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濱,第一次覺得環境這麼陰沉。
一推開門,大老遠的就看到龍澤戀戀那張笑容燦爛的臉。
「雪姐姐!回來啦!」
我視剛才的陽光笑容而不見了,一臉陰沉的往門內走去,瞬間,所有人都感覺到我身上散發出日暮的氣息,我知道,這感覺以經影響了環境。
她瞪大眼楮看著我,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而我則一臉平靜的︰「嗯」了一聲後望著不遠處的她,道;「以後叫我明月,知道了嗎?」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仍一臉奇怪之色的盯著我看。
我沒有理會她的目光,勁直越過她的身邊而去,站在我後面的她一臉尷尬笑意還在臉上掛著。
我不是故意想這麼做的,但這也是為了她好。想著不在柔軟的冰冷著。
剛回到櫻晴,前腳還沒來的及停下,後腳就有人跟了進來。
「我說過,以後沒有我的準許誰也不許踏進這里半步,你把我的條件當成什麼呢?」
我轉身質疑的看著來人。
白岩一臉的冷卻,「我是來告訴你,今晚準備登台的!有人點了你的場子。」
「你是在命令我嗎?」我自顧自的搬出行具,完全忽視她的存在的說。「如今我以經不听從你將令了,一切的行程不是有張帥帥幫我安排嗎?今晚我可沒听到他跟我說要準備什麼的。」
「是臨時安排的,還沒來的及跟他說,因為今晚是你一個獨角,他不會參預的。」白岩在門外雙手抱胸的看著我。
我沉默,過了好久,等我把琴架放在膝蓋上慢悠悠的細細挑選著,她忍不住又說;「不要忘了,你現在還在海澱。這里有你需要的一切,就連你那可笑的自尊也是屬于這里的,與我個人有關的東西,你拿它來對付我是沒用的,畢竟與公司無關。」
「你現在是耍賴嗎?」我看了她一眼的冷笑著。
她說;「就算我耍賴也不會有人怪罪我,反而是你成為眾人矢首之地。」
「你真的好會算計,賭約有贏有輸,在游戲上面我承認敗給了你。」我臉上徹底沒了表情。
「過獎,過獎!我只是想贏回我想要的東西,將大局全部照顧好就行。」白岩微笑的說。
「所以,你犧牲一枚小棋也不算什麼?」我苦笑道;「對于失去弦琴這枚敵對的棋子,你怕是從未預料過吧!」
她沒吭聲剛才的微笑也轉瞬即過,我知道她心里面一定會痛,對手這兩個字有時候說起來也算是一種緣分,更何況這種緣分里還牽扯到她的情人,只可惜她沒預料到何止是這些?
沒有了挑釁的對手,她也會覺得寂寞,冥冥之中弦琴在她心里的份量以經不是一個情敵的位置了。
或許,那放不下的才是真正的朋友之情。
「明月,現在你就準備好今晚的表演,你以經不是以前的成英雪了。」她突然抬頭對我說,仿佛剛才沉默的人並不是她。
听到她這改口的稱呼,我竟有點驚訝,但不形于色的表情,我算是學到家了。
「你還想用這種該死的命令強迫我嗎?我可是沒有把柄落在你手中的,想罰錢,你到是說說多少,我願意承擔罰款,反正你除了會用這些所謂的規定傷害你,你還會什麼?白岩」我藐視她的道。
她沒有生氣反而樂著看我;「我記得,你可是答應了你師傅,要好好的修行了,怎麼?才幾天就想要放棄了,當初是誰要死要活的學這些,現在,怎麼?學會了點皮毛就想上樹了嗎?你這樣的膽量在海澱是呆不了多久的。」
「是啊!我除了沒膽量以外,哪里都比你好,真不知道唐鈺是怎麼喜歡上你的,我願意留下來的原因是因為他,我愛他。」優雅的琴弦隨著我說出來的話,斷然停歇。
那句不能說出的話,終于還是很清楚的回蕩在所有人面前、
她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楮,像听到了什麼火爆的新聞般看著微笑如花的我。
「你這是在報復我嗎?」她眼里縮放的幽火,點點高升。
「我沒有。」我否認。
「如果是這樣,你為什麼要跟我說。」白岩似乎以經冷靜了下來,口氣也緩慢了許多。
腦海里還在思考著為什麼要跟白岩說這些時,唐鈺突然的出現在門口。
我凝視著門口外的兩座神佛,不自覺的想著,這櫻晴果然是個好地方,就連絕色搭檔也被我招來當門神了。
唐鈺的眼神幽深深的,像是個深淵似的,深淵底部卻隱隱竄著點火苗。
他不是來找我的,看著他那如火的氣息,怕是來找白岩的。正胡亂的猜測著。
門口邊的兩個人,果然
開始了爭論。
「你可知道她為什麼忽然會發高燒?」唐鈺遲疑的問。
白岩看著他,冰冷的臉開始否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還要隱瞞我多久,我都查清楚了,你是知道的。」
唐鈺暴發的將她扣在門框上,白岩沒有掙月兌只是苦澀的看著他。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她死了,是我害死她的,如果你痛恨就打我啊!為什麼要那麼折磨自己,在這里沒有一個人不為她的離去而感覺悲痛的。」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想知道真相。」
