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時間,轉瞬流逝!
外界已是天色大亮,水月洞天內卻依舊幽藍,淡淡瑩光流轉,如同在深藍海底。
敖凡修行完畢,從石室內走出,第一動作便是向山洞中央的水潭望去。
結果卻只見清水漣漪,泛著幽藍淡雅的色澤,哪里還有一絲月影?由此想來,也唯有在深夜,方會有圓月出現于水潭。
隨即,敖凡向著漆黑通道走去,徑直來到了通道外的峭壁平台上。
陡峭的山壁上,狂風呼嘯,險峻非凡。其陡峭,決非一般人力所能攀登,哪怕是凡境修為的修道者,亦是如此。除非是道境修為的修道者,他們能夠凌空虛立,攀崖登峰自然不在話下。
然而,雲峰能夠號稱無論是誰都無法肆意闖進,當真是道境修為的修道者可以踏入的嗎?
敖凡所站的峭壁平台,正好位于山壁之上,長度不過一丈有余,一直經受著狂風的侵襲,被磨得菱角分明,更是無比光滑。
敖凡便站在峭壁平台上,任憑狂風吹動,衣袍獵獵作響,卻堅若磐石,一動未動。
他極目望去。眼前,又是浩淼的雲海!
看著雲卷雲舒,敖凡不語不動,就那麼靜靜地站著。突然,他目光中有光芒閃過,像是明白了什麼,情不自禁地坐來。
血戰七式中的前六式,似煙波流淌,緩緩在他腦海中流過。他的意識沉入了心底,再度開始幻想此六式,將之改良。
他的意識中,一道紅影飛速地閃動,分別施展六式招法。同時,他還逐一將暫無靈感的招法舍在腦後,只留下目前感受最深刻的血屠式,專心地改良。
在他的幻想中,血屠式被施展之後,模樣早已大變,不似當初施展出後,直接化為一道血刃攻擊敵人。如此簡單又直接的攻擊方法,雖是合適血峰長老,卻未必適用敖凡。
自從他來到 霧鎮,有目的地開始改良血戰七式之後,前六式的各個方面都幾乎與曾經不同。此刻,在他對血屠式有了突然的頓悟後,血屠式更是性質大變,哪里還有原先那般樣子?
只不過,他縱然巧合頓悟,但血屠式改良完畢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
他的眼里,沒有一絲焦距,卻有蒼茫的雲海繚繞。一道極為顯眼的紅色身影,便在于雲海之間,肆意地狂舞著,攪動得浮雲盡皆消散。
而在外的真實雲海,卻是奇跡般地沒有一絲動靜!
夜晚悄然來臨,冷風陣陣,敖凡卻依然坐在峭壁平台上,如同一根木頭在內心幻想。
一夜又過,白晝來臨。
一陣狂亂的大風吹來,拂動敖凡黑亮的披肩長發,使其揚起遮住眼楮,又再度落下。他的眼中,一道紅色的身影虛立,容顏模糊得看不清晰,周身是縷縷白雲。
突然間,紅色身影抬起了一只手,竟有無盡威勢,使得周遭雲海也隨之而動,化為各種各樣的形狀,有詭異也有正常的。
日復一日,歲月無情。
敖凡如岩石般坐在峭壁平台上,已有一月的時間。由此可見,一次巧然的頓悟,需花費多少時間。但敖凡卻不在乎,因為沒有此次頓悟,他要改良血屠式,將要花費更多更長的時間。
一月的時間,終究沒有白費。到了今日,敖凡對血屠式終于完善了不少,眼看不過片刻便可徹底完成。
在 霧鎮便開始研究招法,到如今已有數月,勞苦終于有了付出回報。相比于其他人,敖凡幸運太多了。一次頓悟,一人一生都未必能遇到。
驀然間,他微微一動。一月沒有動作的身子,在此刻終于有了行動。只見他輕輕抬手,如同在意識內幻想時的樣子。
他那白皙的手上,一圈淡淡的血芒閃現,光波流轉,並不是十分清晰,卻能被清楚地看到。
他的雙眼,極其有神,仿佛還有玉色光澤閃爍。他便望著無垠雲海,眼里倒映著白雲,將手對準了碧藍的長空。
「血雲手……」這是他將血屠式徹底改變後,為新招法而起的名字,因是觀望雲海而頓悟,故有此名。
只見他手中的血芒,閃電般地飛射出去,迎風高漲,在半空便已化為一只血色巨手,帶著滔天般的氣勢,狠狠地向雲海落下。
血色巨手晶瑩剔透,像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其上竟還有道道紋絡,仿佛是真人的手被放大一般,簡直神乎其技。
血手拍入雲層,像是將雲拍出一個窟窿一般。那朵被拍中的白雲在四周依然完好,中間部分卻是徹底湮滅,不見絲毫雲霧。
血雲手竟強到這般境界,拍到白雲還能使其徹底消散!
敖凡可知道,一般的招法施展出後,頂多能將白雲絞散,卻依然有絲絲雲霧不會泯滅。哪如血雲手這般,竟未留下絲毫殘余雲霧。
雖然血雲手出場十分駭人,但敖凡卻不知道此招法攻擊到人的身上能有多強。畢竟,唯一的實驗之物僅是白雲,意識中的幻想更是不能全部作真。
他有心實驗一下新研究招法的威力,卻是無人可當對象。在九劍門中除了九劍門弟子,便是九劍門的客人,誰都不是他可以明目張膽對付的,除非是偷偷動作。
然而,血雲手的威勢卻這般駭人,如何也無法掩藏。在雲海中,施展此招法不會被九劍門弟子看到,但在山峰內施展,必然會被發現。他想對付九劍門弟子,暫時還不能施展此招法。除非,有九劍門弟子身在雲海之中。
「身在敵巢,反而領悟強大招法,莫非冥冥中便注定了九劍門的滅亡?」敖凡冷冷一笑,看著自己的手極為滿意。
隨後,他站起身來,全身竟是沒有絲毫灰塵。他頓悟之際,因要趕緊領會改良招法,故未在身上形成去塵的元氣屏障,如此久經一月,本要難免沾染塵土的。卻因為此處地勢險峻,狂風不斷,硬是將他身上的塵灰吹盡,還他一身清淨。
「此處,當真是個修行的好地方啊。」敖凡輕聲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