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結識了秦凱之後,李振翔明顯感到了大家對他的態度與以往大不相同了。且不說清波堂的人如此,就連那個張姓青年平時見著他都是敢怒不敢言。雖說李振翔一開始有些不習慣,但慢慢地卻發現這樣也有好處,最少可以安心地修煉了。
進入清波堂幾天後,李青開始為李振翔講解窺脈的修煉之法。之前澤尊傳授過一些給他,而且比李青的還要高深一些。但如今澤尊不在,李青以掌脈風水師的身份給他指點,李振翔自然也是欣然接受。
「風水界,以窺脈為起點。窺脈者,閱天下風水脈絡之走勢,知五行生克之禍福。你如今已入窺脈,想必也能見到一些風水脈絡了。把你所見,與我詳述一遍。」李青對著李振翔說道。
「是,壇主。」
因為李振翔的師父是澤尊,這一點早已李青知道。按輩分來說,李振翔只是李青的師弟。因此,在清波壇中,其他人都叫李青為師傅,而李振翔在人後卻只叫他為壇主,對此李青也沒有任何的意見。
說完,李振翔催動元力,發揮出窺脈的實力。兩息過後,一幕風水脈絡圖便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來龍北下,從水口而入火局,從辛戌方而出。咦?這不是死局嗎?」
李振翔看清自己所在的清波壇的風水脈為死局後,立即叫了出來,甚至有點不太相信自己所見。堂堂青龍潭的一個分壇,怎麼可能建在死局之上?
聞言,李青卻是大笑了起來。他說道︰「怎麼,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吧?哈哈。別吃驚,你看到的風水脈,跟青龍堂九成窺脈初期的風水師看到的是一樣的。」
听到李青這麼說,李振翔心中更加疑惑。難道這清波壇的風水脈,還存在著問題?
「你所見看到的風水脈,是假的。」見李振翔依然眉頭緊鎖,李青笑著說道。
「什麼?假脈?風水脈來自于天地,怎麼還會有假?」李振翔听到自己所見為假脈,頓時震驚不已。
李青並沒有立即回答李振翔的問題,而是微笑著看著他。那種神情,仿佛是在等待後者的答案一般。
見此,李振翔心中思索開來。「師傅曾說過,天下風水皆出昆侖,以五行衍化世間萬物。這風水脈,可謂是天成,怎麼可能會有假?如果真有假,那是誰造成這樣的假象?又為何要這樣?難道?」一連串的問題思來,李振翔立馬想到一個人。
古木尊!
他立即看向李青,想從後者那里得到答案。
李青依然微笑,開口問道︰「想到了?」
「難道是師伯故意為之?可這又是為何呢?」李振翔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哈哈,不錯,能想到這一點。清波壇的假風水脈,的確是師傅所為。這麼做,其實是有緣由的。你可能知道,天下風水脈雖說都是自然而成的,但卻存在著不少迷局和相互沖掩的現象。這些在山原野外能夠見到,但在這大城之中,哪里會有?而這些,可都是提高窺脈風水師實力的外在力量。」
李青停了停,看到李振翔听得入神,便繼續講道。
「窺脈,能窺自然之脈。但並不一定能窺到真實的風水脈絡。對于窺脈初期的風水師來說,絕大部分的人都只能看到風水脈的第一層。而這第一層,在很多地方都不是真實的風水脈。就如你所見的清波談風水脈,其實就是由師父他強行加上去的。在這一層下面,還有第二層,第三層。如果你能看破第三層,那麼就能突破窺脈的界限,踏入掌脈了。」
「這麼復雜?難怪師父沒跟我提起過。」李振翔听完,不禁對窺脈的層次有了新的認識。他覺得,澤尊以前從未提起過這些,估計也是因為有些復雜,而不想過早告訴自己。
不過如今既然李青已經提起,他豈能放過這樣一次機會。于是,李振翔繼續問道。
「既然如此,那怎麼才能看到第二層或者第三層呢?」
「要看到第二層,那就要看透第一層的風水脈。也就是說,你要看到隱藏在下面的脈絡。這些,需要你自己不斷用元力去滋養你的眼力,從而在表面上的東西中發現那些微小的不同。」李青回答道。
李振翔听完,若有所思起來。他靜靜地坐在原地思考,許久過後也未發現李青已起身離去。想了大概一個時辰,他才明白過來,原來窺脈實力的提升,靠的是元力對眼神的滋養。在提升眼力的同時,自身的元力也在不斷地變得純淨與厚實起來。
「歸根結底,還是元力的問題!看樣子,以後的修煉要多注意這一點了。」李振翔慢慢站起了身,心中想道。
走出清波壇,已經是黃昏時刻。此時李振翔已經暫時收起了心,輕松地朝著杜離所在的巨木壇而去。人還未到,巨木壇守門的學徒只是遠遠看到李振翔,便立即進入壇內告知杜離。等他到得門口,杜離早已出來了。
李振翔對此已經習慣了。自從結識秦凱後,他經常遇到這種事。雖說無奈,但他也不好制止,畢竟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因此,每次他與杜離見面之後,都會熱情地跟那學徒聊上幾句。
離開青龍堂,李振翔與杜離在城中逛了起來。只是以往每天都顯得活潑的杜離,今日卻是變得安靜了起來。
李振翔見狀,立即問道︰「怎麼了?要是不舒服的話,我們就先回去吧。」
「沒有。」杜離微笑著看向李振翔,說道︰「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還這麼神神秘秘的。」李振翔也笑了起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杜離這個樣子。
「後天是我的生日。」說完,杜離便笑著扭頭看向了一邊。
聞言,李振翔心里高興萬分。與杜離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可對她的很多情況,李振翔都不甚了解。幾次想問,他都不好開口,生怕杜離會有所介意。此刻听到杜離說出自己的生日,李振翔自然開心。
「後天嗎?呵呵,我記下了。」李振翔並未顯示出激動的表情,而是淡淡地微笑著對杜離說道。不是不激動,而是不想提早表現出來。因為李振翔想給杜離一個驚喜!