白岩盯著他的幽深的眼楮。「你想知道什麼?」
「關于弦琴發燒的事情!」
听到這里,心里的一根弦突然繃斷了。我扔下琴望著門口外的兩個人,痛苦的問。「什麼發燒?」
在听到我的疑問後,兩個人一同側過臉來的看著我。
「我不知道,你們想在我身上找到什麼答案?但是相信我,知道真相對于你們並沒有好處。」白岩說。
唐鈺卻抓住她的手腕不放棄的說;「你一定知道,因為你是她的主治醫師!」
說實在的,沒有什麼比從唐鈺嘴中吐出來的那四個字更具有殺傷力。
我愣了愣的走過去加入到唐鈺的隊伍中,扯著白岩的衣領說。
「听好,要想今天我好好的表演,你最好是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告訴我們。」
白岩冷汗的看著我們,一臉的冰冷僵硬在臉上。
「我是不會說的,如果你今天不想表演的話,我也沒辦法,公司自會有辦法讓你準時表演的。因為你忘了我不是海澱的未來繼承人。」
她說的不容我退步,唐鈺在一邊,那張俊俏的臉也因為憤恨變的冷漠萬分。
「原來當愛沒了,我們連陌生人都不是。」白岩睜大雙眼的說,在她眼里倒影著唐鈺的身影。「我想以後,如果我們之間連最起碼的信任也沒有,我會考慮放手的。畢竟還有人在愛你。」
她說著,將視線投影在我身上,然後,扯掉唐鈺抓住她的手腕。用力的打掉了我的手後,一臉平靜的離去。
我們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里十分苦澀。
白岩,她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呆呆的想著,其實她不過是順水推舟的隱瞞了一切的真相,如果那個真相的背後是令所有人窒息的痛苦,她會選擇一個人去承擔這所有的結果。
所以,弦琴說她夠狠毒的。
所以,我說她除了狠以外,更加自以為是了,從一開始她就幫所有人做了選擇。
那我們還能選擇什麼?
入夜後的風景較之白天更顯其魅力,海澱這樣的俱樂部雖然外表看起來小小的,但其實五髒六腑全都集齊了。
在結束了熱鬧的舞廳氣息後,一哄而散的演出廳就像個空殼一樣,冷冷的讓人發寒。
兩邊的流彩落地窗大大的開著,夜風也趁機攻擊進來。熱潮過後的涼爽來的正是時候,窗外層層疊疊的樹影交錯著,如群山圍繞。因看得不真切,讓人更想一窺全貌。
風聲透過松林間,徐徐送來。
新月很美,卻不明亮,只隱約照見陽台前石凳上落座著的一個人。
「演出完了嗎?」
我喘著氣的看著來人。「當然完了。」
「給!」他說著扔了一瓶百事可樂給我。
我順利接住,一剎那,冰涼之氣透過指間傳輸而來。「好冷。」
「當然。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
「呵呵,我還以為你會給我拿瓶98的紅酒呢?」
「你倒是想的美,一瓶98我可要損失多少銀子?」他搖頭曬笑道。
我打趣著。「不過是你身上一件衣服錢而已,何必這麼小氣呢?」
「你到挺會看的嘛!」他扯了扯衣領,那件昂貴的藍色西服,被他高大的身材穿表的很好。
我一點也不謙虛的承認道;「那當然。」
可樂的環扣剛被我撕開,里面的冰涼液體就滾滾的冒了出來。我吸了一口的說道。
「張帥!你知不知道師傅她生病的事?」
他「咦?」了一聲,轉頭看我。「不清楚。」
我「哦」了一聲,以為他沒了下文,卻不想他又接著道;「不過,我有看見她吐血。」
「什麼?」我驚疑。
「美女,別這麼驚訝好吧!該說震驚的人是我。」張帥仰頭一口氣喝掉手里的可樂。苦澀的笑著。
「你知不知道,當時我震驚的表情比你還難看,可弦琴她,她怎麼也不讓我說出口,更別說她離去後我對她的感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可知道?」
「你!」我看著他,不敢相信的瞪著。「你喜歡師傅。」
在他肯定的點頭後,我覺得老天是在跟我開玩笑。「我怎麼一點也不覺得,你隱藏的真好。」
「我知道,她心里是不會有我的位置,先有唐鈺後有方瑾,我有讓她試著接受我,但失敗了。」他低著頭,妥協道。
「看的出來。」
我沒有安慰他,只是說出事實,以弦琴的性子怎麼可能在接受另一個,有了馬克,菜昂,她的心早就容不下別人。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師傅吐血這件事情的?」
他抬著頭,眼楮里一閃而過的傷心。「你們回來後,有一天,弦琴派人到處找你的時候,我在洗手間發現的。」
「那個時候!」我腦海里閃出那一張蒼白到異常的臉。心里開始愧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