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再次進入這片繁華鼎盛的大地,敖凡心里涌出無限感慨。
第一次來時,他是被九劍門帶來,幾乎是個階下囚。而這第二次,卻和第一次是那般相象。他依然是被困著帶來,且無絲毫行動之力,仿佛待宰的羔羊。
神秘人帶他飛行在萬丈高空,抬頭望去不見浮雲,沒有飛鳥,只是一片碧藍長空。呼呼的寒風從身邊吹過,敖凡卻一點感受都沒有。因為黑暗空間隔絕了一切,即讓他無法逃出,亦不會被外界干預到。
敖凡滿心憤怒,他天生傲骨,怎能容忍兩次被困擒來?他雖已化回人形,卻一直不曾停止對黑暗空間的攻擊,血瀧槍已經被他擊出成千上萬次,強大的攻擊可以覆滅強者境界以下的任何人,但偏偏他的對手是名可怕的強者。
「一切都是徒勞的。」神秘人不止一次說過這樣的話,他的臉色亦是越來越冷。
但敖凡充耳不聞,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坐等他人的審判。他要為自己開出一條道路,哪怕機會是渺小的,他也總是要一試,不放過任何一線的可能。
一天黑夜,暗無星辰,一切光芒都消失了,縱然是清冷的月亮,亦是在半夜後被縷縷浮雲所遮擋,掩飾住了最後的光芒,天地間一片漆黑。
身在黑暗空間中的敖凡,更是不能目視,他遠超別人的視野此時看過去只有黑茫茫的一片,猶如身在黑暗的海洋中一般,除了黑暗在無其他色澤。
不管周圍環境如何,敖凡都不曾放棄一件事,那便是對黑暗空間的沖擊。
「繼續撞吧,你成功惹怒了我,等進入仙道山後,我會給你點顏色瞧瞧的。」手段通天的神秘人說道,已經沒有了初見時的笑容。
敖凡充耳不聞,他氣血沉浮,在長時間的掙扎中,猶如大海上的浪濤一般。雖然他本身無法動彈,卻不防止掙扎,不停地顫動下讓那股束縛力量產生了動搖。
對此,神秘人伸手一點,便將束縛他的力量加強。如此數次,敖凡依然奮力掙扎,搖動了身軀,終于將神秘人弄得不耐煩。
對方立即施加所有的力量,鋪天蓋地的壓力涌來,猶如一座山岳正高速從空中降落,沉重的壓力讓敖凡當即停止所有動作,連心跳聲都仿佛消失,一切變得異常緩慢。
非但如此,他甚至感覺血液流動逐漸緩慢,甚至有停下來的樣子。
對方實在太可怕,隨手一點便是無窮威勢。
「啊……」敖凡低沉地吶喊而出,雖然身軀未動,但體內卻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血脈中的血液並沒有停止流動,緩慢到幾近停止之際,竟開始了逆向流轉,連到血脈中的龍元都隨血液逆轉,產生了不可思議變化。
「這是……」突然從體內產生的痛苦讓敖凡幾乎暈厥過去,但他依然保持著一絲清明,感受到了體內的變化,心中有了一種猜測。
這般情形,這種感覺,他並非第一次遇上。前一次產生這種情況,是在東海連雲島時,當初他便因為深入骨髓的痛苦而昏迷,一季之後方才醒來,醒後已經突破了修為境界。
此次莫非也是這種情況?
敖凡疑問中帶著期待問道,如此可以說是因禍得福,若沒有神秘人的威壓,他未必能這麼快突破。但很快,他便高興不起來了,因為不但有無盡的痛苦正在折磨著他,即便他成功突破,莫非就能夠與神秘人匹敵?
答案是否定的,他和神秘人的差距實在太大。若沒有意外,縱然突破亦是于事無補。
神秘人回頭看了他一眼,似是感覺到不對。但緊接著又收回目光飛行,他不認為敖凡能夠對他產生什麼危險。
每次突破,都伴隨著痛苦,這是為什麼?
敖凡內心深埋著疑惑,自從達到道境以上的修為。每每突破之際便是痛苦加劇之時,他實在無法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日後再次突破,依舊會如此?
「啊!」最後一跟弦崩斷,敖凡血脈中的龍元恢復了正常流動,龐大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溢出,他成功突破到了四轉道境的修為。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無法沖破神秘人的枷鎖。那就仿佛是一道天塹,牢牢地困住了他。
「你是誰?」正在此時,神秘人的聲音突然響起,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戒備。
敖凡勉強睜開雙眼,透過黑暗的空間看去。
此刻天色正值破曉時分,遙遠的天邊有一線光明射來,雖顯黯淡卻讓這方天地不再黑暗。
神秘人的前方,有一人懸浮在那。因黑暗空間的阻隔,敖凡無法見到那人的真容,甚至是男女都無法分辨出,但可以肯定此人非常強大,強大到神秘人都頗為忌憚,說起話來小心翼翼。
「八轉道境的修為,不想世間竟還隱藏著你這般人物。」一道平靜的女聲傳來,不帶絲毫煙火氣息,卻徹底鎮住神秘人。
一旁的敖凡亦是驚訝,卻是震驚于神秘人的修為。難怪對方如此可怕,修為竟已達到了世間少有的境界,堪稱絕代強者,豈是如今的他可匹敵的?
「你想要做什麼?如果沒事,請不要攔我去路。」神秘人感受到了對方的可怕,修為絕對不在他自己以下。在這種關頭他不想發生意外,所以說話的時候很客氣。
「你為何困他,又想帶他去往何處?」女子平淡地說道,所言之語卻讓敖凡詫異了一下。
莫非他們曾相識?
敖凡不解,神秘人便一先開口,道︰「你想要救他麼?」
「正是如此。」女子沒有一絲掩飾地說道,一股只屬于絕代強者的氣勢散出。
敖凡此刻可以更加肯定,自己曾與這名女子相識。不但是對方願意得罪絕代強者而來救他,更是因為這道聲音他昔日听過,感覺頗為熟悉,只是暫時無法想起。
「我一定要帶走他,誰都無法阻攔。」神秘人冷然地道,眸子中盡是凝重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