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朝露下,有栗色的麻雀,撲稜著翅,停在了弦琴的肩頭,安逸而祥和,那瞬間有了讓時間定格的渴望,就這樣天荒地老安逸下去,如何?看著她側臉柔美的線條,我想到那時弦琴心愛的人,怕早以迷失了方向連再與她相見的勇氣也沒有了,也或許又找了一個真心的人,躲在某個角落里相互私守著吧!不管那個人的結果如何,他都要為自己沖昏了頭腦的不理智而付出應有的代價,我這樣倚在竹椅上胡亂的思考著,卻沒有一點想要打破這安詳氣氛的繼續。
手里還拿著中級鋼琴譜曲,眼楮卻沒有看在上面的望著窗外的弦琴,心思早以經縹緲的我注意力早就移到了外面的世界里。
時間真的像河水一樣的流淌著,心悸的感覺依舊還停留在昨夜,那是用一張什麼樣的臉跟我述說著她的故事。
三個人無法斬斷的牽絆,就像線頭一樣不斷的纏繞著彼此,即痛苦也悲傷,我一直以為我的失去是最令我心痛和遺憾的事情了,卻沒有想到在弦琴的世界里卻也有著如此令人無法釋懷的故事。
那天,在黑夜里尋找的淚水,在一次次的吞咽中,靜悄悄的,無聲的嗚咽著。她是用什麼樣的堅強支撐著自己,度過這無情而又飄零的歲月。我想著,淚水竟然無止盡的在眼眶里打著轉,以經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的大聲哭喊了,沒有當失去邵明的那一刻,和黑夜里在夢中痛苦的哭喊著他回來的聲音,我不能承受的失去,她卻能承受住丟棄。
最害怕孤獨的弦琴,那樣的日夜難怪會變的如此不要命,想起剛見到她時的嫵媚和挑釁,只不過,是她用來偽裝自己模糊的痛苦吧!想想便覺得她是一個值得我去敬佩的人。
「你還在看什麼?還不抓緊練習。」弦琴不知道什麼時候,以經站在窗口邊的看著我。
我愣了愣,突然回過神來的望著她蒼白無血的臉,回應著。「哦!好的。」
「那我們開始吧!」弦琴說著,嬌小的身體從不怎麼高的窗外,輕身一躍的跳進了房間內。矯健的身體靈活像只貓兒一樣的撐欄而躍。
我看著她的舉動,像是嚇了一跳的沒反應過來,而她只是微微一笑的徑直躍過我的身邊,坐在了鋼琴前等候著我的準備。
我收拾好自己的驚訝,一臉不可思議的走過去看了她一眼的安靜坐下,她隨手擺弄了幾個音符並將手里的書放到了書架上,我瞄了一眼書上面的教材,想了想,按下了幾個音,听了听,覺得沒什麼感覺的彈完一曲。
弦琴問︰「你能听到它在跟你說什麼嗎?」
我點了點頭,憑感覺的說;「蒼白透明,像是火熱的天氣般,沒有讓人感覺到清涼的感覺。」
「不錯!領悟的還算快嗎?看來這一個月半多的練習還是沒有白費的。」弦琴說完,突然間臉色更加蒼白的咳了幾聲。
我看著她額頭冷冷的冒出一層汗,緊張的坐過去扶著她的說;「你沒事吧!怎麼臉色這麼難看,生病了嗎?」
她搖了搖頭,無力的推開我,一臉的慘色恍然起來。「我沒事的,不過是舊病又犯了,回頭吃點藥就好。」
「是這樣嗎?」我有點懷疑的看著她的身體。
她微微一笑,給了我一個安定的笑容的說;「你怕什麼,我難不成還會騙你嗎?不過是晚上受了點涼的凍著了,在加上舊病又犯了有點小小的難受,這點小事不礙事的,何況就算我真有個三長兩短的,不是還有你嘛!我最得意的徒兒,我不怕的。」
「師傅!你在胡說什麼,跟師傅比起來,我的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還差的遠了,沒有你在身旁監督指導著,我哪有那種動力去學習。」
她不說話,眼楮里閃著星星亮光的看著我。「你這丫頭,為師我還沒怎麼了,你就想要罷工了嗎?別忘了這場賭約所有人的眼楮都在盯著你了,那不光是我一個人的戰爭,也是你出名揚世的好機會,就算是踩在我身上站上去,你也一定要堅強給世人看,知道了嗎?」
听她這樣一說,心里到也安慰了不少,可能是自己敏感了,太過敏感的我真的好怕她會像以故的那此人一樣,無聲無息的離去,我以經在也承受不了身邊的任何一個人的離去,更何況是眼前的這個人,突然發現原來弦琴在我心里的分量以經不是一個若即若離的師傅,而是更像從前的周伯伯那般,是我最在乎的親人。
「呵呵,你是還差的遠呢?不過!雪,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在彈起的時候錯在哪兒?」弦琴突然平靜的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問道。
我想了想,看著琴鍵上的鍵盤,不知道的搖頭。「還是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沒靈感?」
她手指鍵盤的說︰「首先,你的韻律還不錯,昨天見你在河邊自彈自唱,那就以經表明你的功力以經進步了很多,雖然還有一些不足之處,但仍需要靜下心來的好好的看清楚,幸好你還有一些音樂底子,不至于對這方面的東西是一片空白的,所以現在要掌握剩下的東西也是很快的事情,你需要一步步的來,不能太急,好的東西是越急越得不到的,這一點你要很清醒的明白。」
說完,弦琴彈了幾個F上的黑白鍵的說。「特色!自己最重要的就是特色,而師傅我最愛的就是沉重而淳厚的聲音,不管是古箏上的還是鋼琴上的,我喜歡听那沉重的琴弦上發出來的聲音,因為很像他的聲音。」
「誰的聲音?」我疑問著,弦琴看著我我笑而不言的繼續彈著。
「可師傅!我現在還是不知道自己的特色在哪呢?我看不到自己的那一點只是一味的模仿著。」我對自己的能力有點失落的想著,只是因為自己還是沒有找到,屬于自己比較喜歡的方式和方法,所以,難免會在心里升出挫敗感、
弦琴看著我,臉上的笑容很明顯有點不悅的說;「你終于發現自己的不足之處了,我還以為你想要一直模仿著我的模樣,繼續著自己那三腳貓的功夫了。」
我嘆了口氣的望著自己的雙手。道;「是啊!誰叫徒弟我這麼笨來著,一點也不討師傅您的喜歡,所以到現在為止,師傅都不願意與我合彈一曲。」
「你這丫頭,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想一些沒用的東西,既然,你都開口這麼說了,難得今天我心情好,與你合彈一曲也沒什麼難的。」
「真的嗎?」听到她答應下,我簡直覺得那是在作夢,或許是出現了幻覺。不過!管它是真是假只要是她答應下來了,那就好。
但看到弦琴一臉清爽的笑容,心底早以樂開花的我,差點拍著手的蹦起來了,要不是弦琴故意的咳嗽了幾聲,我想,我還沉浸在她的答應中,因為要知道,想讓弦琴和自己合彈一曲的機率,簡單就像中樂透一樣,機率只有三分之一啊!
