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殺氣,宛如龍卷風般襲出,鋪天蓋地地籠罩住楊天全身,另他身形顫動,汗流不止。恍惚間,他似乎嗅到了一絲血腥之味淡淡飄來,充滿口鼻,直欲作嘔。
沒了五色琉璃劍的保護,直接面對血雲手,縱是楊天修為高過敖凡一個境界,也幾乎無法承受。畢竟,他先前操控劍陣,控制萬把飛劍行動,消耗過大,體內如今僅剩下微弱的元氣流轉,能維持飛行便已十分辛苦。
楊天想著自己修為在二轉道境,都幾乎耗光元氣,想來敖凡更是如此,只是強撐著沒表現出來。于是他並未退縮,狠下心,再度御使五色琉璃劍破空飛來,和敖凡交戰。
他又哪里想得到,哪怕敖凡真正將龍元耗盡,一副龍軀也擁有強大的力量,足夠將他捏成粉末。
戰斗不過片刻,敖凡便將楊天打得狼狽而退,險些將其斬殺。見此,楊天終于知道自己的猜測錯誤,可現在他縱然要跑,也沒有機會了。
敖凡化身龍軀,懸浮虛空中不需要消耗一絲龍元,完全是本能。他輕易地便封鎖四周,讓楊天避無可避,幾乎已經判了楊天的死局。
楊天的臉上閃過一絲遺憾之色,最後一咬牙,雙手亂舞,又打出一種法印,光芒大閃,五色琉璃劍再次產生了變化。
「喀嚓!」一絲裂縫,微不可見,但發出的聲響,卻吸引了敖凡的吸引力。舉目望去,竟是五色琉璃劍上出現了裂痕,眼看便要碎去。
他感覺十分奇怪,這並不是他將五色琉璃劍打出裂痕的,而是楊天自己控制,激發五色琉璃劍最後的潛能,使其發揮出極限般的力量。不過如此一來,五色琉璃劍勢必無法再存留世間,在璀璨光輝之後,是永恆的毀滅。
「呼!」狂風大起,光華陣陣,照亮了一大片虛空。只見五色琉璃劍如同一道流虹,震動著空間極速飛行,眨眼間便已來到血雲手前方,竟是一劍將血雲手毀去,威勢極其駭人。
敖凡與血雲手之間本身便有些許感應,故血雲手被毀之後,他因此全身一震,嘴角溢出了絲絲鮮血。這般情況,讓他終于發現,頓悟而創造的血雲手,並非完美,還有著一絲缺陷,需要進一步改良。
但此刻並不是改良血雲手的時機,他舍棄了用血雲手攻擊,自身沖上前去,龐大的龍軀遮雲蔽月,一爪揮下,氣勢亦是凌人。
他知道此刻的五色琉璃劍擁有極其恐怖的破壞力,並不與其交鋒,反而迂回向楊天本身發起攻擊,攻勢綿綿如江河奔騰,使楊天亦是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他們當真已陷入了拼死之戰!
半空之中,龐大雄偉卻傷痕累累的真龍在飛騰攻擊,氣勢盛而略顯不足。一道人的身影,更是顯得渺小,數次頻臨死亡,均是險險避開,眼看要支撐不了多久了。
「 !」一不留神,敖凡未攻擊到楊天,卻被其以五色琉璃劍攻擊到軀體上,堅硬的紅色龍鱗登時破裂,鮮血流出。
他疼痛地大吼一聲,眼中血芒崩射,未經改變的血影式施展出來,速度陡然倍增,出現在楊天的身前,隨即一掌重重地拍下,使楊天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當場被拍中。
血霧飄散,楊天只感覺渾身疼痛欲裂,身子像是散了一般。他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同時身周亦有其他傷口流出鮮血,身上虛弱無比,幾乎再沒有了反抗之力。
敖凡眼中凶光一閃,再接再厲,又是一掌迅猛地拍出!
楊天以無力反抗,滿眼絕望。他的五色琉璃劍還在遠處,完全無法在他被拍中前趕回來相救,他現在只希望奇跡發生。
然而,世上能有多少奇跡?
敖凡這一掌比之先前那掌更盛更狠,再度拍在了楊天身上。只听幾道怪聲響起,楊天的身上骨骼經脈寸斷,血肉橫飛,竟已死去,再也不復存在。
同時,正在急急趕來的五色琉璃劍因失去楊天的掌控,再也無法保持完整,其上的裂縫成片成片地增大,彈指間已布滿飛劍。最後,「砰」地一聲化為漫天碎沫,墜向無盡深淵。
楊天已死,事情落定,敖凡的龍首上展現出一絲笑容。結果,他卻突然昏厥,無力墜落向幽劍深淵。身在半空,紅光閃過,他已變回人形,蒼白著臉,毫無一絲生氣。
此次一戰,他雖勝利,消耗卻也不小,尤其是鮮血流失過多,在滅去楊天後終于支撐不住,落了下來。
幽劍深淵,對敖凡來說是一個謎!
他初來九劍門,便听說了這麼一個地方,卻不知其為何而生存,也不敢貿然前去。因為,他听說九劍門中也不泛好奇的弟子下往幽劍深淵一探究竟,最後竟是無一人能回,包括一名七轉道境的九劍門長老。
幽劍深淵,下到剛入門的弟子,上到道主之位的強者,都不明白其內有何物。早在現任道主剛剛開始修行時,幽劍深淵便已存在,沒有傳說,沒有神話,僅有那無盡的恐怖,仿佛一只擇人而噬的洪荒巨獸,無人能夠得知它的一切。
直到現在,九劍門無比鼎盛,萬分強大,其內的各脈道主卻無一人感前去探察。修為越是高,越是珍惜自己性命,他們害怕一去不復返,如曾經去過的人一般。
而如今,敖凡竟墜落向幽劍深淵,像是一片凋零的敗葉。
他的意識,沉沉浮浮,猶如身在無邊的黑暗之洋,隨波而流,如何也無法掙月兌出來。不管他多麼努力,多麼拼命,那無盡黑暗的海洋卻仿佛有股粘性,使他飛不起來。
最後,他無奈放棄,無法醒來!
他感覺得到自己在下落,耳畔是呼呼的風聲。他有意識,他能感覺得到外界,但就是無法醒來控制自己飛離此處。
慢慢地,無盡的深淵也終于到了底。敖凡感覺自己突然重重地撞到了什麼,背部如撕裂般疼痛,鮮血不停從口中溢出。他終是無法忍受這股從未有過的痛感,昏迷了過去。
這次,他沒有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