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又是一次劇烈的撞擊,金芒猛然顫動,明滅不定。湖面受此影響,水花崩濺,不住地攪動。
敖凡一槍擊在金壁上,依然未將其破開。而在他身後,十八和尚所施展出的攻擊又一次到來,狠狠擊打向他,帶有可怕的威勢。
他目光閃動,咬了咬牙,最後僅僅是運轉一層龍元覆蓋住身軀,並未作出更好的防御動作。他將其余的龍元全部集結于血瀧槍上,對準金壁狂暴地刺下。
「轟!」在他的攻擊落在金壁上之際,亦是被淹沒在十八和尚的攻擊下,渾身上下一片痛苦,已受了不小的傷勢,頓時吐出大口鮮血。
但他依然不管不顧,視十八和尚的攻擊如無物,盡管創傷愈發嚴重,仍然緊緊盯住金壁上的一個點,狠狠地刺擊而下,直到金壁上的光芒迅速黯淡,搖晃不定。
「不好,他將要破開十八羅漢陣月兌逃了。」十八和尚中的一人驚聲道,所有人立即沖下來,想要阻止敖凡。
「 !」在這一瞬間,敖凡猛烈地刺下最後一擊,竟勢如破竹般刺破了金色壁障,穿入湖水中。
金光輝散,點點灑滿湖面,映襯得湖水仿佛泛了金色。敖凡瞬間月兌離出來,猛地扎入湖水中,快速向湖底游去,只是身上的傷勢中,有不少血液流出,染紅了湖水。
十八和尚面色一變,同樣沖入湖水中尋找敖凡的蹤跡。而到此時,遠空的華天寺諸人才姍姍來遲,面對湖水,相顧無言。
幽暗的西湖水中,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無論外面的光芒多麼明亮,都無法照近此處。同時,還有水波蕩漾而引起的無數水泡,渾攪在湖水中,使人的能見度大大降低。
冰冷的觸感,貼著肌膚,讓敖凡仿佛身在冰窖。他屏住呼吸,在水底隱蔽住自身所有氣息,猶如一條靈活的魚兒般,迅速地游走。
游動之際,感受到創傷處流出的鮮血,他微微皺眉。如若不將血液的痕跡除去,天華寺諸人勢必能夠順著鮮血追尋而來。
他當即運轉龍元于全身,阻止血液流出。隨即猛一用力,如梭般穿過層層湖水,游向遠方,快速地消失了蹤跡。
天華寺十八和尚在片刻後沿著血液痕跡追來此處,卻因敖凡的謹慎斷去了唯一線索,只得沉眉四處搜尋,期望可以僥幸尋找到敖凡。然而,莫說西湖本就十分大,哪怕敖凡斂息跑上岸離去,他們也無法得知,心中並未抱多少希望。
湖水底部一處沒有任何生靈的角落上,僅有幾條水藻靜靜隨波飄動,泛著深綠的色澤。許多因常年受湖水洗滌而變得光滑的岩石,堆滿了這個位置,竟形成一個天然的小洞口。
敖凡游來此處,便鑽入這個小洞,隱藏在內部,外界還有水藻晃動以遮蔽,顯得頗為安全。在此,他舒了一口氣,便感應到了身體上的傷勢,非常虛弱,當即運轉法決治療創傷。
他不是沒打算過離開湖水上岸逃離,遠遠離開後遠比待在此處安全。然而,曾一度接近水面的他,卻見到了華天寺遲來的弟子們正守在湖水上面各方,幾乎看住了西湖每一個角落,讓他逃無可逃。
于是,他只得繼續待在湖水中,治療傷勢的同時等待華天寺諸人離去。
湖水下,每一尺一寸的空間都存在著水流,毫無縫隙。敖凡在水中沉沉浮浮,意識逐漸模糊,連運轉法決都無法專心。他搖搖頭,想要使自己清明一些,結果卻一頭栽去,漂浮在湖水中。
十八和尚在西湖水底搜索了很大一範圍的空間,依舊未曾將敖凡找出,最後統一認為敖凡已經越岸離去。而在水面上看守的諸人,雖然眼觀八方,卻不敢說任何方位都能收入眼底,也無法確認敖凡是否離去,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不知過去了多久,敖凡昏昏沉沉的意識中產生了一絲靈智之光,逐漸地蘇醒,黑暗的世界當即過去,點點毫芒輕微閃爍。
敖凡睜開眼,入目間是一處昏暗的房間。其中沒有過多的裝飾,但該有的物件一應俱全,整齊潔淨。他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被褥像是最光滑的絲綢,模上去絲毫不粗糙,且顯得非常華貴。
他起了身,捂著腦袋,卻突然一怔。他本不應該是在西湖水底的麼,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這里是哪,他為什麼會在這里?
華天寺諸人的身形在他腦海中閃過,他猜測是不是被這些人抓走了。
他下了床,走到一旁將唯一的淡藍色窗簾掀起,一抹如霜般的月華頓時照入,灑在潔白的床被上。
微眯了眯眼,他適應了光線的雙眼再次透過窗戶向外看去。
近處,一艘游樂船舫上燈火通明,許多人影閃動,陣陣嬉戲聲不斷透過船舫穿來。遠處,還有更多的船舫游動著,每艘船舫上都各有各自的情形。
在靈音城內,每每來到入夜時分,西湖上便會變得十分熱鬧,各種絲竹管弦不絕于耳,伴隨著鶯聲燕語,非常容易引誘人們。
華天寺雖是佛門,但卻不古板,在其勢力範圍內,允許這等風月場所存在。不像世俗一些地方,對風月場所極其抗拒。
敖凡心中帶著疑惑,動身推開房門走出,來到了船舫的甲板上,眺望西湖夜景,同時觀察自身所在。
這艘船舫頗為華麗,紅木為柱,琉璃瓦為檐,一座兩層高的閣樓佇立,外面掛著紅火燈籠,點亮了這艘船。
敖凡眼楮越睜越大,其中盡是詫異之色,無言以對。此處,竟是他打听到瑰寶消息所遇的那艘船舫,他記得其上有一大一小兩名胖子,行事均是與眾不同。
他的心底不由產生了絲絲疑惑。他為何會從湖底來到此處,要知道他所在之地,哪怕意識沉去而隨波漂浮,也會因為岩石的阻擋而不會漂浮到湖面的。除非,是有人特意將他從海底帶離到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