向,秋風蕭瑟,冬風刺骨,漫天的雪花覆蓋了馬蹄的足跡,行走的路上多了一份回憶,牽掛,也變得遙不可及,夕陽很大很美,親切的絳紅,周邊是沉醉的碧藍,一齊光華燦燦地擴散……彌漫,最後融成光輝燦爛的一片晚霞,涂滿大半個天。
凌千雪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怨念在暴漲,隨時都有走過入魔的可能,拿出唐紫煙送給自己的那個白色瓶子的藥,將一粒藥丸放入口中,身體傳來從未有過的疼痛感,仿佛每一條神經都繃緊了一樣,疼痛,讓凌千雪格外的清醒,來到依佳驛站外,把馬拴在門口,帶著佩劍走進客棧里面。
走到門口就听到里面傳來吵雜的聲音,所有的客棧都差不多,一樓是大家吃飯喝酒的地方,越是這種官道上的客棧,顯得就越亂。
凌千雪走進客棧里面,推門的聲音引來了眾多目光,拂去身上的積雪,站在門口尋找店小二。
整個客棧內瞬間靜悄悄的一片,有的人端著晚要喝酒,又的人在倒酒,還有的人正在談天說地的海吹……但是所有人都愣住了,喝酒的人端著碗,手臂麻了都忘記了,抱著酒壇倒酒的人,酒灑了一地也不知道……
或許是忽然的安靜,讓正在打盹的店小二感覺不太對勁,從櫃台上爬起來,揉著蒙蒙睡眼四處觀看。
目光落在了門口凌千雪的身上,嗯!一個美女,一身白衣,白發……店小二不敢相信這事真的,立馬精神的不少,又揉揉眼楮,門口的凌千雪還是那副模樣,白色衣裳、白色的頭發、血紅的眼楮……
「媽呀——妖怪——」
店小二這一叫,喚醒了所有人,客棧的大廳內,拔刀的拔刀,抽劍的抽劍,店家早就嚇的退到後面,不敢出來吭氣了。
那些人手持兵器,圍著門口的凌千雪,距離她足有三米遠,誰也不敢上前,一個膽大的漢子問道︰「你……你……你是什麼人……你是人還是妖怪?」
凌千雪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進入了走火入魔的狀態,只是渾身的疼痛讓自己的意識還算清晰。看到自己白色的頭發,凌千雪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開口說道︰「我是人,我要住店。」
「滿……滿……滿了……沒有……沒有……客房了……」掌櫃的嚇的說話都顫抖了。
凌千雪誠懇的說道︰「你們不要怕,我不是妖怪,我只是得了一種怪病,天黑了,周圍又沒有別的客棧,我只想再這里寄宿一夜,如果你們覺得我樣子丑,嚇到你們了,我會在房間內,不再出來。」
「那……那……那也沒有了。」店小二顫抖的說道︰「姑娘……還是另找去處吧……小店真的滿了。」
凌千雪拿出一個銀元寶,說道︰「我給錢的。」
掌櫃的說道︰「那……那你睡馬棚去吧……在這里會嚇到客人的……我不要你的錢……」
凌千雪心里暗暗苦笑,如今自己想住個客棧,對方都不肯要了,如果寒若離知道自己為他報仇,還要睡在馬棚,他會不會心疼自己麼?
