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火天心肅穆的望著下頭的人,他沒有立刻出聲,模著下巴沉思會兒,才緩緩走了下來。
易寒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從嗓子眼兒里跳出來了,渾身血管一陣悸動,似是隨時隨地都會爆裂。
靈火天心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從聖手殿的上座走下來。
長老們舉目而望,各懷其思。
他的每一步,都有一種說不盡的氣質,神色沉冷,步伐沉穩,雖說短短的距離,可他卻走出了奧妙。
這等修為之強大,已是不言而喻。
易寒緊咬著牙,臉頰上的汗水早已止不住的溢出,混濁這還未干澀的假淚,一同順著他刀削般的臉龐滑落。
咯
步伐忽然止住,大殿寂靜的駭人。
後頭的門派精英們淡淡的望著這一切,這一切,其實都與他們無關,他們該做的,只是守護天香谷。
不過,無論是門派精英,還是長老等等,這些位高權重,實力強大的存在,儼然不再是焦點,真正的焦點,只有靈火天心以及易寒。
「長老」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一言不發,神色沉冷的靈火天心,易寒佯裝出一副敬畏的模樣,喚道。
靈火天心淡淡點點頭,目光灼灼望著易寒,那目光之中滲透著的尊嚴與權威,不可匹敵。
「我且問你,你不過是荊無涯最晚收的入室弟子,資質說不上高,為何荊無涯會推薦你為我谷的二長老?」
長老之位一般由掌門或者大長老安排,像荊無涯這樣的,頂多只能推薦,若說指定,那便是非他不可的抉擇,一般長老很少有人會如此大力舉薦一名弟子繼承他的位置。
「當時三眼千魔殺的凶殘,其他師兄師姐都已死去,只剩下弟子與長老」易寒猶豫了會兒,道。
「那他為何不說無涯峰上的嫡傳弟子?真傳弟子?精英弟子?為何,卻要說你??」靈火天心再度逼問道。
「弟子不知!」
易寒舉著令牌,低著腦袋道。沒有充分的理由,就說不知道,反正自己不是荊無涯,何必解釋太多?
「你且抬起頭來,看著我說話!」靈火天心淡道。
易寒心頭一顫,但卻不會抗拒,他緩緩抬起頭,卻見靈火天心那漆黑的瞳孔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在這雙眼楮下,仿佛世間任何污濁,都無法斂藏住。
易寒暗暗吸氣,這個時候,絕不能夠慌亂,否則,前功盡棄,而且,如若讓這些長老們瞧出了自己的蛛絲馬跡,只怕,自己也將萬劫不復。
易寒時時刻刻都不敢忘記,自己的職業不是醫師,而是一名刺客。
見易寒按照自己所做,靈火天心眼中毫無征兆的閃爍開來,一道道符竟在他的瞳仁深處飄動著。
「你能告訴我,荊無涯為何要收你為徒嗎?」
「弟子不知」
「那你能告訴我,你成為一名醫師,又是為了什麼嗎?」
「回稟長老,自是懲奸除惡,懸壺濟世,以蒼生為己任。」易寒讀出了天香谷最簡單的宗旨。
「就這麼簡單嗎?」靈火天心目光驟的變得肅然。
他這般神色,似是含著許許多多的深意,易寒不敢妄自揣測,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靈火天心究竟在想什麼。
易寒凝了凝目光,旋即恭謹道︰「恕弟子愚鈍,弟子不知長老何意!」
「沒什麼意思,我且問你,你的內心,究竟想不想做這天香谷二長老之位!」靈火天心聲音無比威嚴,如同九五之尊質問一介草民,那種鋪天蓋地的威勢,不是常人能夠體會。
所有長老都停下了各自的交談,將目光朝易寒投去。
不知為何,這偌大的聖手殿內,氣氛竟變得無比壓抑起來。
易寒死死的壓抑著自己瘋狂跳動的心髒,保持著大腦的清醒。
這是考驗!!來自靈火天心的考驗,如果承受不了這種考驗,只怕,一切都將成為惘然。
這一刻,誰也沒有說話,縱然是劉飛韓,也不吭聲。
是想??還是不想??
眾人等待著答案。
「你要如實的告訴我」
靈火天心肅然而道,仿佛這個世界,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易寒暗暗吞了吞唾沫,思緒紛飛
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管,都開始顫抖,都開始繃緊。
終于,似是尋到了一個宣泄口,不願再如此緊張,如此猶豫。
良久。
另外一個聲音,打破了這寂靜的世界。
他低聲道︰「不想!」
這不是真心話,但卻有他的道理。
這話一落,不知為何,所有人都發覺自己的呼吸猛的緩了下來,似是緊張感已過
靈火天心自也听到。
他輕輕點點頭,仿佛做出了什麼決定。旋即,接過易寒手中的令牌,朝上頭走去。
「難道賭錯了?」易寒使勁的吸著氣,控制著自己亂跳的心髒。
算了,今日即使得不到天香谷二長老的位置,也無所謂了,畢竟天香谷讓自己成為二長老也不現實,這個機會是自己創造的,卻不完善,把握不住也無所謂。
想到這兒,易寒便也釋懷了。
「天香谷無涯峰弟子易寒听令!」
然在此時,上頭的靈火天心忽然大喝一聲。
這喝聲震住了所有人。
易寒微愣,見那靈火天心滿臉嚴肅,眼中似是透露著一股無法釋懷的抉擇,當即心頭一顫,連忙施禮呼道︰「弟子在!」
「無涯峰長老荊無涯亡于魔界,實為我谷之悲痛,但人之在世,必有一死!易寒臨危受命,帶回天香谷二長老之令牌,獲得魔界訊息,實屬不易。然,掌門尊者閉關,天香谷之事,無暇顧及,今日,我靈火天心,便立下此昭,向天下宣布,易寒,承我亡故長老荊無涯之衣缽,成為天香谷第二長老!執掌天香谷賞善罰惡之事,接令!」
一記記浩浩蕩蕩的聲音傳遍了整個聖手殿,也傳遍了整個天香谷。
緊接著,一道無暇的令牌,朝易寒飛來
(求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