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邊是連綿不斷的青山,一邊是漸漸泛黃的草,天空中深深淺淺的藍,讓人的心情也如著藍天一般恬靜。輕紗般的白雲在藍天中自由自在的飄蕩,就像自由的精靈。風從四面八方吹來,樹葉唰唰唰的響,像是在唱著秋的贊歌。
三個人沒有前行,都停了下來。
「寒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里,長煙落日孤城閉。」
「範仲淹的。」
「你怎麼知道?」
詩是洛語葶吟的,作者是唐天瀾說的,問題是平安提的。
唐天瀾一笑。
「這是範希文在邊境抗擊西夏時寫的,那是他已經54歲了,範老夫子一腔熱血,滿頭白發還在抗擊外辱,實在是令我輩欽佩。」
說完迎著風,自顧吟詩︰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發征夫淚。
平安一臉崇敬,她不知道此事,也沒有人教過她這些,此刻听唐天瀾說,由不得心生崇拜。
「洛姐姐,你唱歌吧,你不是會唱很多歌嗎,唱一支歌好嗎,這樣的風景,沒有歌豈不是大煞風景?」
平安真是一刻都不消停,剛剛還听唐天瀾吟詩崇拜的不得了,轉瞬間就要求洛語葶唱歌,耐不住平安的央求,洛語葶只好唱了。
「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們走過她的帳房都要回頭留戀的張望,我願變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願她拿著細細的皮鞭輕輕搭在我的身上……」
平安听著歌,但眼楮卻看著唐天瀾,甚至她的眼神都有些痴迷。唐天瀾的臉,被夕陽的余暉照著,分外明朗。
「洛姑娘這歌唱的,是否是一個故事呢?」
平安隨聲附和。
「是呀,姐姐唱的每一首歌都是一個故事。姐姐你唱那首歌,就是那首,你唱給皇,黃老爺的歌,我記得里面有一句,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你一眼,我最喜歡那首歌了,唱給唐大哥听听好嗎,唐大哥听了也會喜歡的。是不是,唐大哥?」
平安雖然和洛語葶說話,眼楮卻一刻也沒有離開唐天瀾。
洛語葶看在眼里,本來想要取笑平安,但听平安結結巴巴提起康熙,心里一沉,他們出來已經兩天了,康熙怕是要急瘋了。想著康熙對自己的照顧,想著康熙那漆黑的眸子,想著康熙守在自己床前只等自己醒來,想著那個暮色蒼茫的草原夜康熙將自己擁在懷里的呢喃低語,洛語葶心中微微一嘆,悵然若失的看著遠方。
此刻,山風浩浩,蕩人胸懷,放眼望去,暮靄沉沉,已然是日薄西天晚霞飛了。
「姐姐,發什麼呆,快唱呀。」
平安一語驚醒洛語葶,洛語葶回過神,有些尷尬的笑笑,夕陽已經即將落山,他們若不加快腳程,天黑之前怕是趕不回霍家了。
三個人上馬,加快速度,往霍家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