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限將至
拄著拐杖坐在院中的凳子上,陳驀默默望著在院中切磋的孫權與魏延二人
如果說教導孫權是因為孫堅的原因,那麼起初,陳驀是不情願教授魏延的,即便有唐馨兒的說情,但是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漸漸改變了最初的想法
或許,他也想找個人繼承自己的武藝,以向世間證實,他曾經存在過……
「文長,仲謀……」
「唔?」听聞陳驀呼喚,在院中切磋的魏延與孫權二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陳叔,莫不是我哪里又弄錯了麼?」孫權低著頭,頗有些惶恐地說道,就是這半年來受到了陳驀太多的呵斥與責罰,使得他即便一改之前懦弱的性格,但是對于陳驀,卻依然有種莫名的畏懼,盡管眼前的陳驀,已如同老翁般不堪一擊
「不,我很滿意……」陳驀微笑著點點頭,見半年前懦弱不堪、甚至動不動便會啜泣的家伙,如今已有了幾分英氣,雖說武藝還並不是怎麼出眾,但至少那種性格糾正過來了,性格,才是影響個人成就最關鍵的
「你自離家出走已有六個多月,該是時候回去了……」
「啊?」孫權愣住了,看他那驚愕的表情,很顯然,他萬萬沒有想到陳驀竟然是叫他離開
說起來,在最初的幾個月中,由于陳驀太過于嚴厲孫權不止一次想偷偷逃離這里可惜的是,他每一次都被陳驀抓了回來,甚至于,每逃一次就挨一頓打,使得孫權恨不得早早離開此地,然而眼下,一听到陳驀當真讓自己走,孫權卻傻眼了
「陳叔,莫……莫不是我又哪里……」
「不,你沒有做錯相反的,最近的你,讓我感覺很滿意,也因此……你可以走了你是江東之主,這里終究不是你呆的地方,昨日我已叫你嬸嬸替你整理了包裹與盤纏,你……回去」
俗話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一听說陳驀叫自己走,甚至是馬上走,孫權心中一片惶恐
「陳叔……」
「還有文長……」
「是,師傅,您有何吩咐?」魏延恭敬地低下頭,不得不說他心中隱隱也有種不好的預感
「莫要叫我師傅……算了,和你說這個想必你也不會听,你也走……」陳驀嘆息著搖了搖頭
「師傅……」魏延猛地抬起頭來,露出一副不情願的神色
終有一日,我要像那個張遼、張文遠那樣,成為手握數十萬大軍的統帥
你?就憑你?
師傅可莫要小瞧徒兒哦……嘿嘿,等日後徒兒發達了,師傅就跟著徒兒享福
去你的——給我集中精神
是,師傅
望著魏延那張略顯黝黑的臉龐,陳驀不禁回想起了半年中那一幕幕比較有趣的對話
也不知從何起這個小子憋著一股勁要與張遼一較高下,或許是因為年齡相近,只不過,陳驀並不怎麼認為魏延能有這個能力
畢竟,張遼是陳驀所教過的人中最出色的一個袁曹之戰時便已有萬人敵的實力,甚至還以弱勝強一度將河北猛將張頜逼到絕境,如今是成為了手握十萬大軍的統帥,這份成績,又哪里是魏延這區區一個有名無實的縣尉能夠相比的?
