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是有天才的,依韻從不懷疑,自從認識紫衫知道她的初生屬性值後,依韻更加不懷疑。但依韻不妒忌,依韻偶爾有些惋惜,倘若紫衫如自己般全心身沉浸武道,那是件多可怕的事情?
可惜紫衫不行,這,算是一種變相的平衡麼?不是天才,那不是錯,倘若不是天才要自以為是天才,自以為樣樣可精,那便是錯了。但即使天才又如何?不等于無敵……依韻堅信。
紫衫第一次見到依韻血心發做的慘況,痛苦的神態,是從沒在依韻臉上看見過的,但此刻瀑布沖擊下的依韻,牙關緊咬,全身肌肉都在扭曲顫抖,盡管水流極快,但紫衫仍舊覺得自己確實看見了不斷冒出的冷汗。
紫衫捧著依韻的衣衫裝備,在洞穴內一動也不敢動,仿佛松怕依韻分神似的,盡管,也許紫衫便是動了,依韻也許不會也不可能分神,但在紫衫而言,仍舊不願動。
人和人的遭遇,為何是那麼大呢?如同人和人的差距,為何越拉越大呢?紫衫如是問。
迷惘最近十分沉醉,逍遙子所收藏的武功實在太多,江湖上大部分的絕學幾乎盡數囊括!迷惘回頭望著一側的驀然道「我很快就能手刃依韻了吧?」驀然聞言輕笑道「憑你的眼下的理解,就別做夢了。雖然我很自負,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在意境修為上仍舊跟依韻有差距,他的意境和武功從融合角度而言都毫無破綻可言。」
迷惘听得驀然稱贊自己的敵人心里不是滋味,不忿道「你不恨他嗎?何況,如果單對單你就未必打不過他,為什麼要這麼過分抬舉他!」驀然搖頭嘲笑道「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依韻恐怕只有師兄才可能打敗他,我即使武功完全恢復,也還得繼續參悟突破後才能真正和他一戰。」
迷惘不服氣道「明明是你們這些踏進意境級的人故弄玄虛!怕被別人趕上自己,不肯讓人分享意境級的秘密,卻用這種話搪塞!」
驀然丟了個無可救藥的眼神給迷惘,「跟狂過一樣沒得救!等你什麼懂得只存在相對天才這個道理時再說吧,傻的厲害!」說罷取了本秘籍便欲踏處室廳,迷惘不依的住著驀然追問道「為什麼這麼說?你不說我怎麼懂!」驀然不耐煩的道「不懂就是不懂,別煩我練功!」說罷一揮開迷惘,徑自離去。
迷惘沖著驀然離去的背影獨爭悶氣,猶豫了半響終究又追了出去,拽著驀然道「不行,你今天必須說清楚!天天被你用這話搪塞羞辱,我受夠了!」驀然神色不耐煩之極,狂過這時正巧經過,幫著腔道「夫人,你就指點下迷惘吧!」
驀然心下確實很喜歡狂過的,雖然狂過風流成性,但對待自己確實跟別的女人也不一樣。聞言沒好氣的對迷惘道「你想問什麼?問吧。」
迷惘不假思索的月兌口道「我想進入意境級!我想知道意境級的秘密!」驀然譏笑出聲道「真是蠢透了!意境級?你以為江湖上有多少意境級?七年前的時候我就以為自己踏進意境級了,五年前我才發覺自己只進了個門檻,三年前我才發覺自己原本只懂了那麼一點,一年前我才敢真正自稱踏進了意境級。這種蠢問題也問的出口?把我的衣服給你穿上,是最適合你的衣服嗎?愚昧!」
說罷再也不理兩人,拂袖離去,迷惘再待追上,卻被狂過一把抱住,「別問了,問了她也不會再說。你自己錯過了機會,問個有意義的問題多好,問這種多余的問題徒讓他看不起。」
迷惘不忿道「她憑什麼這麼看不起人?不就是先進入意境級了嗎?她自己理解的慢,就以為告訴其它人後,別人也不懂了嗎?」狂過作出小聲的手勢,輕聲道「別亂說,她的初生屬性幾乎是最完美狀態,你比不了的!」
迷惘聞言愕然以對,難怪驀然一直如此傲氣,總譏笑自己是蠢材。迷惘啞然半響,掙扎道「可是,就算這樣她也不該老搪塞別人,江湖上黃昏門明明就能將高手帶入意境級,她偏說什麼不懂說了也不懂的話,分明是不想告訴我!」
狂過大笑道「那麼想進那門子意境級做什麼,過些年,等我武功恢復,更進一步後,一劍之力就能把依韻轟的粉碎!」
狂過剛說罷,驀然不知何時閃至身旁,扭著狂過耳朵怒聲道「你還再吹大氣!你說我怎麼喜歡上你這種不知所謂,狂妄自大之極,資質又差的男人!」
狂過吃痛道「夫人,先松手。這個也不是不可能,那個依韻內力跟我差那麼遠,只要我繼續修煉內功,到時候還不隨便一劍就把他撕成碎片?」驀然怒道「還說!就你那差勁的內力控制力,烏龜一樣的攻擊速度,給你一劍催山的勁道除了殺殺不成器的高手外還指望打得著誰?」「有夫人你纏著他,為夫當然打得著!」
驀然聞言臉色略緩,松開了手,沉著臉對迷惘道「本小姐今天心情好,額外奉告你一句,黃昏門那是遺禍江湖的欺詐行為,意境級如果真靠言傳就能達到,江湖上早就人人都是意境級高手了。別用你那愚蠢的腦袋和思維臆測我的想法,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
驀然復又離開之際,身影頓了頓道「別學狂過那般,機緣是一個起點,但想靠機緣就創造奇跡,那不可能!便是義父這等奇才,也是耗了多少汗水和心血才有無數偉大成就的,更何況你這種庸才!」驀然說罷離去,心中卻是暗嘆,實在多余,對于蠢材,再怎麼說也是沒用的,就好比狂過,這麼多年了,還是不可救藥!
