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脈神 正文 第二章 追凶

作者 ︰ 昆侖地脈

五行相生相克,乃風水變幻與延續的基礎。

五行相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返回再生金。

五行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故而,五行無至尊。有生便有克,有克便有生。生克相合,便為世界。

果然不出所料。當李振翔回到家之後,迎接他的是老爹李二牛的一陣驚天怒罵。要不是跑的快,他鐵定還會再挨上一頓暴打。

「唉!估計這幾天不能回家了,只能去老師家中借宿幾日了。都是那個沈婆子!」李振翔一邊朝秀才家走去,一邊怒罵著沈媒婆。

對于他的到來,秀才倒是沒有大驚小怪。以前李振翔發奮讀書的時候,經常都是徹夜待在秀才家里,只要找人給李二牛捎個口信就可以了。出于對秀才的尊敬與對兒子的期望,李二牛對此事也是沒有太多過問。畢竟人家秀才都沒介意,李二牛還能管什麼呢?

在秀才家簡單吃了一些東西,李振翔就進了偏房開始讀書。山村人家都睡的早,秀才家也不例外,除了李振翔讀書的那間屋子還有燈光外,整個院子一片漆黑。說來也怪,盡管李振翔剛才還對今天發生的事還有些憤憤不平,但是一拿到書,他的心就立即平靜了下來。因為這個優點,秀才多次表示過對李振翔的贊賞,同時也因此對他十分重視。

看到深夜,李振翔漸漸有了困意。于是他放下書,趴在桌子上想小憩一番,結果卻進入了夢鄉。

夢中,他看到了五道亮光從天空朝著自己一閃而來。他想跑,卻感覺腳像灌鉛似地,怎麼也動彈不了。眼看那五道亮光就要劈到頭上了,李振翔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擋在了身前,替他承受了那亮光如閃電般的一擊。這突然的一幕,讓李振翔一陣驚慌,以至于他還沒看到身前那人的模樣便驚醒了。醒來後,發現背上涼颼颼的,原來衣服被汗水打濕了。

李振翔有點茫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看著窗外蒙蒙亮的天空,他沉思了一會,不過依然毫無頭緒。

「一切只是一個夢罷了。」李振翔搖搖頭,訕笑著拿起了書。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里,李振翔每晚都做同樣的夢,但是每次都沒辦法在夢中看到那代替自己受閃電一擊的人的模樣。這種怪夢,已經讓他無法安心讀書了,他有一股沖動,迫切地想知道夢中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第三天的上午,正當李振翔在回想昨夜之夢時,有一個中年人急匆匆地跑進了秀才家。

「秀才老爺,振翔是不是在你這里?」那中年人神色慌張,大聲地問秀才。

李振翔听到是找自己,疑惑地從偏房里走了出來。

「是的。張家漢子,什麼事如此緊張?」秀才緩步走到房門口,臉上有些不耐地問道。

「快,趕緊。李二牛他死了!」張家漢子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幾乎是喊出來的。

秀才一怔,他沒想到李二牛竟然死了。這事太過突然,以至于他當時就愣在了原地。不過站在偏房的李振翔听到後,腦中轟的一聲,立即拔腿向自家跑去。

此時,愣在原地的秀才才反應過來,趕緊對著張家漢子說道︰「快跟上去,看著點這孩子。」

張家漢子應了一聲,也跟著跑了出去。

李振翔一路狂奔,恨不得長出兩只翅膀飛回家去。他心中此刻懊悔不已,總是回想著三天前自己惹老爹生氣的情景。而且,這三天里他一直都躲在秀才家,連老爹最後一面都沒見上。想到這里,李振翔的眼淚忍不住地涌了出來。

離家還有一段路,李振翔就看見了自家院門口有一些村中的大人圍著向里觀望。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從人群中沖進了院子。

院子里站著幾個他老爹要好的獵戶,看見李振翔回來,都黯然地低下了頭。院子靠近房子的地方,放著一副簡易的擔架,上面用麻布蓋著一個人。李振翔見此,終于哭吼了出來。

「爹!」

李振翔跑過去跪在了擔架旁邊,大聲地哭喊起來。他顫顫巍巍地伸手要去掀開麻布,卻不料被站在旁邊的一個中年獵戶抓住了手。

「翔子,你爸已經死了,不要去打擾他。」

李振翔心中雖然悲痛,但是卻不糊涂。他只是想看一眼死去的老爹,怎麼能說的上打擾?而且看那個中年獵戶的神情,顯然是有事瞞著他。

「叔,我爸已經走了,我要見他最後一面。」李振翔哭著說道。

「哎,孩子,我知道你心里難過。但你爸走得很安詳,就跟睡著一樣,你只要記住他平時精神的樣子就好了。你要是看了,只會讓你更加傷心」中年獵戶繼續勸道。

「叔,你不讓我看,我會更加難過,甚至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我連我老爸最後一面都沒見著呀!」李振翔執意要看,所以最後幾個字差不多都是以吼的語氣說出來的。

那中年獵戶見此,知道再勸也無益了,只能嘆一口氣,將李振翔的手放開了。

李振翔再次抬起手,輕輕地將蓋住他老爹的麻布掀起。

「啊!」李振翔一看,驚叫地跌坐在一旁。

旁邊的幾位獵戶此時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驚恐。

原來,李二牛的死相非常恐怖,雙眼突出,臉上肌肉扭曲,嘴巴拼命地長著,似乎死前正在喊叫。他的十指像雞爪一樣卷曲,雙手彎著死死地貼在胸前。最為恐怖的,便是五道數寸長短,從其胸口一直貫通到後背的傷口。