「前些日子,你在襄陽的朋友不是托人送信叫你去投奔他麼?去……」
「可是……」
「要時刻謹記,你最大的缺點就是行事沖動、好大喜功,做事只憑一腔熱血,從不想想事後得失,要當將軍,可不想你所想的那般簡單……」
「是,師傅……」或許已經意識到了什麼,魏延恭恭敬敬地低著頭
點點頭,陳驀站起身來,淡淡笑著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二人,他微微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我所有的本事,這半年來,都教給你們了,雖然你們學地不是令我十分滿意,不過倒也沒有叫我失望,剩下的,就看你們自己了……記住,永遠不要再回來——否則……」
第一次,陳驀露出了令魏延與孫權異常陌生的表情
「是,師傅……」
「是,陳叔……」
「走」說著,陳驀拄著拐杖走到屋內去了,而與此同時,早就得到了陳驀囑咐的唐馨兒走了出來,遞給魏延與孫權每人一個包裹
「師母……」
「嬸嬸……」望著陳驀走入屋內的背影,望著眼前這位女子那溫柔的笑靨,孫權與魏延只感覺心中一陣酸楚
「去,可不要……他這個人啊,其實也在乎顏面的……」唐馨兒微笑著地說道,只是笑容中帶著諸多的苦楚
「是」孫權與魏延二人對視一眼,一咬牙,接過了包袱
他們明白,他們什麼都明白,在眼睜睜地看著教授自己武藝的師傅,身體一天一天差,他們難道還會不明白麼?
「篤篤篤」
魏延與孫權二人跪倒在地,朝著屋子重重磕了幾個頭後,終于狠下心,離開了院子,因為那是他們的師傅最後的命令
而反過來過,或許他二人也不想看到他們的師傅,老死在自己面前……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唐馨兒幽幽嘆了口氣,踏著輕步走到屋內,見陳驀正拄著拐杖坐在廳中,遂走到他身旁,輕聲說道,「他們走了……」
「啊……」陳驀長長嘆了口氣,望著自己那顫抖不停的右手,只見那握了許多戰刀的右手無比的蒼老布滿皺紋
其實,自己還有許多要教他們的……
陳驀暗暗嘆了口氣
啊,不是不教,也不是不想教,只是……
沒有時間了……
陳驀很清楚,自己已沒有時間再教那兩個小子了……
「咳咳咳……」
「夫君」見陳驀用手捂著嘴不住地咳嗽,唐馨兒面色一驚,尤其是當看到陳驀那用來捂嘴的右手手心一片殷紅時,她再也忍耐不住,半跪在地抱著陳驀的身體,失聲哭泣起來
「馨兒,抱歉,為夫……」
「不什麼都不要說……」
望著趴在自己腿上痛哭的唐馨兒,陳驀異常的難受,但是,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或許是終于想開了,亦或是想在生命中最後的一段日子盡可能地陪伴著唐馨兒,在孫權與魏延離開後的幾日中,陳驀將所有的時間都放在陪伴唐馨兒身上,二人一同看日出日落,一同城內、城外散步
但遺憾的是,僅僅只是幾日陳驀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終于,連站立都成了問題,昏迷在床,或許,他是勉強支撐才堅持到眼下
