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了天雨無情,澤尊已經是最強的狀態了。他此刻全力維持著天雨的下落,希望能戰勝「無名」。只是他不知道「無名」的飛沙走石到底會有多厲害。
「呼」,一陣長風嘯過,小鎮四周突然出現了無數的塵土,如潮水般朝著「無名」滾滾而去。當塵土快要靠近時,「無名」快速地變換著手中的印式,然後對著天雨落下的方向一指,口中念道︰「飛沙,如蓋蒼穹!」滾滾塵土,以一種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凝結在「無名」的頭頂,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蓋子,將天雨和「無名」隔了開來。
就在此時,大量的天雨也落在了這個塵土蓋子之上。一陣巨大的「咚咚」聲從天空中傳下,如億萬鋼珠砸在泥土上一樣震耳欲聾。地面上的所有人,包括那三個掌脈層次的風水師在內,全部都被震得口吐鮮血,甚至有些弱一些的人已經昏死了過去。
兩大行尊的較量,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了的。
「澤尊的天雨無情被擋住了,不知道他還會怎麼辦。」那個掌脈後期的老者抹掉嘴角的血跡,自言自語說道。
不過,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五息過後,隨著天雨不斷的掉落,「無名」的塵土蓋子漸漸顯示出了無法抵抗的跡象。只見那蓋子膨脹地越來越大,里面的塵土也更加的稀薄,眼看著就要散去。「無名」雖然知道澤尊此術的厲害,但還是有些掉以輕心了。
「哈哈,痛快。本尊修行百余年,第一次戰的如此痛快!好,澤尊,這次你就束手就擒吧!」說完,無名再次結印,向著頭頂的土蓋指去,吼道︰「以土尊之名,化虛為實!」
此話一出,「無名」頭頂的土蓋瞬間如注入了活力,立即收縮凝實起來,最後成為一個只有十丈左右的暗褐色蓋子。澤尊兩眼一緊,發現天雨雖然依舊密集砸落,但是卻已經無法在短時間內破解土蓋。天雨無情已經是他最後的絕招,再不成功,那便輸定了!
想到這些,澤尊雙眼通紅。他闖蕩風水界這麼多年,除了在窺脈時有過如此苦戰外,再沒遇到過這樣的對手。他看著「無名」,將右手中指放在嘴中一咬,頓時殷紅的鮮血從指中流了出來。
澤尊完全不顧這些,用血憑空畫出一個符號,然後用手朝著天空一推。「天雨之變,天劍如林!」澤尊全身無風自動,帶著暴戾的表情指著空中的烏雲。只一瞬間,那些烏雲便詭異地變成了冰晶,朝著「無名」所在之地「咻咻」地發出無數鋒利的冰劍!這就是天劍!堅冰之劍!
「無名」發現這麼多的冰劍急速而下,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震驚。在這麼多劍的突刺中,頭上的土蓋估計堅持不了幾息便會被刺穿。他無暇多想,立即換著手印。
「以土尊之名,取泰山之石,成石林!」
「無名」說完,土蓋上馬上立起了上千塊大石,密密麻麻地堆在上面。沉重的石堆雖然是堆在土蓋之上,但是「無名」也會分擔部分壓力。不過即使是一部分壓力,也已經讓他咬緊了牙關。為了躲過萬劍穿身之險,這些壓力他必須要頂住。
但是縱然巨石堅硬如鐵,卻依舊被數量眾多的天劍小塊小塊地切削。「無名」沒想到這些冰晶所化之劍竟然如此鋒利,頓時有些焦急了起來。他和澤尊兩人都施展了絕技,現在比的就是耐力。如果在中途被天劍刺穿土蓋,那他便會瞬間成為蜂窩。在這種慌張之中,「無名」叫喊了起來。「走石何在!」
澤尊一愣。此刻的他一點都不比「無名」輕松。天劍如林是他剛創不久的風水術,還沒有掌握純熟。此刻對付「無名」施展也屬于無奈之舉。他本來還以為只要多堅持一刻,勝利的希望便會多一分,誰料到「無名」卻還有一招。
飛沙走石,有飛沙,自然有走石,澤尊頓然想起,只是已經晚了。小鎮地面的石頭,包括小鎮四周數里之內的所有大小石塊,只在「無名」的一聲令下,飛速朝戰斗之處而來。在離「無名」還有百丈距離之時,它們轉而朝著澤尊掠去。
「走石之術——萬石成繭!」數千塊大大小小的石頭,向著澤尊疾馳而去。澤尊見此,眼神黯淡了下來。他知道此戰已敗,而且能不能保住性命也變得很難說了。
「哎!可惜呀!」澤尊感嘆一句,默默地看著石塊飛來。就在此時,不知從何處飛出一根一丈不到黑色的木杖,朝著「無名」撞了過去。對于這一突然的變故,「無名」和澤尊兩人都吃驚地睜大了雙眼。不僅是因為戰場的變化,而且還因為這根木杖本身——木杖用的是東海神木做成。
東方,乃五行之木所在。東靠海,水量無數。水生木,因此東邊之木自然蓬勃旺盛。而東方之木中,最為強大的有三︰震行木,樊谷木,東海神木。這東海神木雖位列第三,但卻是風水界中寶貴之物。而擁有東海神木做成的寶物,那更是能讓無數風水師心動。
五行中,木克土。東海神木做成的寶杖,對土的克制作用更是強大。很明顯,暗中出手的那個人,要麼就是木屬性的高手,隨身攜帶此類寶物。要麼就是,他早有準備!
