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再會關羽,第四武神!
武神級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境界,即便是在與呂布惡斗一番過後,陳驀也始終未能弄明白,只有當關羽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才能切實地體會到那股來源關羽的巨大壓迫力。
望著對面的關羽跨馬按刀、淡淡地望著自己,陳驀全身的神經下意識地繃緊了。
啊,就是這個感覺……
與在徐州時對面呂布一樣,近乎于絕望的無形震懾力……
不動聲色地按住冷不丁戰栗不已的左手,陳驀深深吸了口氣,望著關羽,沉聲說道,「關將軍終于……終于到達武神境界了?」
「呵,」關羽倨傲的臉露出幾分欣賞之色,右手按刀,左手一撫長髯,點頭說道,「不錯!——自徐州與呂奉先一戰後,關某閉門感悟,終于……」說著,他抬頭瞥了一眼陳驀,忽而正色說道,「陳奮威,明知如此,還敢擋關某去路麼?」
陳驀听罷苦笑不已。
哪里是我擋你去路,分明是你夜襲我營……
陳驀怎麼也沒想到,就在主帥夏侯惇分派完次日攻城任務的當夜,劉備等人竟然夜襲了自己軍營駐所,要不是司馬懿提醒過自己,需要防備劉備向北逃竄投靠袁紹,恐怕自己這三千兵馬都要葬送在這里。
唉,也不知夏侯惇、曹仁、曹洪等人能否注意到這里的動靜……
就在陳驀暗自苦笑時,劉備駕馬走陣前來,抱拳拱手,沉聲說道,「陳將軍,備等實不欲與將軍為難,奈何將軍軍營所在,斷我北去之路,是故不得已要冒犯將軍,倘若將軍能避退數里,劉備感激不盡!」
劉備的話說得很明白,正如司馬懿所預料的,他們確實打算往北投靠袁紹,壞就壞在陳驀恰巧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可能陳驀實在是運氣不佳,在與夏侯惇、曹仁、曹洪等人抽簽來決定設營位置時,不幸抽到了小沛以北這個下下簽。
畢竟,為了圍攻小沛,夏侯惇叫陳驀、曹仁、曹洪焚滅圍住小沛城的北、西、南三面,至于為何要留下東面,一來是按照兵法中圍三厥一之法,二來嘛,夏侯惇打算將劉備驅趕到彭城方向的陳登那邊,聯合陳登兩面夾擊,將劉備剿滅在此。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就在夏侯惇下令麾下各部養精蓄銳,好在次日大破劉備的當夜,劉備竟然傾巢而出,率領著不下于六千的士卒夜襲了陳驀北營,其中甚至還包括劉備麾下最精銳的丹陽精兵。
說實話,倘若單單只有那六千士卒,陳驀顯然是毫不畏懼,關鍵在于劉備麾下有著關羽、張飛兩員大將,尤其是那關羽,已然到達武神級境界,可以說,單他一人,便足以抵萬余精兵,更何況還有不弱他幾分的張飛……
不好對付!
陳驀不禁皺了皺眉,但是要他退卻……
正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即便他並沒有承認自己是隸屬于曹操麾下的將領,但是不可否認的,他如今領的是曹操撥發的軍餉俸祿,換而言之,只要張素素一日未曾與曹操決裂,那麼陳驀便會遵從曹操的將令,就如當初在袁術麾下一樣……
一切為了黃巾……不,只是為了張素素!
