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殤︰語落葶熙 疼惜

作者 ︰ 獨坐秋風

洛語葶一直睡了一天一夜,期間,康熙來看了兩三次,每次來都守在床邊,不是拉著洛語葶的手,就是看著熟睡的洛語葶發呆。

洛語葶睡的,昏天暗地。有時候,還說夢話。夢話都是平安的婚禮上的布置,什麼鮮花要最鮮艷的,什麼西洋樂隊的人必須統一穿西洋裝,什麼紅地毯不能有一點污漬。康熙听著洛語葶的夢囈,感概更多,憐惜更盛。

洛語葶這一覺,沒有時間觀念,沒有饑餓觀念,縱是天塌了地陷了,她洛語葶也只管自己睡。

胤祥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來,精神飽滿,先去靜心苑看了洛語葶,奈何洛語葶還在睡,睡的天塌了地陷了都不知道。胤祥去的時候康熙也在,看著胤祥有些消瘦的臉,康熙有些疼惜,但是口氣卻沒有絲毫的軟和。

「休息好了就趕緊回書房,這半個月,你的學業荒廢了多少?你小姑姑有正事做,你也跟著胡鬧,過幾日,朕考核你們弟兄的學業,到時候別答不出來,丟人現眼。」

胤祥諾諾稱是,趕緊施禮離開。再來探望時,總是悄悄的,瞅康熙不在的時候。

午間,四阿哥終于見到了胤祥。胤祥剛剛從靜心苑出來。

「請四哥安。」

「罷了,過來。可是休息好了?」

「我?沒事,睡一晚上就好了。對了,小路子說四哥找我,一大早到靜心苑看望小姑姑,然後又去書房學習,這會兒剛剛從靜心苑出來,正說著要去四哥哪兒呢,可巧就踫上了。四哥,找我有事?」

四阿哥聞听胤祥說到靜心苑、小姑姑,心   跳的緊張。只是他本是個善于掩藏自己內心的人,臉上看不出任何不妥。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著這些日子,為四姐姐的婚禮,把你累的夠嗆,小臉都見瘦了,正巧莊子里剛剛送來一些山貨,就想讓你過來,到時候四嫂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菜,你也嘗嘗鮮,也算對你的犒勞。」

胤祥呵呵一笑。

「那敢情好,我正想著這些日子忙乎,沒有吃四嫂做的好吃的。四哥,你這是做什麼去?給德娘娘請安嗎?

「剛從永和宮出來……你從靜心苑出來,她……洛姑娘如何了?」

「小姑姑還睡著,大姑姑說天塌了地陷了她都不知道。嘻嘻,剛才我將小姑姑的手指放在嘴里咬了,她也不知道。」

四阿哥心里一顫,萬分疼惜。哎,這個女子,竟然累成了這樣。

「十三弟,你怎麼胡鬧,咬疼了姑娘,仔細……皇阿瑪他老人家怪罪。」

「哪能呢,我怎麼會咬疼姑姑,就是想試試姑姑醒不醒,呵呵呵,姑姑平時也咬我的手指,一點也不疼。」

四阿哥啞然。目光透過重重宮闕,看向靜心苑的方向。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有些嫉妒十三阿哥,可以在那個女子面前撒嬌打鬧,甚至可以你在那個女子身上,而自己卻要遠在千里之外了。

洛語葶醒來,已經是平安大婚後的第二天的晚上。

小蝶急忙稟告蘇麻,一邊去張羅著飯菜。蘇麻帶著柳絮來到東屋。

「醒了。」

「嗯,累死了。」

洛語葶邊回答邊伸了個懶腰。

「柳兒,去告訴皇上一聲。」

「柳姐姐,別去,告訴他干嘛,讓他來看我出丑。」

蘇麻淺笑。

「丑嗎?我看,皇上可不覺得你是出丑,他呀,心疼還來不及呢。你說你,半個多月沒睡一個囫圇覺,平安的婚禮固然重要,可是你自己的身體呢?你一個受過重傷的人,這樣折騰下去,可怎麼是好?」

「哪有那麼金貴,我呀,強壯著呢,健康著呢,你瞧,睡一覺,現在不是又恢復了。」

小蝶端著托盤擺上飯菜,洛語葶本來還不覺得餓,可是一看到飯菜,肚子里的饞蟲開始叫了,咕咕的,也顧不得許多,胡亂將頭發一扎,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蘇麻看著,眼里滿是疼惜。

填飽了肚子,小蝶已經將熱水弄好了,伺候洛語葶這麼長時間,小蝶已經知道了自己姑娘的習慣。兩天洗一次澡,可是自從忙乎平安格格的婚禮,姑娘已經好幾天沒有洗澡了,加上這昏昏沉沉的睡覺,醒來肯定是要洗澡的。

洛語葶拍拍小蝶的肩,表示感謝。蘇麻離去,洛語葶跳進了木桶,沒入溫溫的水中。

「蘇麻,語葶醒了嗎?」

康熙的聲音傳到東屋,洛語葶皺眉,小聲問小蝶。

「門拴好沒有?」

小蝶點點頭。洛語葶放心的重新沒入水中。

「醒了,剛用了飯,這會兒正沐浴呢,皇上,這邊請,語葶一會兒就好了。」

「那,那就好。」

洛語葶听著蘇麻和康熙的對話,嘴角一彎,將整個頭也沒入了水中。閉了一會氣,嘩啦露出頭,臉上的微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憂愁。

唐大哥若是知道平安成婚了,被賜婚給土謝圖汗,會怎麼想呢?

「唐大哥……」

洛語葶喃喃說了一聲,或許是剛才閉氣閉的,或許是想到了唐天瀾,忽然間感到呼吸有些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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