逍遙子含笑听驀然說著僻谷內一戰的情形,感嘆道「江湖真是人才輩出,你所說的女子銘兒,定是悟性奇高。唯情不是輕易能修成的,唯情者,無所不極,無所不可破,無所不可立。然唯情者,無己矣!可贊,可嘆!」
驀然不甚理解道「義父,這是什麼意思?」「修煉唯情成功的人,無論陰陽之極皆可達到,世間萬物在唯情意境中無一不可解,世間萬物在唯情意境中無一不可為己用。但是修煉唯情的人,根本已經喪失了自己,存在只是為了心中所念之人。」
驀然心下十分驚訝,第一趟听說有這種不可思議的意境,「義父,這麼說來,難道修煉唯情者根本毫無破綻可言?面對任何意境對手都能隨時調整自我意境狀態?」
逍遙子大笑道「世上怎會有完美的存在?唯情者致命破綻就是所念之人,倘若兩個唯情者所念皆對方,只有同毀的結果。況且,唯情不是那麼好修的,縱使是我,也只能自嘆悟性不足。完全取決于初生悟性屬性值,那實在千萬中無一。」
兩人對話卻正被走近的狂過和迷惘听進耳中,狂過大笑道「岳丈,那個女人長的很美呢,不過照您所說,她豈不是天下無敵了?什麼意境皆可為己用!」逍遙子呵呵輕笑,卻是沉吟不語。迷惘露出不解之色,驀然沒好氣的道「兩個笨蛋!意境多少有區別嗎?無藥可救!」
狂果恍然道「夫人說的是,師兄盡管只有一種意境,一樣打遍天下無敵手!」迷惘多次听兩人提起神秘的師兄,不禁疑惑問道「師兄是誰?」狂過嘿嘿笑道「秘密!說不得。」
孤峰絕崖,狂風凜冽,為何逍遙子愛處在這種孤獨的高峰之顛呢?是否,逍遙子認為,自己本身就如同這座孤峰般?這座孤峰,較之周圍,實在高太多了,也實在太孤獨了……
妖瞳這些日子十分不好過,恆山派少量身懷絕學的高手不斷籌劃著暗算自己。這也難免,恆山掌門之位,這誘惑本就太強烈。江湖至今,已有不少高手學得江湖絕學武功,心法,雖然比起整個門派高手而言,始終只是極少數.
但這些人,卻是身在派內而無需事事听從掌門吩咐的存在,掌門人也不敢隨意將這類高手踢出門派,那將是門派實力的嚴重損失,只要這類人不過分觸犯自己,跟自己對抗,是完全在掌門人容忍範圍之內的。
當然,對于這些高手而言,雖然失去門派武功,影響不大,但如無必要,也是不願意跟一個掌門人過分結怨的,這種微妙平衡在各派都是存在的。
妖瞳不比如外,如外身為黃昏門主,整日在秘室練功極少外出不說,在黃昏門,不少潛心修煉意境的高手長駐派內,丐幫的高手,又怎敢隨便潛入?妖瞳被暗算,襲擊多次後,每每必須外出之際,都是帶著為數不少的高手護駕,怕極被圍攻而致身亡。
妖瞳對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驚擾的幾欲發瘋,吃飯的時候都要以銀器試探是否被人下了毒藥,見到一個陌生的人頓時全神貫注的觀察對方的舉動,很可能下一刻就朝自己暴起攻出一蓬暗器,妖瞳的庭院已經從天煞壇靠近邊緣的位置搬到中心處,妖瞳實在不想半夜自修的時候還得擔心會否有個高手破牆而入襲擊自己!
依韻和紫衫的庭院,在最邊緣處,妖瞳進入的時候,正看見依韻抬手以指御氣刺破一名全真高手的咽喉,隨即面不改色的收指靜坐自修,一旁的紫衫輕聲招呼著系統侍從將尸體抬走,清洗干淨地面的血跡。看紫衫的神態顯然對這種情況早已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