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宵聯盟,這些日子,有七名後起之秀,實力過人,按照過往的慣例,這七人將獲得加入一品堂的資格,天煞壇演武廣場,此刻茗,加,清風徐徐,厲四人身為一品堂實力最高明的領導角色,便象征性的對七人進行考核。
考核是由加出手的,象征性的跟每人拆上數到十來招。當然,表面看來似是全力以赴,根據加對七人實力的評判,決定擊敗對方的招數,以此確定這七人的實力排名比。
七人均非常高興,其中一人更是和加‘激’斗了十九招方才落敗,實力無疑被定為七人之首。七人當然是自豪的,能跟紫宵劍派十大高手第三拆出十余招,對自身的實力自然是一種肯定。茗為七人分發象征一品堂成員的徽章,將七人正式指定給厲帶領,七人自信滿滿的隨著厲去了所屬堂口。
茗望著七人離去的背影,輕聲道「很有干勁。」加輕笑道「當年的你和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妖瞳衣裳飄飄的行至,含笑道「這七人實力如何?可有能跟厲媲美的?」
加輕笑著道「差的遠了,普通角色。」妖瞳微微有些失望,輕嘆了口氣道「這七個人,最近名聲可是響的很哪,還以為起碼有一兩個出色的。」妖瞳說罷飄然離去。茗輕輕撫模著左手的紫色戒指,含笑離去。
加凝視著七人離去的方向,心下感嘆不已。江湖,便是這樣,無數後來者,重復著無數前驅者重復了無數次的道路。很多年前的自己和茗,一樣是對自己的實力自信滿滿,那時候,依韻跟自己兩人拆招時,也是如此,看似盡力,實則留力。
而自己和茗當時,又哪里明白其中道理?只道自己真的很強。茗確實一直比自己更出色,所以,此刻莫邪掛在自己腰上,而紫宵幻劍,卻是掛在茗的腰間。當年的茗,便不同與其它江湖新秀,卻是平衡修煉著內功和劍法。這看似很簡單的道理,老江湖都是明白其中巨大差距的。
但在新秀眼里,卻是只道武功練高了,便是實力高強了。尤其,面對老一輩高手時,能拼上很多招,更加自信和自負。等到真正踏入高手之間的生死交戰,大範圍的高手混戰,才知道內功原來是那麼重要,才知道自己的自以為是竟是多麼可笑,自己的實力是那麼不堪一擊。
然後,再惡補內功,武功便因此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被放下,經歷的戰斗再久些了,經驗也有了,又發現到身法的重要性,于是,又補。補吧,補吧,到這些都補起來後,真正成為江湖高手行列後,已經很多年過去了。于是,一批批的後起之秀,在自己面前,重復著很多年前自己重復的路。
不過,江湖從來就是這麼在前進的,倘若自己此刻對他們說,內功和身法,意境,都很重要。又有幾個人會真的听的進去?這時候的他們,只看見到武功等級提升的威力,沒有體會,就是不可能真正理解。加輕手攬著清風徐徐的芊芊細腰,離開了演武場。
縱使是自己,又才體會了多少?武功,內功,身法,屬性,經驗,意境。即使這一切都有了,但是,仍舊無法決定生死瞬間,真正的實力,決定的因素實在太多,太多了,武,無止境……
加平日幾乎沒有什麼必須親自做的事務,加的身份太特殊了,在紫宵聯盟內,即使是妖瞳,也沒有足夠權利指派加必須做什麼。加擁著清風徐徐在自己獨立的大面積庭院花園坐下,清風徐徐依偎在加身旁,不時輕聲說幾句話,加溫和的答上幾句。
距離,真是個很玄妙的概念,很多年前,莊主便是這般,跟沙夫人在京城古月山莊花園坐著,不同的只是,莊主極少是擁著沙夫人的。加每每在庭院花院,想起依韻時,總是想起依韻身旁是指間沙的時候遠比是紫衫的時候更多。
很多年後的今天,我這般擁著清風徐徐坐著,我有權力調動的人馬,比很多年的莊主更多,聯盟內崇拜我的人,也不比當年在古月山莊崇拜莊主的人少。如今的我,像當年的莊主一般,可以俯視江湖絕大多數的所謂高手,那些人在我眼里,都顯得不堪一擊。
只是,我仍舊是莊主的得力手下,只是,今天的莊主,早已經不是別人能看到和接觸的存在,仍舊比我,站的更高,更遠。不知道茗是否有與我一樣的感受,是否會如我般不時胡思亂想,不過,我和茗,一直在追逐著莊主的足跡,領悟和體會著之間的差距,盡管,這距離從來就沒有縮短過……
霸天穿上衣裳,從床上行下,床上一名女子此時癱軟無力的沉沉睡去。霸天飲了杯酒,抬頭望向窗外的高空。禁不住想起指間沙,真沒想到,你竟會決絕的對待自己,你會決絕的轉身離去。
這麼多年的時光,在我落魄的時候,你都從未離開過我,如今,我一切都有了,我也是一派掌門人了,即使神州幫內,我也絕對算是位高權重,而你,卻已經不在了。
霸天氣惱的將劍摔在地上,指間沙溫柔的拾起,柔聲輕擁著霸天道「別這麼迫自己,武功慢慢練就是了,有你在身邊陪著我,就夠了……」
你真是傻!過去那般孱弱的我,你都沒走,如今,我真正成為高手了,要不了多久縱使傳說級也不會被我放在眼內!很快,沒有什麼是我得不到的,而你,竟然離開……你難道不知道,即使我有再多的女人,即使我離不丹仙子,但是,我眼里的妻子只會有你一個,我定會好生對你照顧你的……
依韻跟著小劍行到最初掉落被兩人破壞的大圓陣旁,小劍指著一側鐵壁開口道「唯一適合開路的地方,就是這里。我已經仔細勘測過,這里該是金屬厚度最低的位置。」
依韻沉吟半響,確定般的問道「非常仔細?」「不錯!」依韻聞言再次陷入沉默,說是朝上開路,那純粹是不可能的事情,兩千多丈的高度,到底有多少石土?也許下面的空間塞滿了也裝不下,這種距離,倘若朝上一直開,上面的石土不斷掉落,得開挖多少立方的石土呢?
