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四周的水晶球,如果說一點不緊張,連巴頓自己都不相信。畢竟精神力對他來說,完全是個未知的領域,雖然上官宏說的很清楚,但是他不得不慎重對待,畢竟身上背負的使命,讓巴頓不容自己出現任何失誤。究竟選擇那幾首曲子呢,巴頓環視周圍牆邊擺放的樂器,遲遲沒有選擇。看來看去,巴頓最終還是決定,除了琴以外,還是使用自己的樂器來演奏,因為他必須保證順利通過考核。
從戒指內取出自己的幾件樂器,一一擺放在琴台之上,這讓一直關注著巴頓的上官宏不由得一愣,考生使用自己的樂器演奏並不稀奇,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巴頓一下拿出了四件,而且讓他難以接受的是這四件樂器他一樣都不認識。強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上官宏沒有去打擾巴頓,只是靠近了一些,讓自己能夠更加清晰的看清楚巴頓拿出來的那幾件樂器以及巴頓的演奏過程。
輕輕的拿起二胡,這是巴頓來到這個世界上所制作的第一件樂器,也是他前世造詣最高的樂器之一。細致的將音階調整到自己最滿意的程度,巴頓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上官宏,在後者點頭示意可以開始後,正是開始了他的第三項測試。
隨著巴頓右手的急速拉動,歡快激昂的《賽馬》曲悠然響起。而站在一旁的上官宏從音樂向其的那一瞬間,再也無法保持原本的狀態了。和鎮西將軍府的客人們不同的是,身為聖級神音師,他本身超強的實力使他並沒有因巴頓的音樂所迷醉,但是,他的震撼,卻不是將軍府那些賓客所能比擬的。此刻的上官宏,已經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語言來形容自己驚喜的心情了,只是眼神炙熱的看著正傾情拉奏的巴頓,不住的點頭。而巴頓此刻,完全沒有心思關注其他的東西,完全沉浸在演奏當中,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就這樣,上官宏眼中只有巴頓,巴頓眼中只有音樂。以至于那顆對應著喜慶的紅色水晶球發出了赤紅色的光芒兩人都都沒有發現,直到巴頓一曲拉奏完畢,上官宏才想起來看水晶球,當他看到水晶球上正在漸漸變淡的那一抹赤紅的時候,心中的震驚被極度的興奮所代替。
當那一抹赤紅出現在巴頓眼中的時候,巴頓的心被巨大的喜悅所淹沒。成功了,雖然不知道精神力為何物,但是自己引起了水晶的共鳴,那就說明自己擁有成為神音師的資質。一時間,巴頓的雙眼都有些迷離了。看著那漸漸變淡的赤紅色,想到族人的困境,前往帝都路上的所見所聞,讓巴頓不知不覺的拿起了琴台上的玉塤,緩緩的放在了嘴邊。
空靈,飄逸,卻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的曲子響起,淒美的樂曲,讓人對未來充滿憧憬,那種就算可以預見失敗的結局,卻仍在努力向前的意境,讓人听了,有種想哭的沖動,但更多的則是從曲子中萌生出的那股動力,讓人堅強站起來,一往無前的動力。再看上官宏,如果說之前那首《賽馬》,他還能保持清醒的話,那麼這一首《天空之城》,則讓他再也無法保持清醒的狀態了。激動的看著正閉著雙眼吹奏的巴頓,雙唇不停的哆嗦,就如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再不復中年人的模樣,僅管他的確是一位六十多歲但保養很好的老人。
可就在這時,一副注定要讓上官宏終身難忘的景象出現了,代表了活力的橙色、燦爛的黃色、清新的綠色、自然的藍色、苦澀的靛色、以及浪漫的紫色在內的六枚共鳴水晶先後亮了起來,雖然不如之前紅色水晶那樣的光芒刺眼,但也是非常的明艷,讓原本就已經很不堪的上官宏,再也沒有了支撐自己站立的力量。毫無形象的跌坐在了地上,一時間,這位大路上唯一的聖級神音師儼然是老淚縱橫,但讓人奇怪的是,他那掛滿淚珠的臉上,卻帶著極度興奮的癲狂笑容,滿足的笑容。
巴頓沒有注意到上官宏的異樣,一曲終了之後,沒有停歇,放下手中的玉塤,順手將琵琶拿了起來,開始彈奏。還是那首《歡沁》,但是與之前在鎮西將軍府彈奏時的感覺不同,巴頓此刻心中充滿了歡愉。自己的第一步,已經完美的走出。出于自信。他現在已經不再擔心考核的事情了。他相信,他一定會被錄取。因此,彈奏完畢之後,巴頓仍然沒有停下,隨即拿起了琴台上的笛子,想都沒想的開始吹奏起《紫禁花園》來。
此刻的巴頓,心中想到什麼就演奏什麼,完全是隨興而為。擔子太重,壓抑的太久,如今好不容易能夠松一口氣了,怎麼能不放縱一下呢。這一放縱,巴頓心里是舒坦了,可苦了剛剛艱難的站立起來的上官宏。
眼神復雜的看著巴頓,上官宏只覺得心里一陣發苦。巴頓這一陣演奏下來,使得大廳內的共鳴水晶如彩燈般閃爍,不停的變幻顏色。巴頓所演奏的這四首曲子,無疑不是精品中的精品,曲子,從沒听過。樂器,從沒見過,曾幾何時,自詡這個世上沒有自己不會的曲子,沒有不認識的樂器的上官宏,此刻只覺得臉上火燙火燙的。而這些,都還不算什麼,最讓上官宏驚訝的,是巴頓的天賦。
神音系歷史上,只出現過一位神級神音師,也就是最初的金龍武院更名為金龍魔武學院後的第一任校長——皇甫殤。皇甫殤在報考金龍武院參加神音系測試的時候,同時引起了五種共鳴水晶的共鳴。名動整個金龍王朝,被譽為神音系的不世奇才。那一年,皇甫殤二十歲。可眼下,這個叫巴頓年青人,以不滿十六歲的年紀,引起六顆共鳴水晶共鳴的成績通過測試,又該作何稱呼呢。可以預見,如果不出意外,這個叫巴頓的年青人很大可能會成為超越自己的存在,對于這樣一個人,是留下他,還是讓他消失無蹤,一時間,上官宏猶豫了。看著眼前的年青人,看著他那俊逸的面容,以及他沉思時的專注,清澈的眼神不帶一絲雜質,上官宏狠狠的咬了咬牙,邁步朝巴頓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