六日後,魏延偷偷回來探望過陳驀與唐馨兒,在得知陳驀重病在床的消息時,他沒有進屋,因為他知道以他師傅的性格,是絕對不希望自己在這個時候去探望的
是故,在留下了一些財物後,魏延向唐馨兒說出了他要離開黃州,去襄陽做一番大事業的打算
「請師母代為轉告師傅我魏延一定會出人頭地,絕不辜負師傅這半年來的教導」
「去……」
「是」
且不說魏延在發下一定要出人投地的誓言後便與黃忠離開了黃州到襄陽謀生,且說孫權輾轉回到柴桑
「你還知道回來?——你怎麼不死在外面?」在大殿的內殿,孫尚香一臉怒容地望著孫權
雖說言語間毫不客氣,可是誰會知道,在孫權也失蹤後的半年,孫尚香每日都暗自埋怨自己,可以說是倍感煎熬,而在听說孫權安然無恙返回的消息後,正在午睡的她是顧不得妝扮,便前見孫權,可想而知,她究竟有多麼看重這一份親情
「姐姐息怒……」即便是眼下的孫權,在見到如此震怒的孫尚香,心中也不禁有些惶恐,一來是自覺理虧,二來,孫尚香積威日久,尤其是那一陣喝罵,讓孫權有些抬不起頭來,不過好在孫權這半年來性格已有所改變,不至于像當初那般不堪,在姐姐的怒罵下失聲哭泣
而另外一邊,孫尚香也怕自己的話再一次叫孫權離家出走,是故,倒也按下了心中的怒意,在一番怒罵後,緊緊抱著弟弟
「回來就好……」
或許是孫尚香那突然間的情緒轉變讓孫權感覺有些意外,是故,他小心地抬起頭望向孫尚香,卻發現他的姐姐似乎要比半年前憔悴許多,這讓他感覺有些內疚,畢竟在歸府的期間,他從下人口中得知,這半年來,孫尚香茶飯不香、徹夜難寐,一直都記掛著自己
「對不起,姐姐……」
「咦?」孫尚香倍感意外地望了一眼孫權,似乎對他向自己道歉感覺有些驚訝
也是,作為孫權的姐姐,孫尚香太了解自己這個弟弟了,性格懦弱卻倔強,遇到不滿意的事,總要找人理論,卻又說不過別人,情緒激動時,甚至還會向女兒家那樣哭泣,怎麼突然間……
想到這里,孫尚香退後幾步,好生打量著孫權,他這才發現,半年不見,自己的弟弟似乎隱隱變地可靠的許多,氣度也變得沉穩的許多,甚至于,舉手投足間,仿佛隱隱有了幾分氣勢
也難怪,畢竟孫權這半年來一直跟著陳驀,有意無意地,倒也學到了一些陳驀的為人處世,甚至于,就連陳驀那引而不發的氣勢,他也學到了幾分,而陳驀是何許人?那可是久經沙場,令天下震驚的人物
「仲謀,老老實實告訴姐姐,這半年,你去哪了?」孫尚香好奇地問道,因為她清楚地感受到了弟弟的變化
「不敢欺瞞姐姐小弟學武去了——小弟當初不是說過麼要叫姐姐刮目相看」孫權頗為得意地拱了拱手,隱隱有種揚眉吐氣的意思
「哦?」即便是清楚感受到了弟弟的變化,但是對于這種近乎于囂張的口氣,孫尚香顯然感覺有些不渝,冷笑著說道,「那姐姐倒是要見識見識」
說實話,她對于孫權所說的有些不以為然
學武?區區半年能學到什麼?
「宣太史子義將軍來」孫尚香回顧身旁的侍從說道
「嘶……」孫權听聞,倒抽一口冷氣
太史子義那是何許人?那可是太史慈啊,江東首屈一指的猛將,據說當初與自己的兄長孫策都能打得不相上下名符其實的萬人敵啊
「姐姐,太史將軍不是在蕪湖練兵嘛,怎麼會在柴桑?」孫權一臉訕訕地說道
「怎麼,怕了?」孫尚香冷笑一聲至于孫權的疑問,她卻沒有回答
