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殤︰語落葶熙 和事老 1

作者 ︰ 獨坐秋風

「什麼小時候,蘇麻,你取笑朕。」

「行了,皇上,這氣都生了十一天了,也該消消了。皇上若再這樣,倒顯得咱們小氣了。」

「哼,憑什麼要朕先低頭,錯的是朕嗎,她也太沒有規矩了,若不是看在她,她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朕早就……」

「怎麼?皇上還想打她板子,或者關進宗人府的監牢?皇上,不是蘇麻說您,您啊,是小孩子心性上來了。」

康熙不理蘇麻,低頭看著桌上的折子,只是卻一個字也沒看不進去。

蘇麻見康熙低下頭翻折子,故意說道。

「皇上既然還在生氣,那蘇麻這個和事老就不當了,弄不好兩個人都惱了我,蘇麻還落得里外不是人,哎——皇上政務繁忙,蘇麻就不打攪了,蘇麻告退。」

康熙听到蘇麻說要走,急忙起身攔住,可是當他看到蘇麻依舊笑吟吟的坐在椅子上,就明白,蘇麻是故意的,不禁有些惱。

「蘇麻,你——」

「皇上,可是急了?若蘇麻不這樣說,皇上是不是真就將蘇麻的話給堵回去了。好吧,既然皇上想听,那蘇麻就說說吧。」

蘇麻蒼白略帶血色的臉上泛出笑意。

「皇上,這些日子不去靜心苑,夜夜翻牌子,和嬪妃們一起游御花園,是不是在故意讓語葶生氣?如果皇上做的這些,就是為讓語葶生氣,那皇上真真是錯了。語葶的性子,皇上比蘇麻清楚,她會生氣嗎?她如果生氣了,那她就不是洛語葶了。」

「朕不是……」

「皇上別否認,世人不了解皇上,蘇麻還不了解皇上嗎?皇上從小就這樣,從來不會低頭。」

「蘇麻別這樣說,朕也不是完人,朕那日……實實是錯了,朕不該……朕是想讓她守規矩,可是朕真的不是有意要……那日,多虧了你和平安,若不是你們攔著,朕現在,都不知道……哎,想想,朕都有些後怕。」

「皇上也有怕的時候?」

「蘇麻,你莫要再取笑朕,皇上也是人啊。」

蘇麻依舊微笑。

「這些日子,那位折騰的,皇上怕也是知曉的吧?」

康熙點點頭。

「這還虧了李德全,他給朕講了個故事,朕才恍悟,若不然,還不是被她悄悄的溜走了,到那時,朕到哪里去找她,她若是在我朝還則罷了,若是如同她來時那樣,一道光倏的消失掉了,朕可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

「什麼?兩半?」

「皇上不懂,這是蘇麻從你的那位那里學來的她國的語言。皇上,恕蘇麻多語,這個語葶,確確讓蘇麻另眼相看了。宮里頭,但凡一個女人得不到了寵愛,那日子就是天塌了,可是語葶卻是渾然不覺,她說給平安格格的話︰天塌下來高個子撐著,砸不到我頭上。皇上,您知道嗎,這些日子,語葶不僅將靜心苑上上下下的人心收攏了,也收攏了蘇麻的心,順帶,還收攏了園子里那些管護花草樹木的太監宮女的心,哦,語葶管他們叫園藝工人,這個名字,他們都很喜歡。蘇麻看的清透,語葶心地純正,與人交往,絲毫不用于心機,她待人,不是因為你有什麼價值,不是因為你的身份和地位,而是把你放在與她同等的位置。或許,這就是她國的傳統。蘇麻靜靜觀察這些日子,語葶和平安好,不因為平安是尊貴的格格;語葶和柳兒小蝶好,不因為他們是奴才;語葶待蘇麻用心,不因為蘇麻的身份;語葶待院子里那些宮女太監好,不因為他們身份低賤。在她的眼中,沒有貴賤之分,沒有主子奴才之分,她的世界里,任何有生命的都是平等的。蘇麻甚至看到,那日雨後,她將被雨打落的花都拾起來,埋了,她說花也是有生命的,既然死了,那就入土為安,化作春泥更護花。皇上,這樣的玲瓏心,您幾曾見過?」

康熙想著洛語葶在雨後的花枝下撿拾殘花的情景,不覺痴了。

作者的話︰謝謝友友們一路的支持,秋風會努力,很努力,炎炎夏日,希望友友們看到秋風的名字就有種涼意,秋風歡喜,感謝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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