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牆壁後面仿佛是另一個世界,復古的台燈下,有兩個好看的影子相互擁抱著,在那被太陽光柔和的照耀出黑色影子下,唐玨不負眾望的完成了我對他的失落,靠在牆壁上的我,不知不覺得蹲了下去。
腦海里早就騰不出一點空間來讓自己喘一口氣,只知道還有什麼東西正在記憶里沸騰著,只是我不知道那種感覺究竟是什麼?我欲思無望的抱著自己在那里蹲了很久,時間里安靜的聲音像個無底洞,那洞口又大又黑,像要把我一口吞進去般,正一步步的在空間里無限擴大,在擴大,最後包圍住我整個弱小的人。
仿佛在也听不見周圍那細小的冷笑聲,不知道是誰打翻了還在沉浸中的我,只听到心里有個人在念叨著︰「多不願意向老天爺就這樣服輸了,多不願意,你要變的很強,你要用你自己的力量去打敗讓你痛心疾首的人,你不能在妄想的得到任何一種愛,因為你是一個比活死人還不如的人呀!去啊!去得到你想要的力量吧!只有這樣,你才能打敗他,打敗令你心痛的所有人。」
像是中了咒語一樣,蹲在地上的我靜靜的站了起來,雙瞳里全是灰色的黑像是燃了一層烈火般的焚燒著,我緊握著兩拳,一氣不哼的抬著頭走了出去。
靠在牆的另一端,唐鈺錯愕的看見我流淚的樣子,只見他呼吸急促的推開了弦琴,我微笑的抹了一把還在掉出的眼淚,徒步走上前去。
「你們為什麼要這個樣子?」我控制住自己崩潰的情緒,盯著他安定的眼楮。
在一旁,弦琴用冷冷的目光斜視著我,道;「哪來的傻丫頭,沒看到我們在接吻嘛!怎麼問這麼笨的問題。」
「那,你喜歡她嗎?」我沒理弦琴的繼續問著唐鈺,心里卻很希望他可以搖頭說不是,可惜我沒有得到他的否定,在問出那一句的時候,心里就開始不安份的嘆了起來,他目光里的沉默讓我流著淚水的眼楮,看不出一點點的答案。
喜歡與不喜歡,這都有什麼重要的,我只要警告著自己不要去踫撞那種感情,那就可以了,對現在的我來說,愛情是件很奢侈的事情,就算我想承認,老天爺他也未必會眷顧我,戀是一種很幸苦的事,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倒不如花點心思來對付可怕的敵人,周三少!那個讓我永遠都會記在心頭上的人,可恨,可憎。
我理解他不回答的意思,笑了笑。「那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我現在要過去了,麻煩你們讓讓。」
我假裝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听到的,從他們兩個人中間慢慢的走了上去.其實不需要我在多問什麼?一切的結果早就擺在了眼前,我早就應該明白這一切的,從一開始就應該听文軒的話,不該跟任何人扯上什麼關系.可是突然間不知道為什麼?那顆早以失去知覺的心還會在離開他時,這樣讓人痛不欲生。
感情這東西真不是東西.我笑著抬起頭一路往樓梯上走著,弦琴在後面,某名的愣了愣,隨後又拈花一笑的用一種有趣的眼神,打量著平凡中的我.
幾個月前,我還記得失去後的滋味,像瘋了般的尋找著,現在我這是怎麼呢?好不容易逃出了魔窟,心卻又莫名的復活了.又是天台,不知不覺得又走了上來,本來是要去辦公室的路,突然變的好長好長,站在圍欄面前,我失聲的痛哭了起來.
「曾經的愛情美的像朵花,讓人舍不得去摘,當花兒被別人摘去的一瞬間,舍不得的恨就此瘋狂的滋長了起來,猶其在看到枯萎的一瞬間,渾身的力氣就像抽干了一樣,軟的只想著跟它一起長眠于地底,這樣就好伴隨著那錯失的季節,永遠的相隨著。」
思念的痛苦不斷在回憶起,曾經的一切,關于邵明的一切,幸福的回憶就像海水般向我洶涌而來,我痛哭的朝天空中喊去,藍色的天空好看的讓人產生幻覺,那沒有一絲難過的笑容,為什麼最終會不屬于我呢?