「抱歉!」微微搖了搖頭,陳驀舉起長槍遙遙指著劉備,沉聲說道,「陳某不能讓你等過去!」
「是麼,」劉備听聞長長嘆了口氣,看得出來他有些失望,在仰天望了一眼星空後,喃喃說道,「備原以為曹公乃憂心漢室之臣,卻不想此人暗藏逆心,備……說什麼也不能死在這里!」說著,他緩緩站抬起手來,沉聲喝道,「地縛!」
話音剛落,只見劉備周身那翻滾的戾氣中突然竄出一條蛇形的妖獸來,似龍似蛟,頭生尖角,身長四丈,青黑色,赤帶如錦文,盤踞于地,仰天一聲咆哮,隨即,四周地面一陣詭異蠕動,竟好似活物一般,叫陳驀麾下三千黑狼騎的馬蹄盡數沒入土中。
不由地,察覺到不對勁的黑狼騎將領一陣驚慌失措。
「將……將軍,馬蹄……馬蹄陷入土中!」
「……」而此時,陳驀也注意到這個詭異現象,驚得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有想到素來低調的劉備,竟然蘊藏著如此強勁的力量。
「這……是蟠龍麼?」陳驀身旁曹性驚訝地望著浮現在劉備身旁的巨龍,喃喃自語。
蟠龍,蟄伏于地而尚未升天的龍……
陳驀雙眼瞳孔微微一縮,可想而知,眼下的他究竟是何等的震驚。
雖說劉備的命魂之力並沒有太強的殺傷力,但是……整整三千人的範圍啊……
再者,倘若劉備不是在此刻動用命魂之力,而是在黑狼騎沖鋒之時……
渾身一顫,陳驀不敢再想下去。
「全軍下馬!」陳驀抬手發下命令。
「唔?」似乎是注意到了陳驀麾下黑狼騎下馬的舉動,劉備臉隱隱浮現出一絲陰霾,皺眉說道,「陳將軍當真就不能放我等過去麼?」
只見陳驀臉露出幾分復雜之色,抱拳沉聲說道,「劉使君仁義,末將已經見識,不過……恕末將將令難違!」
「是麼……」劉備聞言嘆了口氣,亦抱拳說道,「如此,我等便唯有強行突圍了,得罪之處,望將軍包涵!」
陳驀听罷默然不語,他還能說什麼,畢竟劉備已經手下留情,倘若他選擇在黑狼騎沖鋒之時動用命魂之力,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葬送掉陳驀麾下三千黑狼騎,但是,劉備沒有那麼做,而是在陳驀下令全軍沖鋒之前便困住了陳驀一方所有戰馬的馬蹄,這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全軍戒備!」下馬之後,陳驀高喊一聲,因為他知道,倘若叫劉備等人沖破了防線,那麼暫時失去馬力為助的他們,根本就無法再追擊劉備等人,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逃走。
劉備的命魂蟠龍……簡直就是天下所有騎兵的噩夢!
不……還不止如此!
「似將軍這等豪杰,備實不欲與將軍為敵!」劉備搖頭嘆了口氣,隨即右手一抬,頓時,陳驀忽然發現自己腳下的地面竟然出現了細微的蠕動,仿佛泥沼般,漸漸陷下雙腳,而與此同時,劉備率領著麾下士卒沖了過來。
不得不說,無論是陳驀也好,陳驀麾下黑狼騎也罷,他們何曾面臨過這種局面?
「將軍,腳……腳……」
「地面動起來了……」
「啊,拉我,拉我一把……」
不多時,整個黑狼騎亂成一團,只不過短短十余息的工夫,竟有大半黑狼騎雙腿沒入土中,而至于那些戰馬,幾乎已沒到馬背,雖說暫時不至于有性命之危,但是至少……
至少是沒有余力阻擋劉備等人了。
見此,劉備一抖馬韁,大聲喊道,「莫要理會這些士卒,沖過去!」話音剛落,他率先沖入黑狼騎陣中,可憐那些黑狼騎將士有心阻擋劉備,奈何雙腳陷入土中,即便舉起手中兵器刺向劉備等人,卻也被一一擋開,不得不說,因為劉備的命魂,黑狼騎的實力大打折扣。
而對陳驀而言,雖說劉備並未對黑狼騎痛下殺手而使他松了口氣,但是就這樣放劉備等人過去,次日如何向夏侯惇復命?日後又如何向曹操稟告?