也是,她怎麼好意思說,那一日,她大罵了孫權一通,甚至還將這個唯一的弟弟罵哭了,回到屋中也有些于心不忍,是故,在听說孫權想要學武的打算後,便以自己的名義發書至蕪湖請當時正在蕪湖練兵的太史慈暫時將軍務交給副將,自己親自走一遭柴桑,教授孫權武藝,畢竟太史慈是江東除孫策外最勇武的猛將
但是沒想到,這邊她的書信剛送出,那邊孫權便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可憐太史慈,在收到孫尚香的書信後滿心歡喜地前來教孫權武藝,卻發現自己所要教的對象竟然下落不明,無可奈何之下這位江東屈指可數的猛將,只能暫時加入到了尋找孫權的行列當中
要知道,孫權可是未來的江東之主,能教他武藝,那可是莫大的榮耀或許正因為這樣,太史慈才沒有當即返回蕪湖當然了,這也是因為近年來徐州與江東相對和平的原因
「怕?我才不怕呢」孫權賭氣般地說道,即便他心中早已被太史慈的威名所嚇住
不多時,便有府中下人領著一位身高九尺、器宇軒昂的武將走了進來,只見這位武將皮膚略黑、濃眉大眼,舉手投足間很是不一般,不必說,這位便是江東如今最勇猛的將領,太史慈
「末將太史慈,拜見主公,拜見郡主」
「太史將軍不必多禮,」孫尚香抬手虛扶,請太史慈起身,隨即指著孫權輕笑說道,「仲謀言他這半年來覓得高師,學地一身武藝,本宮想見識見識他的本事,是故請將軍前來……」
「啊?」太史慈似乎有些失望
也是,他還以為孫尚香請自己來是教授孫權武藝呢,或許正是這樣,他方才走進來時這才春風滿面,但是卻沒想到,孫權竟然已經自己找到了師傅
皺皺眉,太史慈望了一眼孫尚香,卻發現她對自己使了一個眼色
頓時,太史慈明白了
因為看孫尚香的意思,分明是叫他太史慈挫挫孫權銳氣,倘若自己施展個一招半式,在不影響到孫權顏面的情況下,游斗幾招後輕易將其擊敗,豈不是……
想到這里,太史慈抱了抱拳,欣然笑道,「榮幸之至」
說話間,三人來到府中操場,望了一眼四周兵器架上的兵器,孫尚香淡淡笑道,「仲謀,還等什麼?——找一件稱手的兵器,與太史將軍切磋一下,好叫本宮刮目相看」
听著孫尚香話語中的挖苦,孫權賭氣似地拿過一柄長劍,抱拳對太史慈說道,「太史將軍,得罪了」
「不敢不敢」太史慈提起一桿長槍,輕笑著抱了抱拳
武藝之事,想來是傳內不傳外,隨隨便便就能找到的的師傅,又能有多大本事?
不得不說,太史慈對于孫權口中那所謂的師傅,絲毫不以為意,以至于當他手中的長槍被孫權輕輕松松一劍砍斷時,倍感驚愕
「斬鐵?」望著手中斷成兩截的長槍,太史慈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這邊愣神,那邊孫權可沒有半分遲疑,見太史慈呆呆望著手中斷成兩截的長槍,孫權幾步竄到他面前手中的長劍一劍劈下
遺憾的是太史慈終究是萬人敵,雖說一時輕敵被孫權所趁,但到底是經驗豐富,見此不慌不忙,手中斷槍一轉,將將孫權手中的長劍擋了下來
而就在這時,孫權的右手輕輕抵住了太史慈的右月復……
虎炮
「唔」
一聲悶聲,強如太史慈,竟然被孫權一拳打地倒退三尺
怎麼回事?