難得她會答應我,于是趁此時機,我在進一步的開口;「那師傅你想彈哪曲啊?」
弦琴一般最愛彈的都是些清淡高雅之作,像那些听起來舒服悅耳的聲音她都會用自己的特色將它譜成另一種感覺,本以為她會挑書本上的那幾曲,卻沒想到她意外的說;「不用挑上面的了,都彈的不愛在彈了,來點新鮮的。」
「啊!新鮮的?」我開始疑惑的看著她。
只見,她沒理會我的直接彈了起來的說;「所謂音樂,就是開心的時候要隨性的表達出來,難過的時候釋放出來,痛苦的時候唱出來,而現在我們就要隨性的彈奏起來,不要照著死板的音路走,記得!曾今教我的那個師傅就是這樣告訴我的。」
「啊!能指教你的師傅,那一定是很厲害了。」我看著她彈奏的指法,瞬間轉變的好厲害,不由的贊嘆道。
她笑了笑,一絲的苦笑掛在臉上的說;「可惜她去世了,若還在你一定能看見她。」
「誰啊?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嘛?」早以樂開花的我,哪管那人是誰只要是弦琴尊重的,我也就一並愛屋及烏了。
弦琴一邊彈著一邊傷神的接著往下說︰「你一定也很熟悉她,她的作品到現在還被世人稱之為經典之作,她去世後,後來的人們也開始了爭先模仿,熟不知那早以失了靈魂的曲子放在誰的身上彈,都早以不是原來的那個味道了。」
「哈!真有那厲害嗎?連師傅你也彈不出她的味道嗎?」我不相信的說著。
卻不知道在弦琴心里面,這個老師的經典之作除了她本人以外,任何一個人也無法模仿到那種感覺,就算是一級的大師能彈的有那麼幾分相似,也不過是東施效顰,沒了一絲情意的味道。
「沒有人可以比的過她,她是唯一的,也是不能超越的,就連我也只是望塵莫及,因為她太溫柔了,那麼一個溫柔的女人將所有的痛苦都包容在了一起,我自問無法做到那一步,可她卻做到了,並做的比我好。」弦琴有一絲留戀的掛在臉上。
看弦琴這麼夸獎她必定她也是個大人物來著,這樣一想,冷不防的說起。「看來教師傅您的那個老師,也是一個厲害的音樂家。」
弦琴一臉得意的笑著︰「她何且是厲害,在演藝圈里更是灼手可熱的三棲全能呢?她叫李淑遙」
我不可思議的驚呼起。「不是吧!居然是她,那個大明星?」
「怎麼你認識?」
看弦琴對我的疑惑,我尷尬的笑了笑。」怎麼可能認識了,人家是明星咧,我這種小人物怎麼能入的了她的法眼。」
「是嗎?」她沒在意的接著彈著手里的那個曲子,那個變幻莫測的曲子就是當年紅極一時的李淑遙所創造出來的靈魂金曲,只可惜現在以經知道她的事跡的人以經不多了,也包括我。
心里除了震驚這個曾經風靡一時的人是弦琴的老師以外,總是覺得弦琴嘴里說的這個李淑遙,似曾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里听過這個名字,而且還是很多次的那種,既然以經想不起也可能是自己記錯了吧!這樣一想,反而又淡忘了一些事情。
弦琴停下彈奏,眼神空洞的望著琴鍵神情恍然道;「是啊!都以經不知不覺得過去了那麼久,好懷念那個時候還是小學生的自己,被母親硬推了出去去學那個怎麼也學不會的鋼琴,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因緣巧合下認識了那個溫柔的少女,她老人家如果現在還在世的話,應該也是個傳奇人物了,不過!好像在老師去世前,還有一個沒有滿三歲的孩子吧!那個時候真應該去幫幫她,現在想起來,有點遺憾不能幫她做點什麼?」
看著弦琴如此愧疚,我不自覺的問;「那位老師發生了什麼事了?」
弦琴突然抬起頭的看著天花板,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的說︰「我也不知道。」
見她如此不想說下去,我也不願在多問的說;「那我們來合曲吧!」
弦琴點了點頭,手指又在黑白色的琴鍵上活躍的彈奏著,音聲好听的令人有陶醉感,我竟不自然的開始配合著節奏的輕輕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