看的出來,李二牛在死前應該相當悲慘。

經歷了短暫的恐懼後,一股悲痛從李振翔的心頭涌上,最後從他嘴中沖出。

「爹!!爹!!」李振翔一邊向李二牛的尸體爬過去,一邊歇斯底里地叫喊著。

「爹!兒不孝呀!不僅惹得你生了氣,而且連你最後一面都沒見上!爹!兒子我該死呀!」

一邊搖著尸體,一邊痛哭。李振翔的舉動,引得旁邊的人也暗自掉淚,包括剛才勸阻他的那個中年人。

看著李振翔痛哭了一炷香的時間,那中年人再次走到了他的身邊。他用手輕輕地拍了拍李振翔的肩膀,輕聲說︰「翔子,你不要太難過,也不要太自責了。你爹雖然去了,但我想,他心里肯定沒有責怪你的,不然你爹也不會在前兩天打獵的時候那麼開心地提起你。」

李振翔听到這話,心中更是難過萬分。他突然感到自己好像成了世界的罪人,連活著的勇氣都正在流失。看著李二牛慘死的樣子,李振翔慢慢恢復了些神智。他抬頭問旁邊的中年男子。

「叔,你是在哪里發現我爸的?」李振翔的話說的斷斷續續,但是中年男子還是听得很清楚。他皺了皺眉頭,然後低聲說道︰「是在斷狼谷的谷口。」

此言一出,李振翔和旁邊很多人都吃了一驚。斷狼谷,方圓百里內最凶險的地方。那里不僅山勢險峻,懸崖峭壁數以百計,而且常年都有餓狼成群出現,少則七八只,多則上百只。因此,以斷狼谷為中心的百里之內,所有獵人都不敢獨自前往。

雖然如此凶險,但是斷狼谷每年依然會有很多獵人結伴進入。究其原因,在于斷狼谷中生長著一種很名貴的草藥——天靈草。這種草藥只有斷狼谷才有,而且多半都生長在懸崖峭壁的邊緣上。盡管有凶惡的狼群,盡管天靈草生長環境惡劣,但是這些都絲毫不能阻擋一部分人進入斷狼谷的腳步。

短暫的震驚後,李振翔漸漸地咬緊了牙關,眼中流露出凶狠之色。他用堅定的語氣說道︰「叔,我想進斷狼谷為父報仇。」

李振翔這句話給旁人帶來的驚訝,絲毫不亞于「斷狼谷」三個字。周圍的人此時紛紛用同情和異樣的眼光看著他,除了那中年男子。

「翔子,斷狼谷你萬萬去不得。不要說你,就是村中的所有獵戶都去不得。那里面的險惡根本就不是你能想象的。再說,你去斷狼谷為父報仇,去找誰報仇呀?難道你想殺掉所有的惡狼?」中年男子情緒激動地對李振翔說。

但是,此刻的李振翔卻越來越堅定。他說道︰「叔,你覺得普通的惡狼能劃出我爸這樣的傷口嗎?」

中年男子一怔。他此刻想起,李二牛身上的傷口雖然像是狼爪所致,但是普通的狼,根本不可能會劃出貫穿一個獵戶身體傷口。不說狼有沒有這樣的爪子,即使有,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加上李二牛死相淒慘,中年男子腦海中慢慢地浮現出了一個定論︰李二牛是被人害死,而且應該是一個很恐怖的人。

中年男子能想到這些,但是其他人卻不一定能想到。或者說他們壓根就不願意去想,因為很多人此刻已經要準備離開了,生怕被李振翔拉著去斷狼谷。

見此,李振翔心涼了一半。他老爹平時在村里的人緣很好,對誰都是能幫就絕對不含糊。可是現在,這些曾經受過他老爹幫助的人,卻幾乎沒人原因帶他去斷狼谷報仇。

正當李振翔心寒之時,那中年男子在沉思了一會之後,輕聲地對他說。「翔子,不要怪他們,畢竟誰都不知道去哪里是生是死。不過,我願意帶你去。」

李振翔微微一愣,臉色旋即便緩和了下來。「看樣子,老爹也算是沒有全部白活。」李振翔心里想。

他對中年男子說︰「叔,我知道你有家,你家人也會擔心你的。你只要帶我到斷狼谷谷口,然後回來就行了。」李振翔鄭重地對中年男子說。「那怎麼行!你年紀這麼小,平時有沒打過獵。那斷狼谷可不是一個好玩的地方,一不小心就得把命丟在里面。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直到幫你找到真凶為止。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不要再說了。這幾天好好把你爹的後事辦了,到時候我來找你。」

李振翔心里有些暖意。不過他沒有再說什麼了,畢竟眼前安葬他老爹才是主要的事。在中年男子的幫助下,李振翔將他爹李二牛安葬妥當。在家待了三天,李振翔便偷偷地離開了家,朝著斷狼谷的方向走去。為了不讓多一個人冒險,李振翔最終還是沒有要中年男子跟他同行。雖然他知道,獨行會使自己生存的可能變得很小,但為了報父仇,他已經義無反顧。

他此去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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