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鳥飛翔之藍天 再見已離別(上)

作者 ︰ 顧夕維

事情總是發生的很快,光明離我明明就很近,可我卻覺得自己置身在冰冷中,任光明怎麼熱烈身體依舊冰冷如雪。

在弦琴出事的第二天,我才知道眼淚原來不是用來流的,而是用來諷刺的,笑不成泣時我以經忘記了我在哪兒?

黑蒙蒙的屋子里,我只覺得一個人活的好累,手里還握著她臨死前寫給我的信。

卻從來沒有發現她是如此愛著我的,像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女兒一樣的愛護,我也從來不知道在她看見我的第一眼中,就注定她要將所有知道的本領全部傳授給我,她的智慧和她的琴聲是無人可代的,連我自己也不行。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在舞台上耀眼光芒的美麗藝人,在她將所有的遺產全部轉到我的名字下時,她還是那麼的溫柔善良叮嚀著,要用它去建立一個孤兒院,為無家可歸的人去建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港灣。她說這個要由我來替她完成,她相信我,我會做到的。

信里面的內容還說,她喜歡旅游,所以她死後不要將她埋葬起來,要將她的骨灰化成灰盡散在她住的別墅上,因為山崖以外,是她所有寧靜的回憶,而且從那里向下可以通往全世界,這樣她的靈魂就可以自由的飄游著,不在受任何的縛束,她成為了真正的自由人,沒了任何的牽掛,沒了任何的傷心。

臉有好多天沒看過了,眼楮也有好久沒有見到陽光了,門被敲了不知多少遍,在這個緊密的屋子里我听到文軒,小帆和唐鈺的聲音,有焦急的,有擔心的,有難過的。

回想起來的那一天,我還記得她收起錄制好的紅色手機,笑著說;「你們的音樂,我都帶走了。」

然後,朝我微微一笑,那是我見過的最美的笑容,離開後的她非要讓唐鈺送她過去,想起當時唐鈺一臉的不情願,我不知道她當時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上車的,在看到她一手抱著古箏一手攀附在唐鈺的腰上。

我還開玩笑的說;「有車不坐,干嘛!非要坐摩托車去,你穿著裙子,這樣子看起來很別扭,哈哈……你不怕到時裙子飛揚起,你就走光了嗎?」

誰知,弦琴瞪了我一眼,不理會的讓唐鈺快點,可笑的是唐鈺那家伙,死活要擺一下架式,才能慢慢悠悠的發動引擎。

我在他們離開的後面笑的天昏地暗。因為從來沒見過,一個身穿裙子的人,在一個非常酷的機車上,如此不自非凡的搖晃著。

現在,回想起來,那不過是想將最後的留戀呆的長久一點,其實坐在唐鈺身後的弦琴,那一路上她都重復的播放著錄下來的歌曲,靠在唐鈺的身上是她最不舍的溫暖。

而我在與他們離去的相反方向走著,時間過的非常的快,穿梭在人群中心開始莫明的發慌,我捂了捂胸口往人最多的地方走去,不明所思的在見到落小帆後全部甩到腦後。

拖著行李的小帆如印象里一樣,弱弱的氣質概括了整個清爽的臉,只是如今在見,以經變的有點女人味了。

自那日一別以過半年,在見時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熱情全部被激發出來,緊緊相擁的瞬間,這才想起來這個懷抱我有好久沒踫過了。

小帆一路風塵而來只為能見到我,大學里的暑假放的正好,她沒有回家只身來到這里,只為我一人,這感覺何不足以感動,何不足以淚流,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比她更關心我,朋友亦是如此,從前的許多一如昨夜才發生,離別時的她對我的喜歡,我一直記憶猶然。

