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撐不住了…」有人頹然倒地,濺起點點血花。「住嘴!誰都給我堅持住!」召日長老氣急攻心,長劍一揮,震飛身邊的灰衣人,快步奔來護住那人。一柄赤烈劍舞得如地獄中怒放的紅蓮,任誰也近不了身。
「召日老頭,你還撐得住嗎?」修慶奮力與灰衣人打斗著,朝召日長老喊道。召日長老強抑著體內激涌的真氣,仰天長笑道︰「哈哈!這群毛賊如何奈何得了我?我可是璇璣閣的召日長老!」
有沉重的喘息聲和血液徐徐流動的聲音。
「 吱」,隨著一聲巨響,緊掩的大門轟然倒地,激起混著血腥味的揚塵漫天。強烈的光線瞬間穿透了整個喜堂,幾人齊齊看向堂外。
一條清逸絕塵的身影逆光而立,須發飄然,遺世而獨立。召日長老愣了片刻,失聲驚呼道︰「姜師弟!」這個神一般的來者竟是璇璣閣主姜止水!
姜止水持劍而立,逆光中的剪影猶如臨世的神祗。他沉吟道︰「我還是來晚了麼?大家快快退開,剩下的便交給我了。」幾人聞得此言,如釋重負,紛紛飛躍出來。
姜止水一手指天,雙目微闔,長吟道︰「七光御陣!」赤橙黃綠青藍紫,七道聖光自半空中降下,如祥雲般籠罩著整個喜堂。那些可怕的殺手在聖光中發出痛苦的申吟,殘肢如融冰般緩緩融化著。
長劍一揮,姜止水清喝道︰「破!」七光如星辰般隕落,在彌漫著血霧的空氣中,劃出一道道絢爛的軌跡。灰衣人和他們的斷肢消融在光中,再也不見。
「蠱蟲畏光,沒想到竟有陰邪之徒以活人飼養蠱蟲。」姜止水意味深長地看著滿目蒼夷的喜堂,「在璇璣閣發生了這樣的慘事,我身為閣主實在難辭其咎。姜某愧對諸位,且受姜某一拜。」說罷,便拜了下去。
幾人慌忙摻住他的雙臂,回禮道︰「莫不是姜閣主及時趕來,我等今日必殞命于此。救命之恩實難想報。只是橫遭此等慘禍,實是心有余悸啊!」
「姜某以璇璣閣的名義向諸位保證,我派絕無放任此等凶戾之事不管治理。璇璣閣眾弟子必將追查此事真相到底,為枉死的朋友們討回公道!」幾人听得姜止水如此義正言辭的承諾,倒也無從發難了,默默退回堂中為師門同道收尸。
葉知秋上前向姜止水行禮道︰「姜世叔,小佷葉知秋替家父向世叔問安。不知姜世叔近來可好?」姜止水點點頭,贊許地看著他︰「你的事我都听焜兒說過了,余下的事焜兒會告訴你的。好孩子,不愧是葉兄的兒子。」
葉知秋從懷里抽出一封密封的書信,交給姜止水說︰「姜世叔,這是家父吩咐小佷務必親手交給您的信函。」姜止水雙手接過信,收入懷中,正欲與他客套幾句,只見修慶擠到人前,顧不得擦滿臉的血污,得意地說道︰「姜大叔,你沒想到何老頭子也有個好徒弟吧?」
「賢佷便是何朔望何兄的弟子麼?果然好俊的身手。」姜止水轉向身後的秦焜說道,「焜兒,他二人的父親和師父都是為師當年的至交。今後你便多向兩位賢佷學習一二。」
秦焜默默點點頭,看向葉知秋的眼中卻殊無半點敬意。他向姜止水恭敬地說道︰「師父,您今日剛出關,莫要太操勞了才是。這里便交給弟子來打理,您先去歇下吧!」
「唉,人老了…」姜止水喟然長嘆一聲,「召日師兄,這里交給焜兒就好,我們師兄弟好久不見了,是時候好好敘敘舊了。」
召日長老遲疑地看著他,終究還是收了劍,正要與姜止水一道離開,忽然問道︰「奇怪,你們剛才誰看見輝月長老了麼?」