凌千雪轉身,忽然想起來,自己不知道馬棚在什麼地方,又賺回來問道︰「小二哥,馬棚在什麼地方?」
「不行!」一個女的喊道︰「不能讓她睡馬棚,我爹爹上個月才送給我一批西域良馬,送馬的人趕了好久的路,才把馬送到華山給我,她要是把我的馬嚇到了怎辦?你看她人不人鬼不鬼的,趕她走。」
華山!華山!這個詞深深的刺痛的凌千雪,凌千雪問道︰「你爹爹是誰?」
那女子冷哼一聲,「只怕我說出來,下破你的膽,你們告訴他,我爹爹是誰。」
周那桌的人有七八個,同時大笑起來,其中一個人說道︰「他父親就是我師父,我師父就是當今華山派的掌門人,五岳劍派的首領,怎麼樣?沒嚇到你吧。」
「華山!華山!」凌千雪嘴里不斷的重復著這兩個字,腦袋內傳來陣陣的刺痛,即使是唐紫煙給他的藥,也無法承受如此的刺激。
那些人笑的更大聲了,那女子說道︰「我都說了,我爹爹的大名肯定嚇到她,你看她已經呆掉了,哈哈……」
「嗖——」凌千雪的劍已出鞘,在自己的意識清晰的最後一秒種,鎖定了那一桌的目標,身體如同鬼魅一般,留下一道殘影,劍已經花開華山派掌門人女兒喉嚨。
周圍的人大驚,那一桌華山派的弟子一個個更是發怒,掌門的女兒都被刺死了,他們還怎麼回去?如果不把凶手拿下,他們也不用回去了,回去也是等死。
客棧內亂成一團,以華山派弟子為首,眾人把凌千雪圍的里三圈外三圈,凌千雪已經失去了理智,眼中所有的人,都是一個個那天前來幽州城傲劍山莊的面孔。
開始還有人想要去殺了凌千雪,可是他們發現,凌千雪的劍快的只能看到殘影,當看清楚的時候,劍已經插在某人的胸口,劍刃劃過喉嚨,留下的只是一條紅線……
「妖怪啊……」有人把持不住了,瘋掉一樣的逃離客棧,有了第一個逃的人,很快就有第二個,凌千雪的眼中,「當日的那些人」在四下逃竄,一個個狼狽的樣子讓她心花怒放,越殺越起勁。
客棧內的人四下逃穿,還有在客房內的人看到這一幕,也紛紛逃離,片刻間,客棧一樓血流成河,殘肢斷臂四處都是,掌櫃的和店小二躲在櫃台下面,身體一直抖個不停。凌千雪身上沒有沾到一滴血,劍刃沒有留下一點血痕。
喪失心智的凌千雪追出門,外面的寒風追過,雪花落在凌千雪的臉上融化,感覺到一絲冰冷,感覺……這一刻,凌千雪恢復了意識,默默的站在客棧門前,逃走人的馬蹄聲越來越遠,轉過身,看到客棧內血腥的場面,她不敢相信是自己做的,而出鞘劍,和模糊的記憶告訴她,這一切,就是她做的。
凌千雪回到客棧內,听到櫃台下面有顫抖的聲音,繞過櫃台,看到已經嚇癱瘓的店小二和掌櫃的,掌櫃的看到凌千雪的黑發和黑眼楮,跪在地上,「求求女俠放過我們兩個吧,我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在這里開個小客棧,還要把錢交給娘子,女俠你可憐可憐我吧,我還不想死……」
凌千雪把劍收起來,從身上拿出幾個銀元寶,放在身邊的桌面上,對掌櫃的說道︰「這些錢你拿走吧,足夠你在另外一個地方開一家客棧的了。」
掌櫃的不敢相信,凌千雪竟然這麼說,跪在地上不肯抬頭,「女俠你別嚇我們了,我們不敢要您的錢,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我上有老母下有子女的……」
凌千雪走出了客棧,寒冷的冬夜,吹著刺骨的寒風,牽著馬,繼續沿著官道走下去,腦海中想的都是寒若離,他醒來了沒有?他知道自己走了麼?若然會不會告訴他關于自己的一切?凌千雪多麼希望寒若離知道自己為他付出了多少,又希望寒若離永遠都不知道,免得他傷心難過,自己已經主要死去了,何必讓他繼續為自己傷心難過麼?