再說戰場。木杖速度極快,三息時間不到便飛到了離土蓋不足十丈的地方。「無名」匆忙之中,竟然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看著木杖重重地砸在了土蓋上。
「轟」的一聲,土蓋猛地一顫,繼而像一塊裂開的龜殼一般顯現無數裂紋。澤尊和「無名」震驚的發現,裂紋彌補的土蓋和石頭,仿佛見到了克星一般,迅速地朝著虛空中消散。只兩息時間,數十丈的土蓋和成千的石頭,便消失地無影無蹤。
阻擋一消,漫天的冰劍呼嘯沖著「無名」飛去。這次,輪到了「無名」失落了。如此短的時間,他根本就不可能再施展保命的招數。好在澤尊眼疾手快,立即控制並收回了那些天劍。
不過,澤尊此刻已經沒有心思跟「無名」纏斗下去,因為他必須找出到底是誰暗中出了這一手。在澤尊心中,這個暗中出手的人並不是在幫他,而是在羞辱他。
對于他們這個層次的人,修煉時間極長,很多事情都已經看開了,但卻很是看重「尊嚴」二字。棋逢對手,即使戰到最後死在對方手下都算的上光榮,但是臨死關頭卻靠一個連面都不露的人反敗為勝,這實在是澤尊無法接受的。所以他必須找出那個人來。
而對「無名」來說,這樣的變故可以說也是一個恥辱。光明正大的被打敗他無怨言,但卻被小人暗中偷襲,這是他始終不能接受的事情。他此刻心里怒氣中燒,立即施展風水術來探查這個躲在暗處的人。不過,在地面的三個掌脈的風水師,此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除了那個掌脈後期的老者外,另外兩人連東海神木都不認識。
那老者語氣斷續地說道︰「這,這到底是怎,怎麼回事?!」而在半空的澤尊與「無名」二人,此時都施展各自的搜查本領尋找著那個暗處之人。不過澤尊一邊搜查,一邊卻是躍起身形,朝著神木之杖飛去。「哼!我不相信你連這種寶物都不要了!」澤尊心中想道。
「無名」一見,立即就明白了澤尊的意圖,于是也趕忙朝著木杖疾馳而去。這一招果然奏效。當澤尊離木杖還有十數丈遠的時候,一團黑霧突然出現在了木杖旁邊。之間黑霧中伸出一只漆黑的枯手,抓住木杖之後立即就縮了回去。隨後,黑霧便開始逐漸地消失了起來。
「想走!」澤尊看出黑霧想逃,便一聲冷哼,抬手接引後朝著黑霧一指,念道︰「無行水尊,萬水听令。水牢之術!」此言一出,天空中立即有大量的水汽凝集而來,迅速地將黑霧圍起。于此同時,「無名」也施展起了土行之術,希望能夠留住這團黑霧。
「呵呵,澤尊,我再幫你出手一次。」面對兩人的風水術,黑霧在說出這句話後施展一術,再次將神木之杖丟向了「無名」。澤尊一愣,這黑霧竟然再次出手,還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而「無名」見狀,恍有所悟,立馬吼道︰「澤尊,你竟然耍如此手段!枉為行尊知名!」此言說完,神木之杖便重重地砸在了「無名」的身上。
「噗!」一口血霧噴出,「無名」重傷。
「小人!此仇我若不報,便願天雷轟頂!」重傷之後的「無名」,此刻怒火沖天。在他看來,澤尊徹頭徹尾就是一個小人,枉費他剛才還想與其聯手追查。現在想起,「無名」便感到一陣屈辱。
不過此時他已重傷,而對方卻有兩人,糾纏下去只會更加危險。所以,在一陣風沙之後,「無名」消失不見了。
澤尊一直保持著沉默。他已經明白了黑霧的險惡用心,只是有口莫辯。怒視著黑霧,澤尊咬牙切齒問道︰「說,你到底是誰!否則,你今天別想離開!」黑霧一把抓住飛回的木杖,對著四周輕輕一揮,所有的水牆立即就被木杖吸收了。
五行水生木。對木來說,水便如滋養之物。
「嘿嘿,就怕你留不下我。」說完,黑霧不管澤尊的怒意,一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雖然澤尊知道自己無力留住黑霧,但是他心中卻是既憤怒又不甘。看著黑霧消失,他心中的怨氣已然滔天。只見他對天怒吼,雙手狠狠朝著遠處的山峰一揮,一只水做成的豹子便從他的手中怒沖了出去,「轟」的一聲將山頂撞了個粉碎。
「我以水尊之名發誓,若此生不能手刃此黑霧小人,便自毀元靈,從此以凡人之軀入輪回!」澤尊的誓言從半空擴散開來,回蕩在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