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
十四阿哥正興高采烈的給德妃講著什麼。德妃笑眯眯看著十四阿哥,仿佛看不夠似的。德妃的大女兒曦和格格坐在一旁,看護著小妹妹夕顏,曦和格格肖母,安安靜靜的,1歲多的夕顏卻像十四阿哥,一刻也不安生。一會兒爬到德妃身上,一會兒爬到曦和格格身上,一會兒又抓住十四阿哥的辮子玩。
「哎哎,額娘,看著夕顏,抓疼我了。」
「咯咯咯……」
夕顏大概覺得很好玩,任憑十四阿哥怎麼勸說,就是不放開手中的辮子。德妃無奈,只好狠心用手掰開了夕顏的小手,才算是將十四阿哥的辮子從夕顏的手中解救出來。
「額娘,夕顏怎麼還是亂啃東西,你瞧瞧,我的辮子都給她啃濕了。」
德妃笑著安慰兒子,一邊拿帕子給兒子擦辮子上的口水。那邊曦和把夕顏抱過去看護,可是過不了會兒,夕顏又到了十四阿哥身上,十四阿哥的辮子又在夕顏手中了,曦和急忙哄夕顏,十四阿哥撅嘴不滿,姐弟三個在榻上混作一團。
德妃眼底流露出幸福的笑,是啊,兒女雙全,皇上又極其喜歡十四阿哥,作為母親,她在宮中的地位愈來愈穩,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可是德妃臉上的笑漸漸又有些落寞,這份濃濃的姐弟情,缺了一個人,那個人永遠那麼落落寡歡,永遠不與她親近,任憑她怎麼向他示好,他對她都是恭恭敬敬的,完全沒有兒子和母親的融洽。想到此,德妃心中不禁將那個已經死去多年的人恨上了幾分,如果不是她,她和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會生分到這種地步。
「呦,妹妹這里好熱鬧,曦和夕顏小十四,你們都在啊。妹妹,姐姐我是不是來的不巧了,擾了你們母子的歡樂了。」
宜妃邊說邊笑,進了屋。德妃急忙吩咐月香看茶,又讓曦和姐弟向宜妃見禮。
宜妃左拉一個右抱一個,嘴里不停的贊嘆。
「看看,看看,到底是妹妹教育的好,我們的曦和格格越來越穩重了,我記得,曦和才13歲,這身量,可把我們長瑞比下去了。德妹妹,我們家長瑞要是有曦和一般的穩重,我這個當娘的也不用操那麼大心了。啊,瞧我們可愛的小夕顏,真是越來越可愛了,來來來,讓宜娘娘瞧瞧,嘖嘖,妹妹,真是羨慕你啊。十四阿哥,前兒听你九哥說皇上夸你呢,哎,我們九阿哥就是沒那福分,長這麼大,皇上可是從來沒夸過。」
女乃媽抱過夕顏,德妃示意曦和帶著弟弟妹妹出去,宜妃看著十四阿哥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陰陰的笑,德妃看在眼里,卻不動聲色。
「妹妹,上回在我宮里,你說我的檀香好,這些日子事多,竟然給忘了,今天想起啦,趕緊給妹妹送了來,妹妹可別怪姐姐遲了。」
「姐姐說的什麼話,妹妹謝姐姐還來不及呢。」
宜妃哼哈半天,終是忍不住,說。
「妹妹,怎麼不見四阿哥和十三阿哥?」
德妃微微蹙眉,不過瞬間又展開了。
「哦,四阿哥現下當著差,事多,三五天才能見一回。十三阿哥……」
「妹妹知道嗎,十三阿哥病了。」
「知道,昨日中暑了,昨晚間來的時候,已經好了,沒什麼大礙。」
宜妃笑笑,有些詭異的說。
「怎麼,妹妹還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太醫就去了阿哥所,說是十三阿哥病重。」
德妃看看宜妃,臉上的笑漸漸消失。
「姐姐這說的什麼話,平白的怎麼咒起小十三了。」
「妹妹說哪里話,我哪是詛咒十三阿哥,今早,我們家兒去喊十三阿哥一起上學,不料看到十三阿哥院子里亂糟糟,崔氏哭天搶地,太醫也在,說是十三阿哥昨夜受了驚嚇,今天早上就昏迷不醒了。」
德妃端著杯子的手一動,看向站在一旁的月香,月香也是一片迷茫。一大早,她陪著德妃到太後的慈仁宮,一個多時辰才回來,剛回來,十四阿哥和兩位格格就來了,十三阿哥的事,委實不太清楚。
「多謝姐姐相告,月香,快去瞧瞧,現下十三阿哥如何了。」
「等等。」
宜妃喊住了月香。
「妹妹,十三阿哥不在阿哥所,被蘇麻姐姐接到靜心苑養病了。」
「什麼?」
德妃一驚,片刻之後,臉上恢復了常有的平靜。
「蘇姐姐和玉妃有舊,接走胤祥也是情理之中。」
宜妃听德妃說到這句話,心里有些惱怒,但是看德妃淡淡的神情,知道多說也是無意,就閑聊了幾句告辭出了永和宮。
等到宜妃的身影完全看不見了,德妃陰冷的聲音響起。
「月香,你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主子,今早奴婢陪著主子給太後娘娘請安,回來後十四爺和格格們就來了,奴婢只顧著照顧小格格,沒有出門,沒想到……」
「算了,也不怪你,你一直跟在本宮身邊,哦,把上回四阿哥送來的人參拿出來,咱們去靜心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