那一路上,我和她像是打開了的話題,所聊之事無非就是我來到這里之後發生的事情,她听的樂為其道,一直聊到宿舍時才發現我們以經到了家了。

剛進門就踫到從里面出來的文軒。

文軒一愣,反應迅速的說;「英雪!你回來啦!這位不會就是你經常提到的落小帆吧!」

我笑著點頭,她一臉開心的看著小帆說;「你好呀!美女,我叫文軒,是英雪的好朋友,以後我們大家都朋友了,你不用介意我們之間的陌生,等呆久習慣了,你就會適應。」

文軒說完,撞了一下我的道;「還不快請人家進去喝杯水,都站在門口聊什麼?」

我打哈道;「是啊!」然後幫著小帆提著行李進門了,文軒緊跟其後。

宿舍里安靜的詭異,不是因為三個女孩陌生的關系,而是因為小帆表情的認真,讓氣氛變的怪怪的。

小帆拉著我的手,死命的盯著我,我被她盯的有點發毛起來時,她才松了一口氣的說;「雪!以後要是知道什麼事時,我希望你知道後能自然的接受,畢竟我們都需要成長。」

她說的沒頭沒腦,我听的奇怪,感覺上她要告訴我一件很嚴重的事,但她說到最後始終沒有把話說到重點上,只是表情依舊非常嚴肅;「雪!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離開這里,不要在回到過去的地方,和我一起生活在另一個世

界里,在那里有你喜歡的事物,還有一直陪伴你到永遠的人。」

我看著她緊握著的手,文軒知趣的離開,等小帆安撫好她的情緒後,她才緩緩道;「雪!我希望你可以認真考慮一下,我這次來就是想帶你走,去我所要去的地方,上海是個好城市,在那里你可以一展你的抱負心,你不覺的這是個好機會嗎?更何況,我想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姐姐應該都有跟你說清楚,和我過去後一切都會順利,我們可以在那里好好的生活,不用在關心別的事,你說好嗎?」

看著她眼里的期望,我知道她是希望我答應下來的,但我猶豫了,這不是我的個性,在這里有教我的師傅,有我喜歡的男生,還有一個難得的朋友,說離開我會有點舍不得,但小帆眼里的失落讓我知道,我又一次傷害了她。

「對,對不起!小帆,你在給我一些時間考慮一下吧!等我想好的在跟你說,更何況,現在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這些時間足夠我做決定的。」

我說完,小帆臉上綻放的微笑讓我放心了下來,不希望有誰會受傷,不希望有誰會離開我,喜歡所有人在我身邊的感覺,喜歡有人說愛我的感覺,但這一切都將徹底被我親手打翻,沒有人會知道花兒美麗下的傷痛,那是要經過多少的風吹雨打,沒有人會知道華麗的外表下都是屎殼螂在做的鋪墊。

同樣,也沒人知道在弦琴這輝煌的人生里,她經歷了多少的等待。

詼詣的天空中好像要下雨,當我看到躺在病床上那如雕塑一樣的人時,我希望所有事都倒回過去,回想起她出事的那天。

我還開著玩笑和小帆暢聊時,急促的電話像是垂死之人抓住的稻草一樣,沒命的響著,打開手機一看是唐鈺打來的,正笑著這家伙什麼時候知道給我打電話了,手按住的接听健從里面傳來的嘈亂聲,讓我分不清誰是唐鈺發出來的聲音。

直到那邊安靜後,我才听到唐鈺急切的說;「英雪!快來,你師傅出事了,快,快來。」

還不知道事態有多嚴重的我,以為他在開玩笑,打趣的說。「你才出事了,昨天,師傅和你一起去的,這都幾點了,你還不把她給接回來,你小心我師傅罵你哦!」

話剛說完,電話那邊傳來唐鈺冷沉的聲音;「死了,弦琴死了,她死了,你怎麼還不過來,你師傅想見你,可她在也看不到你了。」說完,「啪!」的一聲,他關了電話。

發現事情不對後,我在打過電話過去那頭只剩下關機的聲音,直到這時我才慌亂的發現所有事情都不對,弦琴怎麼會到這個時候還沒回來,去吃個飯也不會吃這麼久啊!都吃了一天一夜還沒回來,前天就見她不對勁了,難道不會

我不敢在往下想,連忙走了出去,一邊打白岩的電話一邊招車,小帆在後面緊跟著我想問卻又不出問不出口的樣子,看著她擔心的樣子,我轉身簡單的交待了一下文軒,說讓她帶著小帆去別的地方玩,然後自己一個人照著白岩說的地方找去.