事實上,尋不著機關,唯一的出路,只能在開牆上,但是兩人手上的神兵,這般大量的持續切割金屬,極大可能會導致嚴重損傷,那是無法修復的,所以,直到此時,確定無法尋到任何機關,才去考慮這最後一步。
依韻輕輕撫了撫腰間北落紫宵,輕嘆了口氣,倘若如此神兵,最後竟是出現缺口,那跟廢器也差不了多少。依韻,實在是,不舍得!依韻取出紫宵幻刃,「我覺得也許用它就夠了。」小劍沉默不語,依韻頹然嘆了口氣,復又收起幻刃,其實上依韻自己也知道,幻刃怎都是不行的。
兩人拔劍出鞘,一人一邊,確定好切割的角度和步驟,各自執劍灌滿內力小心的工作起來。這時候內力是絕對不能省的,如此才能減少對劍刃本身的損傷,而且一旦內力消耗到一定程度,便得先行休息。依韻真後悔,倘若此時帶的是十大神兵,哪至于有此心里負擔?每一劍刺出,每一次切割,依韻不知道劍本身會不會痛,但很清楚,自己在肉痛……
紫衫伸個懶腰,輕輕揉揉雙眼,迷迷糊糊的走到湖邊,取出手巾梳洗著。側頭朝喜兒欣然一笑,「喜兒姐姐,他們哩?」「呵呵呵呵……在,挖鐵……」紫衫聞言興致勃勃的拉著喜兒行至在辛苦勞作的兩人身後,在大圓陣上鋪了層軟墊屈腿坐下。
依韻和小劍勞作了月余,才開出十余米,依韻痛心疾首的喊道「劍刃有點卷了……」依韻哪能不心疼?倘若卷的再厲害些,北落紫宵將正式宣布報廢。不過,小劍的東升華山,情況卻也一樣。小劍冷聲招呼,依韻無奈的執著劍,小心的繼續切割……依韻的雙手,分明有些顫抖,神態,悲痛無比狀……
紫衫覺得很好玩,紫衫從沒見過依韻這副模樣,平日不管紫衫弄壞什麼東西,依韻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不過,紫衫倒也確實沒弄壞過北落紫宵。
紫衫見兩人使劍切的那般麻利,不由來了興趣,拔出北落紫衫,在圓陣上挑了出看著不順眼的字符運起不成器的內功,使勁刺將下去,劍身與金屬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響,北落紫衫竟然完全沒了進去。紫衫一時驚的呆住,喜兒饒有興趣的盯著紫衫落劍點。
小劍和依韻听見聲響,同時回頭望去。北落紫衫,確實完全沒了進去,但這本該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以紫衫的那點內力,最多,不過能刺的進幾寸罷了。除非……下面幾寸以下是空的,但這更不可能,否則小劍哪能無法察覺?
一陣陣機括聲響起,圓陣中心直徑四米許的圓柱形體緩緩下沉,片刻後露出一條朝下延伸的黝黑通道。四人目瞪口呆的盯著圓陣中心的變化,紫衫眨了眨一對大眼楮,欣喜道「原來這里是機關啟動裝置哩!」
喜兒輕笑著替紫衫將劍拔出,擁著紫衫踏進通道,听得異響趕至的不存和群芳妒緊隨而去。小劍神態冷漠的盯著挖出十余米的金屬厚壁久久無語,依韻仿佛突然回過神般,望了望金屬鐵壁,又望了望手上就快無法修補的北落紫宵,一時間心中百般滋味攙雜……通道里頭,傳出紫衫跟喜兒的說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