三日後,華山之巔。
三個弟子跪在華山派的正堂之中,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說道︰「掌門……不是弟子無能,沒有保護的了師姐,是那白發女妖太厲害了,她殺人不眨眼,招招都是必殺,她的劍踫觸的地方,都是致命的要害,要不是我們逃的快,也要死在她劍下了。」
華山派掌門手握著椅子,不停的顫抖,听到三個弟子說的最後一句話,手掌把椅子掰裂,「誰……那個女白發女妖長的什麼樣子?給我如實說來,她用的是哪個門派的武功?為什麼與我華山派過不去?」
三個弟子嚇的面如土色,「掌門莫怪,我們眼拙,看不出來那是哪一派的武功,那白發女妖穿著一身白衣,頭發齊腰,如銀絲一般垂下,雙眼血紅,出劍奇快,弟子猜測,這麼快的劍,應該傲劍山莊的人吧。」
華山派掌門喘著粗氣問道︰「那人年齡多大?」
「大約二十三四歲的樣子。」
華山派掌門人獨自思量,傲劍山莊的夢燃嵐應該是第一高手了,這個女人雖然保養得好,但是年紀也要在五十歲左右,看起來三十多歲還正常,絕對不會是夢燃嵐的,「你們判斷是傲劍山莊的人,除了劍法快,還有其他的根據麼?」
「不是快!是奇快啊!」一個弟子跪在地上說道︰「她的劍出手,留下的只是殘影,不管是師姐死在了她的劍下,就連衡山派的師叔,竟然都沒有躲過那女子的一招。」
這些弟子叫師叔,那就是和華山派掌門人平輩的,衡山派掌門確實有幾個師兄弟,號稱衡山五祖,「衡山派的誰死在那女妖劍下了?是衡山五祖中的麼?」
「對!對!」那弟子可算找到了一根稻草,心想,衡山五祖中的人都被一招秒殺了,我們沒有救了你女兒,也是理所應當的,「就是衡山五祖中的老五。」
華山派掌門人听到這,心已經涼了一截,雖然衡山五祖中,老五的武功不是最高的,但是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橫山上武功他排老五,就算自己和衡山五祖中的老五比武,估計沒有個幾百招是分不出勝負的,沒想到那女妖竟然一招秒殺了他,華山派掌門人背後冒汗,也忘記女兒死去的悲痛了,剛才還想一劍殺了這三個逃回來的弟子呢。
「快!」華山派掌門人說道︰「派人去通知五岳劍派的掌門人,速速來華山相聚,把白發女妖的消息告訴他們,你們三個帶路,即刻前往那個客棧,把我女兒的尸體給我抬回來,我要看看,究竟是什麼女妖。」
當天華山派掌門人親自下山,一行人行色匆匆的前往那個客棧,凌千雪騎著馬與他們擦身而過,那三個帶路的人看到凌千雪的時候,嚇了一跳,發現凌千雪是黑頭發、黑眼楮,才知道自己的冷汗白流了。
這一天晚上,凌千雪到了華山腳下的華山城,她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了,冬日的寒冷讓凌千雪備受煎熬,眼看到華山了,才舍得停下來,找一家酒店住下。
才入選好房間,凌千雪就感覺到渾身的劇痛,這幾天,她已經把唐紫煙送給她的藥當成一日三餐了,早中晚都要吃一粒,每當身體疼痛的時候,就是走火入魔發作的時候,一到這個時候,凌千雪就不敢去想那些人的面孔,不能听到勾起回憶的詞語,否則就是隨時的走火入魔。
酒店的小二敲門,在門外說道︰「姑娘,我來給您送吃的。」
凌千雪隔著門說道︰「放在門口吧,我自己會拿的。」
店小二絕對莫名其妙,但是客人都說了,他只好照辦,過了很久,凌千雪才開門把吃的拿進去,听到外面的人都在議論著,武林中出現了白發女妖的消息,凌千雪決定吃飽了洗個澡,然後听听這些人到底在怎麼議論自己。
(本書的劇情什麼多一點更好呢?是武林的明爭暗斗?還是曖昧的情節?還是霸氣的雄途?歡迎書評區討論,宇寒保證回復,參與大家的討論,給出更精彩的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