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冷的夜,點點星光被突如其來的烏雲所覆蓋,明亮的皓月亦是消失。
煙花城中,不起眼的一座客棧,蓬頂有兩位男子站立。敖凡和龍皇爭辯了片刻,雙雙沉默,對于龍皇,敖凡感覺沒有什麼話語好說。而面對敖凡,龍皇整個內心都是歉疚,但表達出來卻已經太遲了。
突然間,一絲敵意傳來,遠空有一道身影接近,散發出絕代強者才有的威壓,籠罩整座煙花城。來人出現在敖凡和龍皇所站的客棧空,發出大笑聲,一掌向敖凡抓了過來。
敖凡目光微縮,在這種時刻,竟然還會有敵人突然來攻擊他。他自然不會忘記對方,一眼便認了出來,此人除仙道山走狗陸江之外還能有誰?數次擒拿于他,如今再次前來了。
「哼!」龍皇冷哼,適才他壓制著修行,如同凡人一般,陸江才不曾感應到,否則豈敢前來?此刻龍皇突然伸手,一把抓住陸江,在對方驚愕的面容中猛然將其轟成碎片,殘肢四處飛出。
所謂的絕代強者,在半步極境的恐怖存在面前,什麼都不算。
「你看,在外面,你一不留神就會遭遇危險,還是會到龍族,那里是最安全的。」龍皇甩甩袖子,繼續說道。
敖凡的目光不為所動,任由清風拂身,依然如故,道︰「即便沒有你的存在,我也能夠對付他,相同的境界中,我還真不認為誰能與我匹敵,何須你來錦添花?」
龍皇的嘴唇蠕動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但最後,他還是說道︰「你依然在怪我嗎?其實,我並非真正的絕情,只是因為各種族內事物昏了頭而已。否則得話,你溫柔賢淑的母後,又怎麼會答應嫁給我?」
母後,這是兩個能讓敖凡內心顫動的字。
清風徐徐,在黑暗的夜中拂動。復雜的心緒萌生,他們再度沉寂了片刻。
良久,敖凡才開口道︰「有感情的生靈,都是會發生改變的。或許曾經的你有情有意,但在漫長的歲月內,終究會發生變化。你已不再是你,被顏面蒙蔽了所有。既然如此,何須再提舊事?那只是一種諷刺。你還是走,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龍皇之位你隨意給別的龍族就可以了。」
敖凡說著,轉身離去,背影很無情,回到了客棧之內,重重地關門窗,隱沒了身影。
龍皇在外靜靜地看著,眼中有淚光閃爍,哪怕已經看到到敖凡的身影了,他依然盯著木窗看了片刻,最後才揮淚離開。此情此景,龍皇表現的一切都已和過去不同,是真正悔悟了嗎?
夜光微弱,一切都被烏雲阻擋,城內只有零星的燈火光芒。
龍皇走了片刻,敖凡又從客棧的房間內走了出來。迎著稀薄的光芒來到了客棧下方一片街道,他看到了滿地的碎肉,那是仙道山內陸江的尸體,一擊便死得如此淒慘。
他仔細地看了看,從殘肢可以確認出,這的確就是陸江的尸體。看來仙道山已經發現他離去的事情,再次派人來擒拿他回去了,他的目光不由變得冰冷。
仙道山自古長存,誰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哪怕是海族詳細的庫內,亦沒有詳細的記載。就宛如太古那個時代突然浮現出的一般,很是突兀,查不到根底。
但無可懷疑,仙道山其實也是一方大勢力,但其內主宰是誰卻沒有人知道。不過仙道山的實力非常雄厚,從中土十派進行聯合攻擊但慘遭失敗便可看出,恐怕是比如今龍鳳域還要鼎盛的一個勢力,卻對他伸出了爪牙。
「不管你們的目的是什麼,三番四次干擾于我,必須要受到我的報復。」站在這條清冷的小街,敖凡喃喃自語著,目光寒芒乍現。
他回到了客棧之內,在接下來幾日間一直潛心修行,他知道還有一場危機在臨近。仙道山內派出的陸江死去,相信仙道山中很快便能得到消息,到時候必定會派來更為強大的存在。在此之前,他需要等待的同時,還得增強自己的實力。
修行之際,還有便是對無雙聖術第二部分的揣摩。既然已經知道了其中的內容,他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理,一有空便會專心去研究,這可是一部無的聖術,他僅懂得第一部分便能輕易面對八轉道境修為的對手,若是學會第二部分,戰力只會更加可怕。
一月時光,匆匆而過,其間敖凡在修行中渡過,沒有發生別的事。而中土神城中也沒有古清風的消息傳來,看來蘇烈還是一直待在神城中,讓古清風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這一日,萬里無雲,蒼穹晴朗,敖凡從煙花城中飛了出來。一月不曾與古清風相見,他擔憂對方也許會遭受到危險,立即向中土神城而且,想確定古清風的安危。
中土神城向來都是一個樣子,人們在城中飛來飛去,繁華熱鬧。城瑞氣升騰,霞光陣陣,象征著中土第一城。
敖凡進入其中,七轉八彎很快便來到了次古清風住下的客棧,他找到了古清風,正在安靜地修行著。
「你怎麼來了?」古清風驚訝地道,他發覺到了敖凡的注視。
敖凡笑笑,道︰「還不是擔心你,一個月沒有消息。蘇烈的情況怎麼樣,知道他為什麼前來中土神城麼?」
古清風的目光立即泛起了點點光澤,輕聲說道︰「自從那日蘇烈住進這家客棧後,便沒有再出去過,我也無法查出什麼。不過在其間,有幾人前來尋找過他,身份我能認出,乃是中土五派中的各個人物。」
敖凡立即了解到是哪五派,古仙派等三派歷史最悠遠的中土門派不曾參與,而無情派和天魔派正在戰斗,自然也沒有工夫招惹別的事情。如此說來,便只剩其余的五派了。
「可听到他們想要說些什麼嗎?」敖凡問道。
古清風搖搖頭,道︰「詳細的言語我並沒有听到,不過其中的只字片語,我了解到似乎是和我有關。看來蘇烈還想借助中土門派的力量,以確保將我徹底殺死。」
敖凡的目光一陣閃動,道︰「他們是無法成功的。」
他們在此說了片刻,待在房間之內,卻不曾發現外面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本來無雲的晴朗長空,不知何時一片濃濃的烏雲飄了過來,遮住蒼穹,光線明顯暗了許多。神城周圍狂風席卷,沙飛石走,像是風雨欲來一般,一股緊張的氣氛蔓延。
神城中的人基本都發現了不對,飛行的速度緩了下來,茫然四顧,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高空之光華四射,守護神城的各派強者飛了出來,看著這忽然變得奇怪的景象。
「好象有不對。」敖凡正在和古清風談論,卻感受到了絲絲心悸的氣息,立刻推開了客棧房間內的木窗。
就在這時,風雷鳴嘯,像是一道閃電突然劃過長空,一只巨大的爪子猛然探出烏雲,速度快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一把將高空懸浮的神城守護者抓住一人,當空撕裂,慘叫聲響徹四周,鮮血灑落。
「這是什麼情況?」神城的人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