等我匆匆趕來時,一切都太晚了,一進門就看見床上躺著的人,臉上沒有表情的透明,像一塊玻璃一樣干淨而美麗,可能太過于美麗了吧!我竟然出現幻覺的以為她在對我笑。

對我笑著說;「英雪!你來啦!」

病房里的人,除了我認識的兩個人以外,還有一個外國男人和周三少。

周三少?我眼楮沒有看花,那個像惡魔一樣的男子確實就是站在我面前。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驚訝的不僅僅是我,還有他,但很快他就恢復平靜,一臉的沉著讓他看起來比以前更加成熟了。

「我怎麼會在這,好像與你無關吧!」他邪惡的說著,嘴角上殘留的一絲笑意,讓我看的很眼熟。

「是啊!你為什麼在這,和你什麼時候去死,跟我都沒什麼關心。」我嘲笑的說著,眼楮里的堅強以經不容我在後退,過往的記憶以經伴隨著扯裂的痛,隱隱的讓呼吸開始不安。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少說一句行嗎?」白岩冷冽的目光像我掃來。

我看著,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來此地的目地,他們說弦琴死了,這怎麼可能。我不相信的往前走著。

唐鈺和白岩分別站在她病床的一側,他們臉上的表情除了悲傷以外,只有那個外國男人的臉上是讓我看不出表情的,我頭腦空的什麼也沒有,呆呆的走過去,呆呆的坐在床邊拉著弦琴的手微笑著。

面對殘酷的命運,最好的表情不是哭,而是笑。這個道理我自過了十八歲便已十分明白。

她的手好冰好涼,我想她這樣冷著會感冒的,便將我所有溫暖覆在她身上,沒多久,我也失去了感覺,連同我的身體像是掉進了冰庫一樣,也冷的發抖,看著她臉上好看的五官,我的視線慢慢的模糊了起來,最後連她的臉也看不見了。

我模著她的手腕,那縴細的手指曾今還在我臉上為我畫著眉,但如今脈搏已經停止了跳動,一種無言的感覺沖擊在我的心底,讓我掙扎著不相信。

看著床上平靜的人,長睫毛尖端還浸著細細的水珠。這樣一張臉他們怎麼能說她死了呢?分明是騙人的,說不定,連弦琴也跟著他們捉弄著我,我是不會相信的。

「弦琴,弦琴,不要鬧了,是不是我不听話又惹你生氣了,所以,你才一直不睜開眼楮看我呢?」

扔出去的問題,無人能回答,床上的人一動不動的,臉上以經是過份的蒼白。

「我知道,一定又是我惹你生氣了,所以你才不想說話,不想說也沒關系,我在這里陪你,直到你願意開口跟我說,好不好。」我微笑的看著床上的人,一臉的溫柔。

終于,有人按奈不住的說道;「她以經死了,你為什麼還跟以前一樣,不願意接受事實。」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你憑什麼說她死了,該死的不是她,是你!」我突然指著他的臉,一臉憤怒的說;「為什麼?為什麼,只要你一出現,我原本好好的生活就會被打亂,你要是死了,該多好,我一點都不難過。」

「就這麼希望我死嗎?」他眼楮里冷漠的冰冷。

我想也不想的說;「是啊!就算你死了又怎麼樣,我根本就不關心。」

他沒在說話,唐鈺的聲音干涸低啞,發著抖;「英雪!」

「別在說了,我知道了。我好累,讓我靜一靜,讓我靜一靜。」我搖了搖頭讓所有人都安靜,我跟弦琴的世界里不想在听到任何一個人開口說話。

我知道死亡也是生命的一部分,可老天為什麼不願意放過這個柔弱的女人,她是那樣的潔身自好,人畜無害。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讓她如此年紀輕輕的就死去?她是那樣一個逆來順受的女子。

為什麼我們在重逢,竟已是永別。

我忽然疲倦了,話也不想說。世界的虛空的無力感瞬間再次沖撞我,幾乎將我淹沒。

我沒哭也不知道怎麼哭,只是希望她是在睡覺,像我們在別墅時的那樣,每天清晨起來,她就在我身邊像個孩子一樣的閉著眼睡著。

「沒有難過後的路途,這條路我走的好累,最後連活著也很累。」這是她說的,記得她在說這句話時,眼里看著的星光是如此哀涼,無心說的話卻總是很傷心。

我當時只會傾听,不知道黯淡後的星光是對回憶悲傷的徜徉,遺忘的淚光我也跟著她一樣心緒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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