喜歡真的好累,想起上次,也是在這里流淚時,唐鈺也曾在這里安慰過我,那溫柔的神情與邵明微笑時的多麼像,還記得我從樹上摔下來的那一次,當時,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爬上去是件多危險的事,但邵明在樹下卻擔心的快要叫警車了。我還笑著威脅他敢這麼做,就跟他斷交,結果他听了我的話,一聲不哼聲的在樹下乖乖的守著,我卻不知道他守著時的心,卻是跟著我每一步爬上去的動作提到了嗓子眼了.
直到,邵明所說,爬的越高摔下來的機率也就越高時.我也一直不能理會他所說的道理,以為自己就是站在所有人都要俯視著我的地方,而且地位永遠都不會摔下去時,卻不知道在我摔下去的時候,永遠總會有一個人寧願自己站在我會受傷的地方,為我的愚昧而墊底的時,他也不會讓我挨到地面一點。
冷冷的風迎面吹來,像是為了擦拭著我臉上的淚水,溫柔的暖暖的。良久,從回憶里回過神的我,猛然,听到這個世界里只有我一個人的哭泣聲時,渾身不對勁的冷了起來,是有多不安全,是有多害怕,那些回憶像是空洞的電影片段般,一點點的放映著,在那快要缺氧的腦袋里沒由來的徘徊著。
「你這丫頭,又怎麼啦!被誰欺負了,看把你氣的,女孩子掉眼淚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怎麼?哭的連罵我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嗎?」
這個熟悉的聲音?我突然轉過身來的四下尋找著.是唐鈺,是唐鈺,那個時候陪我難過的時候,明明說出來話是安慰我的卻總是氣的我半死的家伙.他追上來了嗎?
我認真的尋找著.可是,天台上依舊空空如也,什麼人也沒有,只有一道門的背後,是另一個後門的通道.突然想了想,又不自覺的好笑了起來,原來是我自己的幻听,真是可笑,怎麼會突然對他有了期望呢?
我站在唐鈺每次都喜歡坐的欄桿上,靜靜的蹲下去看,欄桿外的世界是空蕩而窒息的,每一次,他都說那是一種很享受生命垂死的感覺,只要默默的注視著這個世界變化,你就會發現原來自己也只不過是這里面其中的一角,甚至是你生命中的一角,連整個龐大的命運都無法掌控住人,跟死去就沒什麼區別了,這樣一想,你就會發現這種空蕩感覺的奇妙。
每當,唐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都會讓我坐在他的身邊跟他一起享受這種自由而奇妙的感覺,而我都會閉著眼楮聞著從他身上發出來的味道,那好聞的香味,讓我一次次的依戀著.
記憶里,最美好的情節就是他在看我時,會溫柔的刮著我的鼻子,笑容甜美的對我說;「丫頭,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哦!你乖乖的听著,這次可不許在打嗑睡了。」我會听話的點點頭,然後在不知不覺的黑夜中沉睡過去。
這一幕幕的畫面,深刻的回憶著,在我的腦海里不斷的播放著,與過去的記憶,錯亂的交際著,邵明,唐鈺,唐鈺,邵明漸漸的兩個影子會溶合在一起.很快面畫又定格在了某個場景里,像是刻意放大了的鏡頭,就這樣突然出現了弦琴和唐鈺親吻的鏡頭,還有他沉默的眼神,一想到這里我的頭,就會頭痛欲裂的痛苦起來。
天台上,我捂著耳朵使勁的甩了甩頭,以此希望可以忘記掉剛才的那幅惡心的畫面,卻沒想到听到一個意外的聲音。
「小心,別把頭甩掉了。」听見這冷冰冰的語氣,我不用看也知道來者何人?
