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破落的四合院里,洛語葶的神思已經有些恍惚了。身子一直被綁著,血液流通不暢,加上饑餓,頭痛,洛語葶覺得嗓子冒煙兒,嘴唇干裂,渾身發熱,她感覺到,自己有些發燒了。
大黑和瘦子,已經越來越焦躁。尤其是瘦子,每听到一次敲門聲,他都神經質的跳起來,說話也是極其不自然。
大黑也是煩躁,他去約定好的地點找邱老板,蹲守了很長時間,都沒有見到邱老板。到此時,聯想到一波又一撥尋找的人,大黑終于明白,自己這回做的事,太大了。
時間像只蝸牛,大黑和瘦子覺得慢。可是邱老板,依然不見蹤影。
宮里,平靜的不能再平靜。可是這種平靜,似乎太出人意料了。
康熙不能一直不上朝,但是朝事完了之後,第一時間到靜心苑。面對蘇麻無奈的搖頭,康熙真覺得萬箭穿心,好痛。
咸福宮,惠妃找了個借口,將大阿哥叫了來。
「可找著了?」
大阿哥搖搖頭。
「哎,不說這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難不成她還能飛了去。」
「額娘,定是有人綁了去,如今九門皆閉,只能進不能出,料想,再高明的歹徒也會著急,額娘放心,左右就在這兩日了。」
「可是你……」
惠妃看著大阿哥,張了張口,遲遲疑疑的,還是說了出來。
「你才是什麼人干的?哦,你皇阿瑪可是有懷疑?」
「皇阿瑪他老人家沒說,但是兒子猜測,皇阿瑪和大姑姑心中一定有懷疑,不過沒有證據罷了。」
惠妃緊張的受不了。
「他們……懷疑誰?」
「這個,兒子也不太清楚,左右跑不出那幾個人。」
惠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趟這個渾水。
慈仁宮里,太後問蓮蓉。
「你說皇上這幾日精神頭不好?」
「是,奴婢也是听乾清宮里當值的小太監們嚼舌頭,才知道的。」
太後皺皺眉。
「不就是丟了個人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去傳哀家的話,就說哀家有事找皇上,讓皇上到慈仁宮來一趟。一個皇帝,為一個外國女人弄得失魂落魄,傳出去,豈不丟了皇家的臉面。」
蓮蓉去傳旨,不一會兒,康熙帶著李德全進了慈仁宮。
見禮之後,太後開門見山問道。
「听說你這幾日茶飯不思,就為了那個女人?」
康熙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太後不喜歡洛語葶,他知道,現在洛語葶丟失,太後自然是心中樂意的,自己能說什麼。
「你也是的,左右不過一個尋常女子,後宮佳麗那麼多,哪一個不比她好,你就著了魔的想要她,可好,這會兒她人莫名其妙的不見了,焉知不是她自己離開了,像這樣身份不明底細不明沒規沒距的人,早走早安生。不說額娘說你,若是你皇祖母還在,定不會同意你將她帶進宮。」
康熙听太後提到自己的皇祖母太皇太後,不覺心中更加黯然。
從慈仁宮出來,康熙異常的疲憊。抬起臉,雨絲細細密密,落到臉上。康熙感覺到自己的心,在哭泣。
「皇上,仔細龍體。」
李德全撐著傘,為康熙擋雨。
「這一次,她再也不會回來了,是不是?她已經回到她的家了,是不是?她的家人來接她走的,是不是?」
李德全躊躇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回到。
「若說離開,老奴不認同皇上的說法,要走,怎麼也會給皇上打聲招呼,姑娘和十三爺交好,和平安格格交好,和蘇大姑姑交好,即便是不和皇上打招呼,也得和他們幾個打招呼,您說對不對。皇上莫忘了,姑娘是從平安格格府出來,突然不見的。這樣突然,老奴還是傾向于被劫持,雖然還沒有消息,但是這並不能證明姑娘不在城里。皇上,莫急,一定會找到的。」
康熙的心情並沒有因李德全的話而輕松起來,他覺得自己的心就像這雨天的樹葉,被淋得精透精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