想到這里,陳驀扭過頭來,大聲喊道,「文遠!」
「明白了,驀哥!」心領神會的張遼一運戾氣震碎束縛著自己的雙腳,一躍擋在劉備數丈之前,在劉備抬手指向他的功夫,他渾身戾氣暴漲幾分,隱約間,有一頭似獅似虎的妖獸從戾氣中竄了出來,齜牙咧嘴一聲咆哮,而與此同時,下陷的地面突然停止了那詭異的現象。
「這是……」面色大驚的劉備一把勒住了馬韁,神色不定地望著張遼,卻見張遼手握兩柄斬馬刀,似笑非笑地望著劉備,帶著幾分揶揄輕聲說道,「抱歉啊,劉使君,驀哥發話了,我可不能如此簡單叫你走月兌……」
神色復雜地捏了捏拳頭,又望了一眼張遼,劉備似嘆息似自嘲地搖了搖頭,苦笑說道,「真是……天下之大何其不有!」說著,他深深吸了口氣,雙手分別從腰間抽出雌雄雙股劍來,沉聲喝道,「來將,報明白!」
只見張遼驚愕地望了一眼劉備手中的雙劍,嘴角揚起幾分笑意,沉聲說道,「黑狼騎都統,張遼!」說著,他雙腿一蹬沖向劉備,手中斬馬刀朝著劉備重重砍下,只听「當」地一聲,即便劉備有馬匹借力,竟然也被那股力道震地雙手發麻,面色大變。
「大哥,我來助你!」不遠處的張飛瞧得分明,拍馬前來相助。
話音剛落,張飛好似忽然察覺到了什麼,猛然一撇腦袋,只見一枚箭矢堪堪擦過他的耳朵。
張飛皺了皺眉,轉頭望向箭矢射來之處,只見曹性搭弓淡淡望著他,繼而,嘴角揚起揚起一絲輕笑。
「曹性……」張飛微微張了張嘴。
「正是,黑狼騎都統,曹性!」
「嘿!」張角輕笑一聲,隨即猛然一抬手,看也不看,一把抓住了從背後飛向自己的箭矢,好似神來之筆般,令曹性嘴角揚起的輕笑頓時僵住了。
「太小瞧老張了?」張飛咧嘴笑了笑,右手猛一使勁,便將那支箭矢捏地粉碎,隨即面色微變,大喝道,「受死!」
話音剛落,明明具有九尺偉岸身材的張飛,竟仿佛一道風刮過,突然消失在了原地,而當再次顯出身形時,他已在曹性面前丈余,而在他面前,卻有一名身高八尺、膚色略顯黝黑的武將,用他左手中的盾,擋下了張飛。
「……」不得不說,此刻的張飛臉充斥著驚訝,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被人擋下來。
「足下,何許人?」
只見那位左手拿盾,右手拿槍的武將抬眼望了一眼張飛,用略微沙啞的聲音沉聲說道,「黑狼騎都統,高順!槍!」說著,他猛一抬右手,手中的長槍頓時刺向張飛。
舉槍輕而易舉地彈開的高順手中的長槍,張飛一夾馬月復退後幾步,深深望了一眼擋在自己面前的曹性與高順,隨即望了一眼正與其兄長劉備交手中的張遼,嘴角揚起幾分笑意,說道,「小陳那小子……還真是招攬了幾個了不得的家伙啊!」說著,他望向高順的眼中露出了幾分凝重,因為高順是自他張飛征戰沙場以來第一個正面擋下他突擊的人,除此人以外,無論是呂布也好,陳驀也罷,都辦不到,甚至于,連他張飛的二哥關羽也辦不到。
「喂,高順,老張我的命魂叫朱厭哦,你呢?」
「……」高順默然不語。
「嘁,還是你們主將小陳大度!」張飛有些失望地撓了撓頭,隨即深深吸了口氣,握緊了手中的長矛,輕笑說道,「來,老張我最喜與身具不知名命魂的武將交手!——你倆一起!」
不得不說,張飛的口氣很是猖狂,但是在曹性與高順听來,卻顯然是極為自負的表現,兩人對視了一眼。
「敢不從命!」
而另外一邊,陳驀毫無意外地對了關羽,唔,應該說,是關羽主動來到了陳驀面前。
「叫出來,無論是那個王越也好,另外一個陳驀也罷,這兩個家伙,關某很是希望能與其再次交手!——尤其是後者……」
望著關羽滿含戰意的眼神中隱約閃過一絲記仇的意味,陳驀不禁暗自苦笑,他不可能會忘記,當初在靈璧時,第二人格沖動險些就將這位天下第四武神關羽當場擊殺,而這對心高氣傲的關羽而言,簡直就是畢生的恥辱。
「抱歉,關將軍,他已被我與王越關起來了……」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關羽能夠明白陳驀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哦?」听聞陳驀此言,關羽略帶驚訝地望了一眼陳驀,在猶豫一下後,忽然用莫名的口吻說道,「一味強壓,並非良策!」