「白岩!」我放下手的站了起來,眼楮里還是紅紅的一片。
她站在我的身後,望著另一半的天空,臉上的悲傷不讓人輕易看透。「讓你來我辦公室,怎麼,都讓我等了大半天呢?」
我無力的低著頭,不說話,心思早以飛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白岩繼續的說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他們親密的畫面了。」
「嗯!」我沒有思考的說道,卻心想到眼前的人竟沒有絲毫的震驚,反而一幅意料之中的事。
只見,白岩慢慢的走到我身邊,溫柔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別在意,你和我都一樣,有時候對這種事情也是很難明白的,但關鍵是他怎麼選,那個男人一向如此,這種畫面一天都不知道要出現多少次,明明喜歡卻裝作自己不喜歡,而且還要守著那種不能理解的愧疚,他如此選擇,不但痛苦的是他自己,就連喜歡他的人也會因此產生怨恨,這不光是對他的恨,還有對那個器張的女人的恨,為什麼弦琴和他就是不願意放手,這一些事情不但你不懂,就連我自己也不是很懂」
「所以,你讓我變成她,要成為像她一樣的人,這樣你才可以和你所喜歡的人站在一起,這就是你利用我的用意嗎?」我靈光一閃突然明白過來的抬起頭,看著她.
白岩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微微一笑的注視著天空的說;「有些事情,你不會明白的,我只對有利用價值的人才敢下賭注,對沒有利用的人來說,這一賭,她們連輸的資本都沒有。」
我沒听懂的望著她,看著她眼里一閃而過的情緒,突然回過神來,這些偽裝著自己的人其實才是真正自欺欺人的人,她將我一步步的帶進這個圈套里,而她自己卻連出來的路也全部封死,像她們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
白岩從口袋里拿出紙巾為我擦干淚水,看著她靠近的臉,心里突然對這些人不甘起來,為什麼操控著這一切的都是她們?而自己被這些人意外的帶了進來,卻連個哭泣的地方也沒有,為什麼要讓我知道你們的真相?要是不知道我寧願從來沒接觸過,或許打從一進來,我就不該跟這些人扯上任何一點關系,那樣說不定,贏的人會是不勞而獲的我,而不是站在賭場之外操控著這一切的白岩。
我抓著白岩還在幫我拭淚的手,堅絕的說道;「我不會做一個像你一樣奉獻出自己愛情的女人,也不做像弦琴一樣痛苦的女人,就算用自由去換取,我也不會覺得心痛,因為我要得到的是你們一直想要的東西,從前的,現在的,未來的,我會一件一件的奪回來。」
白岩臉上的表情,不是理所當然的震驚,而是料意中的得意,她望著我不退步的說;「記住!你說的。丫頭!這條路可幸苦了,一個人走的幸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不過!越痛就會越清楚,越痛就會越強大的道理,我想你會在不久的將來,收獲的一定會比現在失去的更多,這不但是你曾今想要的,以後或者說未來,你都不會在失手了,因為浴火重生的鳳凰,力量是不容小窺的,我很看好你。」
「謝謝你的贊賞,我會把今天的恥辱連同以往的,一並還給你們。」我看著她,肯定的說。
她笑著搖了搖頭,一臉迷茫的神情望著蔚藍色的天空,喃喃道;「真是個小孩,跟那個時候的弦琴沒什麼倆樣,都是為了改變,都是為了不甘被人一直操控著自己的命運,寧願,犧牲掉自己的自由也要換來那最後的勝利,所以才會把好好的結果弄成如今這番田地。」
「那是因為王者沒有自由可言,更沒有多余的溫暖可言。」這句話沒經過我的大腦就直接這麼說了出來,結果白岩卻用一種很奇怪的表情,恍然的盯著我,然後又輕松的笑了笑道;「沒錯,你說的對,曾經的她也這樣對我說過,不過!說這句話的當時,你們倆個都真的太像了。」
「什麼像?」我好奇的問。
她卻搖了搖頭微笑不語,我望著她的目光,那眼里的傷痛都是埋在傷疤後的秘密里,黝黑而深沉,只為那一口氣的怨恨而賭上了失去所有的目光,像惡毒的黑蛇般纏繞著所有的人,在這場浴火焚燒的游戲正式開始的同時,也意味著某種游戲因失敗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