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的,絕不會是他的。
秦焜不是一個沒有野心的男人,但他的野心絕不在于做一派之主。他要做的是天下結界師中的第一人,對他而言,這遠遠比權勢更有吸引力。
以她對秦焜的了解,即使三年中發生了再大的變故,他也不至淪為欺師滅祖之徒。但輝月長老提供的線索無疑將不利的一面都指向了秦焜。
天已經暗了下來,蕭落只想逃開這令人窒息的黑暗。雪色裙裾曳地,她奔走在漆黑一片的山林間。她的長發在疾風中放肆而叛逆地飛舞著,如純黑的眼眸間滲出的濃墨勾勒出暗夜妖嬈的牡丹。
月近中天,街上的行人漸稀,萬家燈火輝映如繁星點點。蕭落獨自坐在街邊的酒肆里,要了一壺竹葉青。白瓷杯盞清瑩溫潤,是純淨得容不下一絲瑕疵的白。杯中酒金黃帶綠,純淨透明,入口香甜柔和,卻有淡淡的苦味。
杯中的酒面搖曳出從前那個還有你的夏天。彼時彼岸,我還可以為你用新鮮的朝露沏上一壺浮蕊,待你飲盡此中清甜對我輕笑如飴,你的笑容如陽光下的白瓷般耀眼。
此時此岸,我卻再也趟不過歲月這條長河匆匆。現下憶來,往昔于我猶如浮生夢一場,白瓷青花,伴了浮蕊淡淡的憂傷。她獨酌了片刻,隨即放下杯盞,托了腮,靜靜地望向窗外。萬家燈火,再沒有一戶是為我而亮的麼?
「敢問姑娘今夜可還約了別人?」有溫和清越的聲音襲來,蕭落從過往的夢魘中驚醒過來,有些迷惘地打量著來人。只見他身形修長挺拔如雲間蒼松,一襲素錦紋衣,氣質清逸絕塵,恍若世外謫仙。
蕭落為自己斟了一盞,也不理來人。那個陌生的年輕男子對蕭落作了一揖,搖著折扇淡淡地笑著,鎮定自若地在蕭落對面坐下了。
「小生姓葉,名知秋。見姑娘一人在此獨酌,不禁想與姑娘共飲幾盞。小生並非登徒子之流,不是有意冒犯姑娘的。若有唐突了姑娘的地方,還請姑娘多多包涵。」
蕭落听他字字懇切,倒也無從責難。借著窗邊依稀的月光,她抬起頭來細細打量著他。面若冠玉,形容英俊,劍眉星目中一片清朗,若遺世仙人般空靈娟逸。他的嘴角始終噙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淡淡的,如水墨丹青間的一縷遠煙。
蕭落初見他時,心下亦是一驚,人世間竟有如此清逸絕塵的男子麼?她的心神一凝,隨即尋思道,他的身姿矯健,步履輕盈如落葉,雙目靈光濯濯,手中折扇青光隱隱,靈氣逼人,應是修仙門派中人。
「姑娘,獨飲容易傷身。」他的話語暖如初陽。
蕭落冷冷地看著他,柔柔慢慢地說道︰「有的人話太多了些。」
葉知秋依然淺淺地笑著,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他笑向蕭落道︰「竹葉青入口甘柔,回味略帶苦澀。若為解憂,何有杜康來得痛快?」隨即回過頭對小二吩咐道,「來一壺上好的杜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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