不過,杜離卻是有些意外。她一開始以為李振翔會很開心,可沒想到對方卻只是淡淡地笑答。她原本開心的臉上,頓時掠過一絲失望。不過,她只裝作沒事發生一般。
回到青龍堂,李振翔將杜離送回巨木壇後,立即向著秦凱所在的黑鐵壇而去。
前段時間他听錢同說過城西二十里外有一種玉雕狐,毛皮珍貴漂亮,不僅可以入藥,而且做成的衣服顯得十分高雅。李振翔有心為杜離買一件,卻被價格嚇了一跳。听錢同說,一件披肩大小的,都要一千多兩銀子。這對李振翔這種窮光蛋,簡直就是天價。
于是,他決定自己去抓一只。
見到急切跑來的李振翔,秦凱依然十分熱情。不過對前者提出的問題,他卻是調侃了起來。
「哦?李師弟怎麼問起玉雕狐來了?那畜生,機靈的很,尋常手段可是抓不住的呢。我覺得,你還是到城中找一個老獵戶買點皮毛回來吧,反正杜離師妹也不會知道。」
秦凱如此一說,李振翔頓時臉色羞紅起來。本來他就沒打算告訴秦凱自己來找他的真正目的,就是怕對方會見笑。只是李振翔沒想到秦凱會如此精明,竟能猜到。好在他並未繼續打趣,而是很快地告訴了李振翔一些有用的信息,甚至在最後還借給他一件小寶物。有了這些,李振翔的信心也暴漲了不少。
當晚,李振翔心中猜想著杜離接過玉雕狐皮毛時的表情,臉上總是洋溢著笑容,致使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宿都未睡著。最後,他索性就坐起來修煉,直到天明。
不過,同樣的夜晚,杜離也沒有睡著,她想著的是李振翔白天的表情。他輕嘆著,感到有些不開心。其實她長這麼大,還沒有對哪個男孩子說過自己的生日,白天對李振翔說,也是因為兩人關系比較好。原以為對方會激動,卻不想之得到一句淡淡的回應。這讓她的心,好似被狠狠地撞了一般。
「也許,他覺得我還沒有那麼重要吧。」杜離想到這句話,眼楮竟有些酸澀。正當他要平復心緒的時候,身旁月兌下的外衣中突然閃起了綠光。
「嗯?是師父!」杜離趕緊拿出了那塊閃爍的東西,原來是一塊傳音石。她將心神探入,立即听到里面一道老婦的聲音傳來。
「城南,悅來客棧二樓,天字第一號。速來!」聲音傳完,那石頭立即就恢復了普通的樣貌。
「師父竟然到了天霖城!太危險了,要是被古木尊發現,那肯定有大麻煩!我也得小心點!」杜離听完,立即起床穿好了衣服,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門。
出了青龍堂後,杜離疾奔越來客棧。只一炷香時間,她就見到了她的師父。
「師父,你怎麼來啦!離兒好想你!」杜離見到其師,立即就上去抱住了她,在哽咽的聲音中,眼淚忍不住地掉了出來。
其中,除了有思念師父的情感,也有些許委屈。
「傻丫頭,就幾個月不見,想為師都想成這樣了?呵呵,真是個孩子。」杜離的師父,那個老婦人慈和地說道。
這個老婦人,全身都穿著黑色的紗衣,甚至連臉都有一半用紗巾遮了起來。給人的感覺,此人城府極深,或者心腸甚是歹毒。
不過對杜離,這個老婦人表現出來的,卻是濃濃的慈愛。
數息之後,見杜離心情好了一些,老婦將其從懷中扶起,鄭重地說道︰「離兒,為師這次來,是要動手了!」
聞言,杜離震全身一緊,震驚地看著老婦人。她沒想到,此事竟然來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