「將軍說的是……」陳驀聞言苦笑出聲。
無論是他,還是他面前的關羽,兩人都很清楚,那所謂的另外一個陳驀,其實就是陳驀陰暗的那一面,說白了,就是陳驀在後時二十四年以及到這個時代後四年來無盡壓力的濃縮,是故顯得異常暴戾,好斗好狠,甚至連陳驀自身都感覺到那家伙很是危險,是故聯合理智一面的王越,將其鎖在心底。
正如關羽所說的,這並不是一個解決的辦法,畢竟是火山總有爆發的那一日,但是,陳驀實在沒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既然那兩個都無法出面……」關羽深深望了一眼陳驀,緩緩抬起右的偃月刀,沉聲說道,「你還打算阻擋關某去路麼?」他的話中,充斥傲氣。
不可否認,即便陳驀在徐州時曾與呂布打成平手,但是在關羽看來,那僅僅是陳驀佔據著雙命魂的優勢,尤其是那不可思議的白澤命魂,論起真正技藝,陳驀根本就比不另外一個陳驀……
那時的屈辱,關羽至今都難以遺忘。
單憑貪狼的力量,就將即將達到武神境界的關羽打地狼狽不堪,甚至于,幾乎叫關羽不具備出手還擊的資格……
若不是王越及時出現,擋住了那個瘋狂的家伙……
那麼,他關羽根本就活不到成為天下第四武神!
不得不說,那另外一個陳驀,是關羽到達武神境界後最想踫到的對手,只可惜……
天不遂人願!
「陳某不得已要冒犯將軍,否則,難以復命……」
「是麼!」關羽淡淡應了一聲,看他表情,似乎對與陳驀交手一事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忽然,關羽心中一動,神色復雜地望著陳驀。
一次,好似是……
仿佛想到了什麼,關羽嘴角揚起幾分難以琢磨的笑容,沉聲說道,「在關某面前,就將那家伙放出來透透氣,順便,叫關某一雪當初之恥!」
「這個……恕難從命!」
「嘿!」仿佛是從陳驀為難的表情從看出了點什麼,關羽的眼中逐漸燃起濃濃戰意,沉聲說道,「既然如此,那關某便只有用強了!」說著,他左手一抬,四周的氣壓頓時改變,隱約間仿佛有一股強風吹拂戰場,仿佛布帛般,將陳驀全身束縛,而緊接著,便是那驚世駭俗的一刀……
第一刀,八月櫅.白!
遺憾的是,貪狼的能力在某種程度克制著關羽的飛廉之力,只听嗖地一聲,陳驀便消失在了關羽必中的刀勢之下。
縮地!
而事到如今,關羽也不會天真地以為,單憑如此便可以傷到陳驀,在陳驀消失的剎那,關羽眼神一瞥四周,忽然朝著無人的地方再次斬了下去,而瞬息之後,陳驀卻恰恰現身在該處。
第二刀,八月櫅.疾雷!
終于,陳驀切身體會到了呂布當時的感覺。
與第一招白不同,疾雷那是關羽雙手持刀的招式,可以說是白的加強版,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要遠遠超乎前者,然而,這並不是最大的差別所在,關鍵在于風壓……
「唔?這是……」
陳驀第一時間感受到了,那自而下的的風壓,仿佛千斤般重,壓地陳驀不禁單膝跪倒,雙手撐地。
風……竟然能夠有這種威力?!
縮地!
無力抵擋的陳驀唯有再次施展縮地,而在他消失的剎那,關羽的刀勢已切實斬到了地面,只听轟地一聲,地面仿佛被巨風刮襲一般,塊塊碎裂,那碎石、那塵土,伴隨著仿佛無休止的強風,飛旋著刮向遠處,地面,竟然留下了一道長達二十余丈的深痕。
「又是這一招麼?!」關羽的臉隱約浮現出了幾分怒容,也難怪,畢竟他至今未能模到陳驀衣角,在心中微怒的情況下,關羽深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這次看你怎麼躲!」
驟然間,陳驀感覺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寂靜地叫人心中不安,繼而,他忽然感覺自己竟然無法再呼吸空氣。
空氣……
被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