太史慈滿臉震驚,雖說沒受什麼傷但是那股力道,卻也叫他一時半會也難以回擊
「如何,太史將軍?」滿頭大汗的孫權笑嘻嘻地說道
「呃,這……好招式」太史慈到底是萬人敵氣度非凡,聞言抱拳笑道,「主公真乃非常人,末將不敵」
雖說明白這是太史慈的客套話,但是孫權依舊感到十分滿足,他轉過頭去得意望向孫尚香,卻見她滿臉的驚駭之色
「虎炮?——仲謀,你在何處學到這招虎炮的?」
「呃?」見孫尚香一臉驚怒地走到自己面前,逼問自己,孫權心中不禁有些惶恐惴惴不安地說道,「是我找到的師傅教我的……姐,你怎麼知道這叫虎炮?」
「我怎麼知道?」孫尚香氣樂了,沉聲說道,「此乃父親的絕招連你兄長都不會……」
要知道當初她與孫策在孫堅身旁時,好幾次見過孫堅施展這門技藝,當時孫策想學,但是孫堅卻說還不是時候而拒絕了他,可惜的是,此後不久孫堅便戰死荊州,這直接導致孫氏後人失去了虎炮這門絕招
「父……父親的招式?那……」孫權顯然是傻眼了
孫尚香點了點頭,深深打量了幾眼孫權,皺眉說道,「這個招式普天之下只有父親會……不,還有一個人……仲謀這半年來,你到底身在何處?」
「黃……黃州……」孫權不明就里地說道
話音剛落,便見孫尚香面色微變,轉頭沉聲喝道,「太史慈听命,命你即刻點五千水軍,匯合九江周公瑾,給我拿下黃州」
「這……郡主,這恐怕……那黃祖……」
「去——此事若有何干系,由本宮來負責」
「諾」
當日,太史慈提五千精兵,匯同九江的周瑜,率軍突然對黃州展開進攻,由于事出突然,無論是江夏太守黃祖還是黃州當地的守衛,都沒有任何防備,以至于黃州竟然在一日內破城
破城之後,孫尚香下令全城禁嚴,派重兵全城搜查,卻發現孫權口中的師傅,早在幾日前便變賣了房屋,投漢中去了
「可惡——沒想到這家伙竟然還活著」
站在陳驀與唐馨兒二人家中院內,望著空無一人的屋子,孫尚香恨得牙癢癢
「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孫權一臉怒意地望著孫尚香
只見孫尚香深深望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沉聲說道,「記住,仲謀,虎炮,除父親外,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會,那就是我等不同戴天的殺父仇人,征西將軍,陳驀」
「什……什麼?」
孫權面色慘白
--一個月後,漢中--
漢中,是漢寧太守張魯的地盤,由于易守難攻,使得馬騰、韓遂、袁術、張濟等當時的諸侯都無力染指這片疆域,唯一的例外,那就是白波黃巾
當時誰也想不明白,白波黃巾何以能在漢中立足,也是,誰會知道呢,堂堂漢寧太守最疼愛的掌上明珠張寧,便是白波黃巾幕後的首領
說句不客氣的話,白波黃巾,分明是張寧的私兵
當然了,那也只是在以前,在張寧返回漢中之後,她已沒有那個心思去打理白波黃巾了,以至于當後來張白騎率領著為數不多的部署前來投靠時,張寧便將白波黃巾交給了張白騎打理,而她自己,每日里背誦道文,足不出戶,頗有幾分要出家的意思,這使得漢寧太守張魯異常心疼,在自己的部將、親族中挑選了不少年輕一輩的英杰,可惜的是,張寧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眼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如今已二十又三,張魯萬分著急,每日苦勸,只可惜,依然未能說動眼下心如死灰的愛女
「寧兒啊,你如今已二十又三,你那幾個哥哥所生的孩子可以滿堂亂跑了,你再這樣下去,且不說他人說閑話,為父這心里……」
「父親,」見張魯又來勸說,張寧一臉沒好氣的表情,無奈說道,「女兒主意已定,您那些什麼參將、副將,還是什麼所謂的族中翹楚,女兒一個都沒有興趣,望父親體恤,休要再以這種俗世來打擾女兒了……」
「你這孩子」張魯皺了皺眉,本想呵斥幾句,卻又舍不得,只得放緩口氣,好生勸說,這讓張寧倍感煎熬,好不容易才以身體不適的借口應付過去
足足半個時辰,張魯這才不情不願地離開了,他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一位侍女走了進來,在施了一禮後,恭敬說道,「小姐,府外有人求見……」
「又是那幫人麼?一概不見」張寧心煩意亂地說道,說起來,這些日子,她確實是被父親所介紹了那些青年俊杰煩地不行
「呃,是個女人,她說自己姓唐,夫家姓陳……」
「唐?陳?」張寧一臉的莫名其妙,忽然,她面色一變
女人姓唐,夫家姓陳……
難道是……
想到這里,張寧猛地站起身來
「快——快請他們進來」
「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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